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喚作敏然的宮女,臉頰上透著紅暈,睜大眼睛動也不動的望著她,唇邊帶著嬌俏羞的笑,“什麽人啊?”


    薑姝硯低頭一笑,十分坦然,並未注意到她臉上的不尋常,“就是五年前與你一同進入到良妃宮裏的硯思。”


    敏然微怔,笑意有些僵住,眸中神色也跟著有些低落,“你打聽她是因為……喜歡她嗎?”


    這下換薑姝硯猛然怔住,一臉狐疑,這都什麽跟什麽?


    然而抬頭看見敏然臉上的神情時,再結合她說的那話,立即反應過來,一時內心隻能無奈的歎氣。


    她設想過無數可能,唯一沒有想過敏然居然會看上穿男裝的自己這種可能。


    薑姝硯扶額,思忖片刻,沒有反駁,因為敏然在無形之中給她找了個很好的借口。


    於是臉上帶著些委婉的笑,順著她那話往下接,“其實是我一個朋友喜歡她,他自己麵子薄,於是就托我問問。”


    當她說完這話時,敏然臉上那失落的神情消失的蕩然無存,隨後臉上浮起一抹紅暈,語調嬌羞,“那你呢?你有……喜歡的人嗎?”


    薑姝硯又僵住,抬起頭僵硬的看向她,內心百感交集。


    其實這個時候,為了避免以後的麻煩,薑姝硯心裏天人交戰,然後點了點頭,“有的。”


    隨後怕她問的過多,又道:“家裏麵從小定的婚約。”


    她一說完這話,敏然臉上的神情又低落下來,但卻沒有撂挑子甩手走人,反而還笑了笑,“沒事,那就當做沒有緣分吧!那你問吧!硯思的事情我知道一些。”


    薑姝硯咽下心裏的愧疚,又重新在腦海裏過了幾個問題。


    又理了理臉上的情緒,使得自己看起來放鬆些,笑著開口詢問,“硯思她是哪兒人啊?為什麽入宮啊?家裏麵還有什麽親人在嗎 ?”


    敏然眼波轉動,若有所思,“聽她說過一次,好像是鄭州,因為她跟我一樣,都是因為五年前的洪水和瘟疫,家裏麵人死光了,活不下去了,所以才選擇進的宮。”


    薑姝硯眸色微徐沉。


    鄭州?又是鄭州?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她多想了?


    隨後又接著問,“那你們一起進宮之後,有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敏然微頓,疑惑的看著她,問出心裏的疑惑,“打聽別人不是都是打聽喜好嗎?你問這幹什麽?”


    薑姝硯一臉正色的胡說八道,“不是怕冒犯到她嗎?怕說到她不開心的事情。”


    “也是。”敏輕點點頭,隨後才娓娓道來,“她剛來的時候,總是發呆,不過現在也愛發呆,而且一開始這也不吃,那也不吃,嬌氣的很,事情也做不好……”


    她稍頓一下,又接著道:“後麵就是晚上總做噩夢,喊爹娘,喊姐姐……”


    薑姝硯垂著眼瞼聽完,神色也有些低沉,再次開口時聲音嘶啞,“還有什麽嗎?”


    敏然沉吟一番,像是恍然大悟似的,“額,前段時間硯思還……”


    然而口中的話尚未說完,營帳另一側突然探身出現另一個宮女,張望著喊,“敏然,你在這兒幹什麽呢?娘娘找你呢!”


    “馬上就來。”敏然揚起頭迴她。


    隨後又看向薑姝硯,急切道:“明晚酉時末我還在這裏等你,你記得過來。”


    說罷不等薑姝硯迴應,轉頭就朝著那宮女跑去。


    “不……”薑姝硯臉色一驚,想伸手去拉她,然而速度不及她快,指尖抓了個空,而她口中的話才說了一個字,敏然就已跑出一段距離了。


    薑姝硯站在原地思緒飄遠,希望明晚能出得來,隨後朝著反方向朝著趙司銜的營帳走起。


    他掀開帳簾進去的時候,趙銘碩已經走了,而趙司銜正站在書桌旁邊看著公文。


    見她進來,放下手中的折子,眉頭微蹙,“怎麽去了這麽久?”


    薑姝硯走到書桌前,神色淡淡的道:“看見營地裏有人打馬球,就多看了兩眼。”


    她沒有說完,她迴來的時候確實看見了營地裏正在打著馬球,周邊圍了好些人看,她也在外麵看了一會兒才迴來的。


    趙司銜眉尖微挑,盯著她意有所指,“你喜歡馬球?本王也會,想學的話本王教你。”


    “也沒有到喜歡的程度。”薑姝硯實話實說,這種金陵權貴們玩著打發時間的,她學來幹什麽呢?


    說實話,她還真的有點怕趙司銜突發奇想帶她去學的,那真的是瘋了。


    然而真是是怕什麽來什麽,趙司銜順著她的話往下接,“那也是不討厭吧!等過幾日,本王身上的傷好一些,就帶你去,你學會了閑來無事的時候可以和本王一起打。”


    她怎麽會有閑來無事的時候呢!


    於是薑姝硯搖頭拒絕,“不用,太麻煩了。”


    趙司銜不搭理她這話,反倒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嗓音低沉,“過來幫本王研磨。”


    片刻過後,薑姝硯才動了動腳尖,繞過書桌站在柴趙司銜右手邊,垂眸幫他研磨。


    一下午的時間,兩人都在營帳內度過,趙司銜說話,薑姝硯迴話,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和。


    但是細細聽來,柔和中也帶著漠然與清冷。


    到第二天晚上的時候,用過晚膳,趙司銜用過湯藥,薑姝硯率先給他換了傷藥。


    包紮之後,趙司銜又迴到書桌邊,繼續處理他的公務。


    薑姝硯掐著時間端起空碗出了營帳,許是趙司銜忙,也就沒有注意到薑姝硯出去的時間不對。


    先是迴到夥房將碗給放下,然後才轉身就朝著夥房後麵的營帳走去。


    她到的時候,敏然也剛好走到這邊,於是兩人蹲在營帳邊,將昨日沒有說完的話說了,薑姝硯乘機又問了她幾個問題,敏然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她。


    問完之後,薑姝硯讓敏然率先離開,她站在原地肯定了心裏的答案,垂眸一笑,雲銷雨霽。


    然而正準備轉離開之時,進過一間營帳之時,從裏麵伸出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往營帳內一扯。


    薑姝硯被駭了一跳,口中的‘誰’還沒說出口,便被抵在營帳中的圓柱上,唇瓣也順勢被一隻手給捂上。


    “小姝,是我。”清雅溫潤的聲音在耳邊想起,悅耳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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