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辦法……”薑浣靈呆愣愣看著她道。


    薑姝硯輕舒了一口氣,仿佛是下定什麽決心,一字一頓道:“你去找趙榆桉,隻要是能打壓到趙司銜的,他會樂意幫忙的。”


    雖然兩人都不是什麽好人,但兩人相爭,她不一定不會得利。


    最好是兩敗俱傷,這對她而言是最好的結果。


    薑浣靈眉頭微蹙著,一臉的遲疑,“可是姐姐,可他們兩人一丘之貉,都不是什麽好人,他真的願意幫忙,那這樣我們就真的成為他那邊的人了。”


    “他會。”薑姝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神情篤定的點頭,隨之低頭瞳孔中閃過一抹精光,“他們能利用我們,我們為什麽不能反過來利用他們。”


    他們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何談成為誰的人,又何談什麽真心。


    她從來沒有想過成為誰的人,更沒有什麽真心。


    若是可以,她寧願帶著薑浣靈離開金陵,離他們都遠遠的。


    她這麽說,薑浣靈也明過來,神情認真的點頭,“姐姐,你放心,我明白,我明日就去找慕王。”


    薑姝硯一把按住她的手背,淡然的搖頭,“也不用這麽急切,等他過幾日找我的時候,你再告訴她,順勢讓他幫忙。”


    趙榆桉如今計謀得逞,正是得意忘形的時候,過幾日說不定要想見她,找不到她,歲蘭也自然不會告訴他,也自然會找到薑浣靈身上。


    那時薑浣靈再提及,那這件事情的主動權也還在她們手上,也更顯得她們對此並不迫切。


    “好,我明白了,姐姐。”薑浣靈勾唇揚起一個弧度,說完又反握住薑姝硯的手,一臉凝重,“姐姐,那你等著我。”


    薑姝硯點頭,視線落在薑浣靈身上,又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從她屋裏麵迴到自己的房間。


    她推門進去,趙司銜正坐在房間裏麵的矮椅上,正喝著茶。


    從她進來那刻起,他的視線就一動不動的落在他身上,瞳孔幽暗深邃。


    屏風裏麵傳來些動靜,她低垂斂眸繞過屏風,歲蘭正在裏麵收拾東西。


    其實她的東西璟王府都有,雖然也隻幫她收拾了一小個包袱,走上前地遞到她手上。


    “薑姐姐,你要照顧好你自己。”歲蘭也是不舍的看著她。


    薑浣靈唇角掛著淺笑,輕點點頭,眉眼彎彎。


    歲蘭退出屏風後,薑姝硯又換了身衣服,才提著包袱走出屏風。


    趙司銜起身上前,接過她手中的包袱,才牽著她的手出了長恩苑。


    禦道宮燈明明晃晃,照在兩人身上朦朧迷離,忽暗忽明。


    在禦道裏走了幾步後,薑姝硯抽出手掌,神情淡然的斂下眼瞼。


    趙司銜頓住腳步,半側過身迴來看她,瞳仁隱藏在黑暗之中,分不清喜怒,也看不清虛實。


    隻感覺他淩厲的視線落在身上,身邊春風都涼了起來。


    周邊環境黝黑,趙司銜手提著包袱,一臉陰沉的走在前麵,薑姝硯半闔著眼瞼,落後他半步走在他後麵。


    偶爾有路過的小宮女太監,也隻是看著趙司銜行了個禮,便匆匆弓著身離開,沒人注意他身後的薑姝硯。


    後麵出宮也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去到王府之後,之後便是洗漱安寢。


    晚間在床上的時候,趙司銜也免不了的要折騰她,一直持續到午夜,廂房裏麵還有些淅淅瀝瀝的水聲傳出來。


    等又迴到床上之後,又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薑姝硯渾渾噩噩,困意來襲,趙司銜又才上床抱著她睡去……


    第二日早上,薑姝硯醒來的時候,趙司銜也還沒起身,抱著她在懷裏假寐。


    見她睜開了眼,掌心輕拍著薑姝硯的後背,目光則是落在考薑姝硯臉上的,“還早。”


    他此時不用上朝,薑姝硯也不用這麽迴宮,自然覺得早。


    等再次醒來又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薑姝硯起身穿了衣服,洗漱完,走到梳妝台前梳妝。


    趙司銜一把抓住她的手,讓丫鬟搬來了凳子,興致勃勃的拉著薑姝硯坐下,說要給她畫眉。


    拿起青黛在薑姝硯臉上描描畫畫,神色專注,可謂是一絲不苟。


    過了好一會兒,才將手中的筆給放下,讓薑姝硯照照銅鏡看看。


    薑姝硯坐直身體一看,竟然意外的畫得還很好。


    之後用過早膳之後,便是拉著薑姝硯去書房,他看些折子,她則是坐在他旁邊的案幾上看著醫書,偶爾拿筆埋頭書寫。


    下午的時候,便讓侍從在後院的亭子內搭了案幾,讓薑姝硯坐著,他來作畫。


    一幅畫畫完,又在池塘邊的涼亭裏麵看著裏麵的風景,煮茶下棋,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樣子。


    薑姝硯也不吵不鬧,不與他多說什麽,大多數的時候神情都是淡淡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基本上都是趙司銜說什麽就是什麽。


    隻要不觸及到她的底線,她想她是能忍下去的。


    因此她麵上雖然是帶著笑,可實際上,什麽笑都未達到眼底,什麽東西也入不了他的心。


    天氣也越發漸暖,後院中的花也基本開了。


    接下來連續十多日,基本每日都是這般,悠然自得,閑看春花。


    薑姝硯有時候盯著花,看得入迷,趙司銜以為她是喜歡,於是便讓人每日都摘下新鮮的花束,插在房間裏的花瓶中。


    其實她並非是喜歡,而是在想事情,此事她來趙司銜的王府已經過去快半個月了,而且按照她說的,趙榆桉應該已經找上了薑浣靈才是。


    雖然趙司銜將她看的緊,但是以趙榆桉的能力和本事,也不至於這幾日她一點消息還沒聽到。


    要不就是趙榆桉沒有想到辦法,要不就是趙司銜攔了下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什麽原因了。


    她可沒想過這半年來要一直陪著趙司銜,若是在趙榆桉身上想不到辦法,她就隻有另想辦法。


    這天下午,趙司銜正拉著薑姝硯在後花園的涼亭裏麵下棋,棋局過半之時。


    雲深神情肅然的從外麵急匆匆的跑進來,神情急切,趴在趙司銜耳邊,輕嘀咕了幾句。


    頃刻之間,趙司銜眸光一凝,視線冷冷的看著她,帶著些狠戾與殺意。


    雖然是看著她的,但是話卻是對著雲深說的,“請她去看診,誰向太醫院遞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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