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姝硯怔住,猝然睜大眼睛,腦海中有些嗡嗡作響。


    雖然震驚,但更多的是驚喜,趙元晨那樣對她妹妹,她早就想他死了。


    她眼眸流轉,目光落在雲菲身上。


    雲菲很少會露出這般肅然的神情,莫不是趙司銜有了性命堪憂的大事?


    陡然間又緊擰著眉頭,眸色儼然,聲音卻出奇的凝重,“他出什麽事?”


    “姑娘,今日午間齊王遇刺了。”雲菲拱著,壓低聲音。


    薑姝硯擰眉,眸光閃爍,“趙元晨?他不是在他的齊王府麵壁思過嗎?這個趙司銜有什麽關係?”


    何尚書因為鄭州之事一家老小雖然被流放了,但趙元晨和良妃或多或少的都被殃及到。


    良妃被罰思過,趙元晨也被罰思過,兩人都是無召不得出來。


    大夥都知道,這齊王怕是再也沒有機會繼承大統了。


    她說完,腦海中靈光一閃,又連忙追問,“是趙司銜下的手?”


    雲菲搖頭,“殿下今早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字跡是齊王寫給殿下的,下午的時候,隻是殿下他們到的時候,齊王就已經倒在血泊中了,之後齊王府上的小廝大聲嚷嚷,說是殿下刺傷了齊王,此事還驚動了陛下。”


    薑姝硯思緒飛遠,瞳孔不停轉動著。


    此人的手法確實既拙劣又低下,但是卻能讓趙司銜百口莫辯。


    他既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旁人也無法證明是趙司銜動了手。


    畢竟誰也沒有看到,不管是趙司銜這邊的人證還是齊王府這邊的人證,從他們口中說出來的話都有待考量。


    薑姝硯思緒翻湧,又接著詢問,“趙元晨現在怎麽樣?趙司銜現在又在何處?”


    “太醫救治的及時,但是還未脫險,但此時陛下並未聲張,朝中許多官員都還不知道呢!殿下現在被關在王府,陛下下旨一切都等齊王醒了再說。”雲菲麵容凝重。


    所以這件事情的關鍵在趙元晨。


    薑姝硯眉宇微凝,又抬眸看向雲菲,“若齊王沒醒呢?難不成趙司銜就平白認了這汙蔑?”


    雲菲搖頭,“自然不會,墨楚和雲深也自然會找到其它證據證明殿下清白的,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此話一出,薑姝硯眉心卻蹙的更深,那這次陷害對於趙司銜來說豈不是不痛不癢。


    既不能鏟除他,又不能讓他受苦受難,那這背後之人什麽意思?


    薑姝硯坐下,垂著眸子思忖,放在案幾上的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案幾,發出短促而沉悶的聲響。


    雲菲像是看出她的疑惑,“姑娘不要擔心,殿下不會有事的,隻是……”


    “隻是什麽……”薑姝硯抬眸詢問。


    “隻是明日便是伯府的賞花宴了,姑娘不能見到靈姑娘了。”雲菲猶豫了片刻,終究沒有實話實說。


    原本明日賞花宴,殿下和九殿下都是要過來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殿下明日恐怕也來不了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薑姝硯也明白薑浣靈是不可能過來的了。


    但就是因為有這樣的事情,反倒是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現在不知道趙司銜將請旨賜婚的折子遞上去沒,但此時就算遞上去了,想來也不會有結果了。


    若是沒有遞上去,怕是要等一段時日了。


    這些時間,足夠她緩過來,籌謀好後路了。


    當晚薑姝硯熄燈早早的睡下了,竟意外的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日天不亮,隻是今日是府中辦賞花宴,府中的丫鬟小廝們正前院花廳忙碌,布置花卉,宴席……


    薑姝硯辰時二刻就起來了,換上昨日裁縫鋪送來的新衣,去給秦老夫人請安。


    她剛到秦老夫人這裏,秦伯爺兩夫妻和秦思欽就都來了,幾人一起在這裏用了早膳。


    隻是用膳時並未看見秦詩凝,薑姝硯以為隻是不過來給老夫人請安而已,倒也並未多想。


    巳時三刻起,便有不斷的夫人攜帶著自家的女兒前來,秦夫人一早也就出去招待賓客去了。


    薑姝硯留在秦老夫人的鬆鶴堂裏,跟在秦老夫人身邊。


    她雖然不認識什麽各家夫人,但是秦老夫人倒是會小聲告訴她,這是哪家夫人。


    此前她在宮裏生活了好幾年的時間,應付起來舉止大方得體,不卑不亢,竟然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


    有些夫人以為她是在莊子裏麵長大,樣貌才情,行為談吐自然是比不得金陵城中的姑娘,但今日一見,倒顯得是她們小氣了。


    秦老夫人的鬆鶴堂不小,竟然也是坐滿了人,大夥一起談天說地,好不熱鬧。


    不止女賓這邊,男賓那邊也來了不少人,甚至比秦家高了好些門楣的夫人帶著姑娘都來了。


    大夥主要還是好奇,一是那養在鄉下的三小姐到底長什麽模樣,二自然是因為這幾日金陵城中的流傳的傳言。


    璟王殿下對那忠毅伯家的三小姐一見鍾情,正向陛下請旨賜婚呢!


    於是借著這賞花宴,大夥都來一睹芳容了。


    隻是眾人沒有想到的是,這璟王殿下今日在這個時候卻隻派人送了禮過來,隻說有事不能前來,來日定上門賠罪。


    這個舉止引得眾人唏噓,既然璟王殿下有意人家三小姐,那怎麽說忠毅伯家辦賞花宴,也得來一趟才是。


    若是來都不來,怕也是玩鬧而已。


    午膳期間,男女分席而坐,倒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待下午賓客散盡之時,秦老夫人拉著薑姝硯的手,和藹的寬慰,“殿下原本是要來的,隻是昨日齊王出了點事情,殿下臨時走不開,今日這宴會才沒有來,殿下看中你,特意讓老身給你解釋一下。”


    薑姝硯點頭,“我明白,老夫人不用解釋的。”


    他自己都還是殘害手足的嫌疑人呢!這時候若還來參加個什麽宴會,怕是她也要跟著倒黴。


    驀地,薑姝硯想起今日這一天都沒有看到秦詩凝,早上的時候不見她,中午用膳的時候也不見她。


    按理說,這種場合,秦詩凝不可能不出現,今日一天都沒有看到她,難不成是出了什麽事情了?


    頓時薑姝硯麵容有些凝重的詢問,“老夫人,怎麽沒有看到秦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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