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雖然神情肅然,但是態度卻並不囂張,帶著幾分小心翼翼,誠然一副不敢得罪的模樣。


    “秦姑娘,我家公子身體孱弱,聽聞秦姑娘醫術了得,故而想請您幫忙診斷一下脈象。”其中一人上前拱手道。


    他們不敢得罪,薑姝硯心裏也就有數了,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我今日有事,不看診,若要看診,去找益春堂找其他的大夫,他們醫術也了得,讓開。”


    見她這般不耐煩,那兩人也並未讓開,依舊站在她前麵,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秦姑娘勿怪,我家公子點名需要您去醫治,還請秦姑娘不要為難屬下。”


    薑姝硯頓時氣笑了,為難,到底是誰為難誰?


    頓時冷‘哼’一聲,“你家公子姓甚名誰?我倒不知,在小小的一個銅川,竟然還有這號人物,萬一你們是什麽壞人,我和我妹妹前去遇到危險怎麽辦?所以你們還是去找別人吧!”


    說完,也並不不想多理會他們,牽著薑浣靈的手便要轉身,打算從身後繞過去。


    然而她們剛轉過身,又有兩個窄袖勁裝打扮的青年男子擋在她們麵前,攔住她們的去路。


    薑姝硯眸中神色冰冷,轉過頭冷冷地盯著那人,“看來今日我不去不行了?”


    那人畢恭畢敬,朝著她拱了拱手,“姑娘勿怪,屬下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也請姑娘放心,屬下用自己的項上人頭擔保,我家公子請姑娘前去真的隻是看病,不會對姑娘怎麽樣的,姑娘請。”


    說著,他朝後退開兩步,讓出一條道路,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位姑娘請。”


    薑姝硯本來就氣,一聽那句‘迫不得已’,險些氣笑了。


    明明威脅人是他們,反倒將自己說得那麽無辜,還什麽迫不得已,真太可笑了。


    但薑姝硯也不會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跟著他們走,她將手中的包袱交給薑浣靈,又看向那人,“會醫術的是我,又不是我妹妹,我跟你們去就是,你們把我妹妹放了吧!”


    “可以。”那人一口應下,連一絲考慮的時間都沒有,果斷幹脆。


    薑姝硯又側身見著薑浣靈,緊緊牽住她的手,“靈靈,你先迴家等我,我午時便迴來了。”


    薑浣靈搖頭,緊緊抓住她的手,一臉的不放心,“姐姐,要去一起去,萬一遇到什麽危險怎麽辦?”


    就是因為害怕遇到危險,薑姝硯才讓浣靈迴去等她。


    她緊握住就薑浣靈手,大聲道:“靈靈,不就是去幫忙看個診嘛。”


    隨即又輕咳兩聲,“當著這麽多人叫我去看診!若我出了什麽事情,那他們就是人證,而且若我午膳的時候都還沒沒有迴去,你就去報官,知道了嗎?”


    她這話是對著薑浣靈說的,也是對他們說的。


    薑浣靈也反應過來,知道是薑姝硯想要保護她,才不讓她去的。


    薑浣靈隻是低著頭,好半晌才道了這麽一句,“那你要早點迴來,路上小心些。”


    “好。”薑姝硯笑著應下。


    但那人也沒有惱,反倒還跟他們說了他們公子的住址。


    薑姝硯:……


    最後薑姝浣靈也在薑姝硯的注視,一步三迴頭的離開城門口。


    待薑浣靈的背影徹底離開城門口人海裏麵之後。


    她又收了臉上的笑意,冷冷的看向那人,“走吧!”


    他們帶著薑姝硯走到城門口旁邊的一條巷子裏麵,馬車停在巷子裏麵,“秦姑娘,請。”


    薑姝硯瞥了他一眼,上了馬車。


    片刻之後,馬車在城中行駛起來,薑姝硯也跟著掀開馬車車幔看著街景。


    其實也不全是在看街景,而是在看路,雖然她來銅川也就兩年時間,但是街上的路還是基本上都走過的。


    雖不是很熟,但應該能猜到是在什麽地方。


    盯著外麵看了一會,發現確實是他所說得那個殿下,薑姝硯便放下了車幔,重新在馬車裏端坐著身體麵坐直。


    馬車在街上行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馬車才停下來,“秦姑娘到了。”


    薑姝硯從馬車上去下來,映入眼簾的是便是一間並不起眼的院門,門匾上麵隻有‘杏園’二字。


    雖然院落不起眼,但是裏麵的風景卻還不錯。


    銅川此時已然是初冬了,銀杏樹葉一片金黃,一眼望去,金燦燦一片,醒目又耀眼,讓人移不開眼睛。


    跟著那護衛穿過迴廊和院落,才來到院落裏麵,院中一個丫鬟都沒有,四周很安靜。


    薑姝硯心中有些狐疑,覺得十分疑惑,這裏倒不像是會居住的地方,倒像是個出來散心賞景的地方。


    那護衛敲了幾下門,“公子,秦大夫來了。”


    片刻後,從屋子裏麵傳出來一道沙啞的聲音,“請她進來。”


    房門被推開,薑姝硯抬腳走進去,房間裏麵很暗,沒有點蠟燭,借著外麵映射進來的餘光,也不至於看不清,但就是顯得陰暗詭異。


    屋內右側擺著雕花屏風,後麵擺著床榻等物,另一側是書桌案幾,平日民喝茶看書。


    走到屏風後麵,床榻四周青灰色床幔散落,隱約能看見床榻裏麵倚著個男子模樣的輪廓。


    右邊案頭上青銅金猊獸香爐正徐徐吐著青煙,清香四溢。


    薑姝硯時刻保持著警惕,慢慢的走近,走到床榻邊之時,隱約能聞見一股血腥味,雖然很淡,屋子裏麵有點了香,但是她還是聞到了。


    她走到床邊的圓凳上麵,讓他把手腕伸出來。


    就在她以為把脈的時候,這床幔應該也會被拉開,至少讓她看看他的真實麵貌。


    誰知隻是從床幔後麵伸了一隻白淨手出來,床幔並未被掀開。


    隻是薑姝硯一把他這個脈,便知道他應該是受傷了,並非什麽什麽身體孱弱。


    至於是怎麽傷的,薑姝硯並不關心,隻是讓他要細心養著,這段時間需要臥床休息。


    然後又寫了藥方,連吃三日,再臥床休息即可。


    她話音落下,床榻裏麵的那位公子開口了,“既然如此,三日後,辛苦姑娘再跑一趟,繼續為在下診脈。”


    薑姝硯睜大眼睛,隨即輕笑了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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