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外。


    小團子見自己的爸爸媽咪前一秒還好好的,結果這會兒竟然又開始吵架了,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她抱著腦袋哀嚎:“爸爸媽咪,你怎麽倆屬炮仗的呀?怎麽一天到晚這麽能吵架呀!!!”


    霍小少爺看著監控中火藥味十足的兩人,也是同情地看向小團子,然後拍拍她的肩膀,說:“習慣就好,誰讓你爸爸媽咪都是那麽要強的人呢,但凡有個人能說些軟話,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


    這時。


    小旗注意到監控中有變化了,他忙說道:“秀秀姐姐,小白哥哥,姑姑跟姑父有新的反應啦!”


    “什麽?”


    此話一出。


    小團子跟霍小少爺又趕緊朝著監控裏看去。


    監控中。


    白素聽到古獄對自己這番質問,再看他那原本俊美高冷的臉龐,此刻夾雜著憤怒跟委屈的神色,仿佛真的受到了莫大的冤屈似的,對此,白素還很是不解。


    她看著古獄,神色平靜認真道:“古獄,我沒有討厭過你。”


    “嗬……”


    麵對白素這句迴應,古獄迴敬她的隻有一聲冷笑。


    見他不相信,白素很難得地再次重申,“古獄,我真的沒有討厭過你。”


    “別開玩笑了!”


    古獄打斷白素的話,他臉上浮現一抹陰鬱戾氣之色,對白素冷嗤,“現在小家夥又不在身邊,你裝什麽裝?你要是不討厭我,當初為什麽要離開?!我明明說了,隻要你留下,我什麽都可以給你!可是你!你!你怎麽能那麽絕情?!”


    先是不由分說,強行把他綁在床上歡好,當時他還以為這個女人就愛這一套呢,所以雖然當時感覺有些屈辱,但因為對象是白素,古獄其實心裏還挺高興,覺得這個看似冷冰冰的女人其實心裏是愛著他的,隻是她不擅長表達而已。


    可誰想到。


    經過了那一夜後,這個女人卻不辭而別,讓他怎麽也找不到她的蹤影。


    她但凡心裏真的有一絲他的容身之處,也不至於這麽絕情,讓他五年時間都找不到她,現在她竟然還說自己不討厭他,這是不討厭?


    騙誰呢?


    就算是白秀秀都不會上這種當!


    白素見古獄一直對五年前的事情耿耿於懷,她歪了下頭,問:“所以,你是因為五年前的事,才覺得我討厭你?”


    “不然呢?”


    古獄冷笑。


    白素斂了斂眸,她微低著頭,隔了大概三五秒的樣子,才再次出聲淡淡地說:“其實當初我之所以會離開,除了聯盟國科研部的邀請外,跟你家人也有點關係。”


    “跟我家人?”


    古獄神色一凜,沉聲問:“什麽意思?他們私下找過你?”


    白素點頭,她也不覺得這是什麽難言之隱,就對古獄全盤托出,“他們大概是覺得我的身份配不上你吧,而你當時又總是圍在我的身邊,所以你的母親古夫人就私下找過我,讓我不要再勾引迷惑你,要麽離開,要麽我就要麵對無止盡的暗殺,我不怕暗殺,但是我的研究項目很重要,我不想被無關的瑣事幹擾我的研究進程,留在你身邊,意味著我會長時間被外界因素影響,所以我選擇了離開,隱匿自己的蹤跡。”


    古獄默默地聽著,他垂在身側的手也一點點地捏緊。


    原來他母親私底下還幹過這種事!


    嗬!


    真好啊!


    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但是,即便知道了真相,古獄依舊怨氣難平,因為他不明白!


    “我母親私底下找過你的事,你應該告訴我!但凡你真的心裏有我,就應該告訴我,然後我們兩個一起麵對,而不是你什麽都不說,然後不辭而別!”


    白素卻一針見血地反問:“你能為了我殺了你的母親嗎?”


    “什麽?”


    古獄一愣。


    白素說:“我不覺得你母親是那種三言兩語就能罷休的人,她跟你一樣,掌握著絕對權威,挑釁她的人,她絕不會放過,跟她對抗,哪怕是和你一起,也將是長久的對戰,我不想把心思浪費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人身上,而因為是你的母親,我也不能殺了她一勞永逸,其次,如果告訴你,你就會加強戒備防止我離開,這樣會導致我離開的可能性降低,到時候兩頭被牽絆,對我沒有好處。”


    白素的話充滿了理性決絕,讓人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確實。


    從她角度看,跟古家這種家族糾纏沒有任何好處,她心裏想的是實驗,而古家會成為她極大的牽絆絆腳石,離開古家,是她當時最優的選擇。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不知怎麽的。


    古獄忽然笑了起來,他手掌蓋在自己的臉上,遮擋住自己此刻的表情,不停地發笑,也不知道笑了多久,他才停止了笑聲,然後將手掌慢慢放下來,隻是臉上,此刻多了幾分苦澀跟無可奈何,他問:“白素,你還真是絕對精致的利己主義啊,你隻會做絕對對的事,隻要是妨礙到你的,你就可以毫不留情毫不眷戀的丟掉,是不是?”


    白素聽後,想了想,又問:“這有什麽問題嗎?”


    她隻是做了對的事情而已。


    難道不該如此嗎?


    明知道是錯的,會讓自己有損失,那又為什麽還要去做?人的本性不就是趨利避害?她隻是遵從了自然的法則,白素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麽,可是從古獄的口吻聽來,又感覺好像不是那麽一迴事。


    就在白素陷入思考中時,古獄的聲音又傳到了耳邊:“白素,你真是理性到極點了,你這輩子都不會體驗到,為了一個人寧可放棄一切是什麽感受,或許在世人看來,那是愚蠢,是不可取,但隻有當事人明白,那是哪怕粉身碎骨也能心甘情願的甘之如飴,那樣的瘋狂,那樣的熾烈,你永遠都體會不到,也理解不了。”


    “……”


    白素這迴得承認。


    自己確實理解不了古獄的話。


    在她心中,實驗是最重要的,這是她從有意識開始,就明白的使命,她的存在,就是為了科研,讓她為了別的事放下研究,那不可能,因為這等於在否認她整個人。


    但是按照古獄的話,人是有可能為了某個人某件事放棄自己的所有,就像是讓她為了某個人放棄自己的研究一樣。


    這對白素來說,是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


    或許。


    她真的對不起古獄吧,因為她沒辦法成為他說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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