經她這麽一提醒,趙司銜猛地一下迴過神來,他急忙抓住薑姝硯的雙手,“姝姝,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迴來。”


    “好,你先去吧!”薑姝硯應下,她剛好也可以看看手稿,萬一還有漏下的信息。


    等她把手稿拿出來又看了一遍後,趙司銜也跟著迴來了,神色臉上神色格外凝重。


    “怎麽樣了?王先生在鄭州嗎?”薑姝硯見他不說話,率先開口詢問。


    趙司銜搖頭,“鄭州那邊來信說,王大夫在半年前去遊曆去了,至於去了何處,他們也不知道。”


    “這……”薑姝硯眉頭微蹙,也垂下了眼瞼。


    若真是這樣,找起人來無異於大海撈針,就算有路引戶籍能查到人在什麽地方。


    可這樣找,要耗費多少時間和精力,而且慶安帝目前這情況,他根本就等不起。


    說不定人還沒找到,慶安帝就已經不行了。


    若真是如此,眼下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她去給慶安帝解毒。


    可她根本就沒有多少把握,那三成把握也真不是她謙虛,而是真的就隻有這麽多的把握。


    她能想到這些,趙司銜也自然能想到,他抬眸神色沉重的看向薑姝硯,聲音嘶啞,“姝姝,我知道你很為難,但是……”


    他話未說完,但是薑姝硯卻知道他想說什麽。


    不是她不願意,而是她真的沒有什麽把握。


    要為其紮針,熬藥浴在配合服藥一起進行。


    她針灸不行,掌握不好力道,對穴位也是一知半解,之前對付趙司銜用的那幾個穴位,也是簡單基礎的穴位,並不是很難。


    薑姝硯垂著眼眸,眼睫飛快的猛眨了幾下。


    倏爾,她靈光一閃,抬眸看向趙司銜,“太醫院中,你可有信任之人?”


    趙司銜一滯,瞳孔微張,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你的意思是……”


    “對,若太醫院有你信任之人,或者是陛下信任之人,大可以將陛下的身體事情告訴給他,我把解蠱的方法告知給他,由他來為陛下解蠱,可以我在一旁協助他。”薑姝硯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趙司銜。


    “這是個辦法或許可行。”趙司銜點頭,若有所思了一瞬,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抓住薑姝硯的手腕,“姝姝,我們去麵見父皇。”


    說著,便拉著她出了偏殿,去到正殿見慶安帝。


    當趙司銜說明情況以及辦法後,被慶安帝一口拒絕,“這或許是個辦法,但是對於此時的現狀來說,照樣兇險。”


    慶安帝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拖著疲憊的身體,曹公公從龍床上將他扶起來。


    他倚在靠枕上,又才娓娓道來,“此時這個關口,已經分不清到底誰是黑是白,白的也有可能是黑的,黑的也有可能是白的,隻要仔細調查,或許能分辨出來,但是卻也打草驚蛇了,此時是踏錯一步,便生死難料。”


    他一席話說完,趙司銜沉默不語,薑姝硯垂下眸子緊抿著唇。


    兩人一時間也無話可說,因為慶安帝這話說得沒錯。


    他們現在確實分不清到底誰好誰壞,誰又敢保證此人是百分百好的。


    殿內又是一陣寂靜,靜得連唿吸都聽不見,隻有案頭上的蠟燭崩出幾個火花,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們沒有說話,慶安帝視線在他們身上來迴流轉,隨後視線落在薑姝硯身上,“其實相於這個辦法,朕更傾向於讓你幫朕解蠱。”


    薑姝硯惶恐,連忙拱手行禮,“陛下,民女不敢欺瞞陛下,民女雖然有解毒的辦法,但是民女從未接過此蠱,怕是……”


    她剛說完,趙司銜又跟著道:“父皇,兒臣還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慶安帝看向他。


    趙司銜站在殿內拱手,“父皇既然覺得太醫院的太醫其心不純,有疑似被人收買的嫌疑,不如就找一個不在太醫院的太醫。”


    語畢,他頓了一下,又接著解釋,“父皇,陳太醫一年前告老還鄉,隻是陳太醫本就是金陵人士,此時過年期間,想來陳太醫也定然還在金陵,而且陳太醫擅針灸,學習個解蠱的方子,也易如反掌。”


    他一說完這話,慶安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著趙司銜時,唇邊已然帶著些笑意,“既然如此,就按照你說得去辦吧!”


    “謝父皇。”趙司銜立馬拱手道謝,生怕晚了慶安帝會反悔似的。


    事情商定完畢,趙司銜自然著手去辦,一個時辰後,趙司銜的人就帶著將陳太醫秘密帶進了宮裏。


    兩年沒見,陳太醫兩鬢已然花白,見著薑姝硯的,也有些感慨,“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到你,姝硯,這兩年你過得可好?”


    “一切都好,您呢?”薑姝硯也看著他笑道。


    兩人簡單的寒暄後,趙司銜走到薑姝硯身邊,“姝姝,陳太醫,咱們先說正事吧!父皇的病症等不得。”


    陳太醫連忙反應過來,比了個請的手勢,“殿下請……”


    三人坐在偏殿的案幾前,將慶安帝的病症和解毒方法等一列事情都告知給陳太醫。


    兩人說完之後,陳太醫一臉的不可置信,緩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慢慢道:“你們所說的這些,老夫都知道了,隻是這幕後之人這人是誰?”


    兩人凝噎住了,麵麵相覷。


    陳太醫也連忙反應過來,此事涉及到朝中機密,恍然大悟似的,又連忙擺了擺手,“殿下,姝硯,事關陛下龍體,咱們事不宜遲,開始吧!”


    薑姝硯把手稿交給他,陳太醫行醫半生,自然是什麽都懂。


    他看完之後,又將視線移到到他們身上,臉色沉重的點了點頭,“老夫丁當竭盡所能,為陛下解蠱……”


    有陳太醫這話,兩人心中也頓時有了底。


    商量好一些細節問題,又秘密的將陳太醫送迴家中,說把東西備好了之後,就來接他入宮為慶安帝解蠱。


    解蠱所用的東西多且雜,但之前一早就開始準備,此次也隻用了一天的時間,便將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初四這天一早,一輛馬車從城東繞到城南,時隨後又從城南進到皇宮。


    一切準備就緒,薑姝硯進去之前,趙司銜緊盯著薑姝硯,“姝姝,我在外麵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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