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長春宮,清苑殿。


    殿內,兩人端坐。


    李笑一將今日攔截秦風的事情說了一遍,皇後滿臉笑意,正和她品茶敘舊。


    雖說今日沒有阻攔住秦風進入皇城,但是卻也和他約法三章。


    半年之後,自棄東宮。


    李相從外麵走了進來,跪拜皇後。


    皇後臉色微變,冷眼旁觀,並沒有讓李相起身。


    而是仍舊和李笑一品茶閑敘。


    李笑一此刻一臉的尷尬,父親一直跪在那裏,而皇後卻沒正眼看一下,這讓她很是不安。


    李笑一起身告退,被皇後婉言留住。


    “李相,你可知錯嗎?”


    李相一個頭磕在地上,道:“臣愚鈍,不知。”


    皇後冷哼一聲,道:“廬王入京,在相府留宿,你不知道嗎?”


    李相心中一驚,抬頭看了一眼女兒,自己可是給她叮囑過,這件事情千萬不要說出去。


    從李笑一短暫的對視中,李相確信,女兒並沒有將此事告訴皇後。


    “皇後息怒,廬王留宿相府,是我的主意,跟我父親無關。”李笑一說著,就要下跪,被皇後一把拉住,扶在座位之上。


    “當時我並不知道廬王的真正身份,隻是覺得其人有才,想將其收攏麾下,他日助晉王登頂。”李笑一解釋道。


    “廬王奸詐,不但騙了你,連本宮和皇上都騙了,這個不能怪你。”皇後說著,轉而看向跪著的李相,道:“李相不識廬王嘛?”


    李相叩首:“此子善於偽裝,臣不曾察覺。”


    “當真?”皇後的目光落在了李相的身上。


    “若臣早日察覺,豈能不報於皇後,必讓李先生早做準備,何至於今日被動局麵。”李相迴答道。


    李笑一聽聞父親叫自己李先生,心中忽然像是被紮了一下,極不是滋味。


    皇後端起茶杯,衝李相一笑。


    從長春宮出來,李相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皇城之內,李相和李笑一兩人並排而行。


    “李相留步。”


    秦風從後麵追了上來。


    “見過太子殿下。”此時此刻,秦風的身份已經發生了變化。


    “太子何事?”李相問道。


    “聽聞西湖之上,李府有一畫舫,能借我一用嘛?”秦風試探著問道。


    “太子若喜歡,送與太子又何妨?”秦相說道。


    “不用,不用,我就用一用就好了。”秦風說著,看向李笑一,隻見她低著頭,看不到表情。


    李笑一心中明白,秦風明似借船,實則在提醒自己,該履行賭約,泛舟同遊。


    但是皇朝重地,耳目交錯,稍不留神,就會傳到皇後那裏,她豈可輕易表態。


    李相滿口答應,然後告別秦風,出了皇城。


    李府,書房內。


    “跪下。”李相麵色嚴肅,厲聲斥責。


    李笑一很不情願地跪了下去。


    “知道為父為何讓你下跪嗎?”李相責問道。


    “今日清苑殿前,讓父親失禮了,但我從未將太子夜宿府邸之事告訴皇後。”李笑一辯解道。


    “若為殿前之事,你倒是輕看父親了,他日你母儀天下,父親跪拜你,行的也是君臣之禮,我自然認得。”李相說著,生氣地看了一眼李笑一,繼續道:“時至今日,你難道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嘛?”


    “女兒不知,請父親明示。”李笑一賭氣說道。


    “太子之位,朝堂之上,我自然會幫晉王爭取,用不到這麽下作的手段,當街刺殺皇族,你有幾個腦袋,我們李家有幾條命,你當真以為沈大將軍對此事袖手旁觀嗎?會眼睜睜看著你誅殺皇族而無動於衷嗎?”李相因為生氣,竟忍不住地幹咳起來。


    李笑一見狀,想起身幫扶父親坐下,被他一聲嗬斥,隻好繼續跪在那裏。


    “沈將軍與父親一樣,都是反對廬王為太子的,為此,沈將軍還辭掉了沈靈和太子的婚約,這一次,也是在將軍府,在沈將軍的見證之下,才能和太子約法三章。”李笑一說道。


    李相氣得夠嗆,對於沈正平,他還是了解的,別看沈正平平日裏不上朝,也不關心政事,看上去非常粗魯一個人,但是他對皇家可是忠心耿耿,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宣德太子當街遇害的事情再次發生的。


