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山命下人備車去那安慶府衙,沿途高興無比,心念擂台招婿隻比那太祖長拳,有何居心。就盼那府衙給陳四海定個謀反的罪名教你永世不得翻身,越想越興奮,不一會馬車停在府衙門口。


    衙門不大,門口一對石獅,讓人倍感莊嚴。


    大門兩邊一對醒目對聯


    上聯:治浮梁,一柱擎天頭勢重


    下聯:愛邑民,十年踏地腳跟牢。


    王富山下了馬車,見那衙役堆笑道:“衙役小哥,老夫王富山想見府衙大人,幫幫忙。”說完便在腰間掏出十兩黃白之物。


    衙役一見如此忙恭維道:“原來是王員外,你在此稍後,小人這就去稟報。”


    不一會功夫,王富山便被請進去,穿過府衙大堂進了後院。


    來到書房,隻見一中年男子,一身灰色儒裝,身體修長,雙眼有神。此人正是府衙大人,姓宋名介元,在安慶府為官十年有餘,體察民情,深得百姓愛戴。


    王富山上前說道:“草民王富山,有要事稟告。”


    “不知王員外找本官所為何事?”宋介元應道。


    “陳家今日擂台比武招婿,隻比那太祖長拳,謀逆之心路人皆知,望大人明查。”


    宋介元一聽如此,他王富山是何人,心中自是早已了然。笑聲迴道:“王員外,可知本官現在讀得是何書”。王富山不解,宋介元大聲朗道:“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


    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


    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


    男兒若遂平生誌,六經勤向窗前讀。”


    此乃前宋真宗皇帝的勸學詩,如若隻因那太祖長拳就定陳家謀反,那這天下的讀書人該當如何。


    ”王富山一聽這話就知道沒戲心中那個恨,忙急道:“大人教訓的是,是草民一聽陳家如此亂了方寸,怕因陳家而害了這安慶府的百姓,望大人莫怪。”


    宋介元見他如此也就不願多說。王富山離開府衙,心中恨恨不能平。


    而此時陳家,因今日擂台之事,個個愁雲慘淡,陳四海身為家主哀歎道:“守正,你太魯莽,你既心係玉姝,更不應如此。”


    夫人葉如芸見方守正被老爺斥責忙安慰道:“守正,從小到大,你是何秉性,老爺豈能不知,你心裏有玉姝,我這為娘的也早已問過,可玉姝心裏卻沒你啊,切莫強求啊。”


    方守正一聽這話便知今生與玉姝沒了這姻緣。心想仍置身陳府難免會心生芥蒂。雙膝跪地說道:“守正自幼在陳府,老爺夫人待我如己出,養育之恩銘記在心,守正今年已十六,望老爺夫人準我離府遠遊,見這天下世麵。”


    陳四海見狀道:“守正已大,男兒要遂平生誌,段不能居於彈丸之地。”


    葉如芸忙道:“如今這亂世,守正你要好生照顧自己,遇事切莫強出頭,倦了就迴家。”


    “夫人教導,守正不敢忘。”說完方守正朝二人磕了三個響頭。


    陳四海歎道:“要走也別急於一時,今日天已過半,明日一早再走,今日你也累了,你迴去吧。”


    守正聞言便躬身離開了。“老爺,今日事多,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去看看知秋。”葉如芸說道


    “去吧,知秋丫頭也不知道傷得怎麽樣。”陳四海閉上眼睛應道。


    葉如芸便去了西廂房,途中心想知秋也大了我收養她時她才三歲,一晃十二年,女兒家的心事,我這過來人豈能不知。


    不知覺的就到了房門口,葉如芸推門。葉知秋聽房門被人推開,見來人是夫人忙起身靠住。


    葉如芸開口道:“知秋,你傷得怎麽樣。”


    葉知秋見夫人如此關切調皮的笑道:“夫人,我沒事,休息數日,便好了。”


    葉如芸迴笑道:“你這丫頭,我還不知道。這幾日,你便好好休息,不要亂動。本想玉姝招了夫婿,我便把你許給守正,奈何明日守正就要走了,你們三人都是我的心頭肉,少了誰,我都不舍。”


    葉知秋一聽方守正要離開,心中不知如何是好,急忙道:“守正哥要去哪?”


    “隻說要出去見世麵,老爺也許了。”


    “不走不行嗎?”葉知秋不假思索的問道。


    葉如芸不知如何安撫隻是說道:“走了,又不是不迴來,你跟玉姝兩個,守正是不會放心得下的,特別是你,從小調皮搗蛋,古靈精怪的。”


    葉知秋知道是夫人想安慰自己,今日擂台之上,明確知道守正哥心裏隻有小姐,一想到這心中落寞之情不言而喻。葉如芸見此叮囑她好好養傷,起身便走。


    葉知秋從枕下拿出一雙鞋,心想本打算在七巧節送他,還有一個多月節日就到了,眼下他要離府。如果這輩子都不能相見怎麽辦?


    思緒到這。葉知秋突然起身,帶上鞋子就出門,直奔方守正住處。


    此時方守正在房內端坐,想著他在陳府十六年裏的一切,說不舍,那是自欺。突然房門被大力推開,隻見葉知秋喘著氣立在門外,方守正一見是她,責備道:“從小到大都這樣,受了傷都不能消停。”


    葉知秋邁動蓮步邊進邊說:“我怎麽受的傷,還不是你打的。”


    方守正一聽這話便心生愧疚,也不知說啥是好,兩人陷入沉默。一會,葉知秋緩緩道:“剛才我聽夫人說你要走,別走好嗎”。


    “是啊,老爺都應了我”。


    葉知秋聽他如此迴答也不再勸留隻是低聲說道:“守正哥,你我從小一樣,你被老爺收養,我被夫人收養,從我記事起就跟著你身後,你讀書我跟著,你習武我跟著,前麵沒了你,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這雙鞋,本來我打算七巧節那天送你,明日你便走,你帶著吧。”說完葉知秋眼淚不自覺的出來。


    方守正聽到這些話,又見她如此,心中不甚憐惜,想她從小依我。這一走確實沒顧及她的感受。


    方守正從脖上解下那方字吊墜,寬慰道:“知秋,小時候,我逗你和玉姝說這個是道家仙物,你倆就想拿著戴戴,我不給,那時把你倆急得,你這鬼精靈趁我睡時還來偷取,想想那時無憂無慮,多開心。我送你了,我不在時,你就看看。”


    葉知秋右手接過吊墜很寶貝的握在心口,左手抹著眼淚,可嘴上卻說:“弄丟了,你可別找我賠。”


    方守正見此會心一笑道:“弄丟了,你可就見不到我了。”


    知秋嘴上亦不服輸:“見不到你更好,誰稀罕見你一樣,你看你把我肩膀打得都淤青了。”


    方守正一看葉知秋嘟嘟嘴可愛模樣,心想,我與知秋怎會像情人嬉戲一般連忙搖頭道:“明天天亮我就走,你別送了,替我跟玉姝說聲對不住”。


    翌日,天微亮,方守正起床,房門被陳九公推開,將一些銀兩與幹糧放桌上,交代一些老爺夫人的話叮囑他一定要好生照顧自己,切勿意氣用事。


    就這樣,方守正離開了他生活十六年的陳府。出了府們,邊走邊想,今後該如何,卻沒發現在他身後院牆上坐著一個人,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目送著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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