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姝硯怔住,眼波思緒翻湧。


    德妃?


    按理說,她現在應該已經是棄子才對,德妃此時召見她,其中定然是有什麽變數,隻是不知這變數是她還是他。


    但是德妃召見,她又不得不去,放下手中的活,提著藥箱跟著柳絮前去毓華宮。


    薑姝硯心裏打鼓,在路上也有意試探。


    可柳絮嘴嚴,什麽都不肯透露給她,隻看著她眉眼帶笑,“薑醫女,是好事。”


    此舉無疑給了薑姝硯一顆定心丸,讓她知道性命無憂了,但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得由她自己來評判。


    進到毓華宮之後,柳絮引著她去到內殿,德妃正坐在倚在紫檀木扶手矮椅上,神色帶著些疲憊與憔悴,正閉目假寐。


    薑姝硯行禮請安後,德妃才睜開眼,抬手示意她過去坐下。


    然薑姝硯躊躇不前,斟酌了措辭,抬手行禮,“娘娘,奴婢先為你診脈吧!”


    德妃搖頭,抬起指尖輕撫了一下鬢角,“你過來坐下,本宮有事要跟你說。”


    薑姝硯這才走過去掀裙子坐下,麵容平靜的看向德妃。


    兩人說也沒有說話,殿內一時寂靜,隻餘下麵前案幾上纏絲金猊獸香爐冒著縷縷青煙。


    過了好一會兒,德妃端起案幾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放在薑姝硯麵前。


    “姝硯,你的傷可好了些?”


    薑姝硯眸色閃過一抹疑色,唇瓣微微勾勒起一個弧度,麵上不動聲色,“娘娘,已經好了。”


    德妃放下手中的茶杯,意有所指的看向她,“上次那事本宮這幾日想了想,確實是錯不在你,本宮那日衝昏了頭,你心裏可曾還怪本宮?”


    “娘娘,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娘娘今日召奴婢前來,想必心中是願意相信奴婢的。”薑姝硯也對上德妃的視線,眸中一片赤誠。


    “也是,都過去了。”德妃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唇邊笑意放大。


    笑完,又抬手撫摸上案幾上的茶杯,緩緩摩挲,“隻是不知你昔日所說的那句‘你是本宮的人,任由本宮差遣’,此話可還作數?”


    薑姝硯怔愣住,眸光一凝,直覺告訴她德妃話裏有話,然而麵上不顯,“娘娘,自然是算數,奴婢一直都是娘娘的人。”


    話音落下,抬手案幾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娘娘此處的茶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喝。”


    德妃朱唇輕抿,笑意盈盈,似乎對她這個答案頗為滿意。


    “姝硯,你可要一直都是本宮的人……”德妃目光落在薑姝硯身上,喃喃自語。


    她說的聲音不大,但是薑姝硯還是聽到了,眸中閃過一絲狐疑。


    轉瞬即逝,又斂眸去抿杯中的茶水。


    兩人坐了不過片刻,便有太監通傳,慶安帝過來了。


    薑姝硯隨德妃一同去迎接,迎接完之後,薑姝硯正準備找借口脫身。


    慶安帝目光掃過薑姝硯,又看向德妃,率先一步開口,“愛妃,這醫女今日又在這?”


    德妃捂唇婉兒一笑,“陛下,要不怎麽說是緣分呢!臣妾今日熬了雪梨湯,此湯秋季喝最是好,陛下裏麵請。”


    說完,尚未等慶安帝開口,又轉頭對著薑姝硯道:“姝硯,你也過來。”


    慶安帝聞言眉尖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跟著德妃走進殿內。


    薑姝硯擰眉,內心跳動厲害。


    不對勁,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若是往日,德妃定不會如此,更不會要她留下來,這其中是一定發生了什麽事?


    跟在慶安帝和德妃進到內殿之後,德妃率先讓人呈上梨湯,又讓人擺上棋盤,要與慶安帝下棋對弈。


    一局結束,德妃借口要去更衣,便向慶安提議讓薑姝硯代替她。


    慶安帝眼中流露出些驚喜的神色,看向薑姝硯,“你還會下棋?”


    薑姝硯背脊僵硬,硬著頭皮迴話,“迴陛下,會一點。”


    “既然如此,那你就代德妃與朕好好的下一局。”慶安帝哈哈大笑。


    然而案幾的棋盤上黑白棋子交涉,密密麻麻落在棋盤的網格之上。


    一盤棋即將下完之際,德妃卻還是沒有迴來。


    這哪是更衣去了,這分明是給她和慶安帝創造獨處的時間來了。


    她也明了今日德妃找她來說得那一席話是何意思了。


    德妃是真覺得她引誘了慶安帝,同時慶安帝也看上她了,想利用她來爭寵,以保證自己恩寵不斷。


    隻可惜,她打錯算盤了,自作主張而已……


    索性此時天色漸晚,薑姝硯便已太醫院有事為借口,起身朝著慶安帝告辭。


    慶安帝手中撚著黑色棋子,緩緩揉搓,眸色晦暗不明的盯著手中的棋子,擺了擺手,“退下吧!”


    聲音聽不出喜怒。


    薑姝硯出了毓華宮,疾步朝著西巷的方向走去,眼底眸色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同時心中也打一個主意,德妃哪裏她要早日劃清關係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毓華宮。


    薑姝硯離開毓華宮德妃便收到了消息了,那宮女僵硬的搖了搖頭。


    德妃微怔,麵露狐疑,腦海思忖一番。


    不應該啊!


    也無心待在禦花園,忙起身迴了毓華宮。


    一迴到殿內,慶安帝麵露威嚴之色,眸光尖銳的質問,“德妃,今日下午這一出,是做什麽?”


    德妃一時被駭住了,有些不知所措,訕訕一笑,“陛下,可是姝硯她惹了您不快?”


    稍頓一下,又連忙找補,“陛下,若是姝硯做得不好,臣妾派人去教她,教她如何侍奉,定能讓陛下滿意。”


    慶安帝臉色陰沉,肅然盯著德妃,頻頻冷笑,“德妃,你可真是處處給朕驚喜啊!”


    德妃神色肉眼可見的惶恐,但心中依舊不明朗,連忙跪下朝著慶安帝請罪,“臣妾愚鈍,請陛下恕罪。”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慶安帝神色更是陰沉,“朕確實該恕罪,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真是蠢鈍如豬,朕白寄予你這麽高的厚望。”


    他大手一揮,廣袖掃過案幾上的黑白棋子。


    棋子“劈裏啪啦”的落在殿內,聲音清脆,如三月春雨滴滴答答落在樹梢上。


    殿內聲音逐漸消失,一片寂靜,慶安帝居高臨下的看向德妃,眸色陰沉,“你不會真的以為朕是看上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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