    “你可知沈正平的名字是怎麽來的嗎?”李相問道。


    “當年神宗欽賜,一身正氣平定天下,故而先帝賜名正平。”這些事情,李笑一還是知道的。


    “沈將軍是反對廬王,那也是朝堂之爭,和為父一樣,但是沈將軍也絕對不會坐視你們當街刺殺廬王的,如此下作的手段,以後還是別用為好,省的害人害己。”這一切,都是李相的肺腑之言,當年,宣德太子當街遇害,深深地震動了整個朝堂,背後的黑手皆指向皇後和晉王,還有李笑一,這一點,讓李相始終有一種負罪感。


    “你就給我跪著吧,等你想明白了,再起來。”李相說完出了書房。


    李笑一無語,隻能一直跪著。


    秦風入住東宮,但這皇城實在過於無聊,隻能悄悄溜出來,找點樂子,反正這太子,他也隻幹半年。


    要想這半年在京城吃喝玩樂耍,就需要一個當地的導遊,思來想去,這李子儒最合適不過了。


    李府門口,秦風已經闖了進來,下人如何也攔不住。


    “這位公子,相爺不在府上,你別讓小的為難。”一個下人說道。


    “我不找相爺,找李先生,通傳一聲,就說禾公子來訪。”秦風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些碎銀子,分發給攔著他的下人,人情世故,他自然懂得。


    這些下人得了銀子,態度立馬轉變,趕緊去稟報。


    不多時,李笑一在香茹的攙扶下,前來門口迎接。


    “參見...”李笑一想要施禮,被秦風一把攔住,笑道:“你還是叫我禾公子吧。”


    李笑一會心一笑,引著他走進相府。


    秦風見李笑一走路蹣跚,慌忙問緣故,被香茹一陣懟,“小姐今日過錯,還不是拜公子所賜。”


    李笑一立馬就把香茹給訓了一遍,“香茹,以後在太子麵前,不可造次。”說完,又對秦風說道:“今日之情勢,恐怕不能赴太子之約了。”


    秦風立馬明白,李笑一還以為今天要讓她泛舟同遊呢,不過她今天是誤會了,秦風今日來相府的目的,是為了李子儒。


    秦風聽說京城有個世家子弟的馬球會,而李子儒也是其中成員之一,就想讓李子儒帶著他去玩一玩,至於和李笑一的賭約,他並不著急。


    香茹帶著李笑一去休息了,秦風則有一個下人引路,去往李子儒的住處。


    到了庭院門口,秦風讓下人退下,一個人走了進去,剛進院落,就聽見訓斥的聲音。


    一個威嚴的聲音正在訓斥李子儒。


    秦風心中納悶,這李相不是不在府中嗎?索性循著聲音,一看究竟。


    房間之內,李子儒垂手而立,唯唯諾諾,管家李二背著手,正在嗬斥李子儒,房門也沒有關閉,李二的聲音能傳出好遠去,秦風不認識李二,好奇地站在門口看他訓斥李子儒。


    李二正訓在勁頭上,迴身看到門口的秦風,頓時嚇了一跳,急問道:“汝是何人?竟敢私闖相府重地。”


    李子儒一看秦風,自然認得,連忙拱手道:“拜見太子殿下。”


    李二一愣,盯著秦風看了一眼,並沒有行禮,而是輕蔑地說道:“你就是太子。”


    秦風臉色微變,這個李二好像對他很熟悉似的,並沒有將他放在眼中,居然連禮儀都不顧了。


    秦風衝二人一笑,道:“我見二位如此認真,就沒舍得打擾,你們繼續。”


    李子儒衝秦風一笑,道:“太子是來找阿姐的吧,我帶你去。”說著,就要出門。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李二厲聲喝道。


    李子儒怨恨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聽他的話,而是和秦風一起向外走,李二見狀,追到庭院,大聲吆喝道:“你就跟你那廢物的母親一樣,我要告訴相爺,將你逐出相府。”


    李子儒臉色鐵青,腳步慢了下來,但是還是強忍著假裝沒有聽見。


    秦風眉頭一皺,停下了腳步,迴頭看著後麵追過來的李二,冷冷地道:“跪下!”


    李二以為自己聽錯了,大聲問道:“你說什麽?”


    “我讓你跪下。”秦風臉色沉了下來,盯著李二。


    “這裏是相府,你敢放肆。”李二竟然沒將秦風這個太子放在眼中。


    “跪下!”秦風大聲嗬斥道。


    李二看著秦風的神情,心中發虛,畢竟是太子,他強忍著怒火,跪了下去。


    “狗奴才,竟敢管起你家主子的事情來了,這相府就是這麽沒規矩嗎?你就給我跪著,李子儒不迴來,你就在這一直給我跪著,要是敢起來,我殺了你。”秦風一字一句,眼神犀利地盯著他,讓李二額頭冒汗,看情形,秦風不是跟他開玩笑。


    “謝太子殿下恩典,奴才記住了。”李二瞬間軟了下來,對著秦風行禮。


    秦風冷笑一聲,帶著李子儒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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