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梢,陳栗看著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陳禦風,眸底怒氣和殺意迸發而出:“沈珞,謝昀笙,老夫絕不會放過你們。”


    陳栗蹲下身子將陳禦風抱到床榻上,喂了一顆止疼的藥丸到陳禦風口中,而後開口道:“你放心,父親一定會醫治好你,相信父親,來日定會為你討一個公道。”


    躺在床榻上的陳禦風緩緩蘇醒,抓住陳栗的手,顫聲道:“阿父,您終於來救我了。”


    “都怪你,若不是你派我來到寧安,若不是你讓我追求沈珞,我又何至於被沈珞和謝昀笙聯手虐待至此。”陳禦風感受到胸膛灼熱的痛感,大聲抱怨。


    “你可知道他們是如何折磨我的?”陳禦風緊緊的握著陳栗的手腕,訴說自己這段日子遭受的罪。


    陳栗聽說自己兒子日日夜夜被鞭打火燒,眸底止不住的心疼:“豈有此理。他們竟敢如此折磨於你?!”


    陳栗握著陳禦風的手腕,輕聲道:“你放心,本座會讓他們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阿父,您又能怎麽樣?”陳禦風看著陳栗,眸底拂過一絲無奈,沉聲道:“沈珞得陛下和娘娘寵愛,朝中位置更是無人能及,有他們二人護著,誰能動沈珞絲毫!”


    陳栗眸光微沉,開口道:“一時的寵愛算不得什麽。”


    說著,陳栗看著自己兒子,沉聲道:“皇家無情,不論今日成帝和宣皇後有多看中沈珞。一旦涉及皇家利益,再大恩寵也會淪為猜忌,到那時不需要我們做什麽,自會有人出手懲治沈珞。”


    “阿父,你準備怎麽做?”陳禦風聽見父親說有招數對付沈珞,陰沉暗淡的眸光閃過一絲猩紅。緊緊的抓住陳栗的手腕,詢問父親要對付沈珞和謝昀笙。


    他已經受夠了,今生若是不能報仇,他何以為人?


    “二皇子不是已經成婚了嗎?”陳栗垂眸看著陳禦風,眸底浮過一絲淡淡的笑意,輕聲道:“按照時辰來算,假以時日應當傳出喜訊才是。”


    “阿父,是想要那皇嗣做文章。”陳禦風抬眸看著陳栗,輕聲詢問。


    “謀害皇嗣這個罪名,那沈珞便是有十個腦袋也無法打消皇室心中的怨氣。”陳禦風眸底浮上一絲微光,腦海中已經想到沈珞被關押進大牢,被人折磨的畫麵。


    他看著陳栗,眸底拂過一絲期待,沉聲問道:“阿父,您會替我報仇嗎?”


    陳栗看著陳禦風,輕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容忍任何人傷害我的兒子。”


    “我自有打算。”陳栗輕輕拍了拍陳禦風的手,安撫道:“你好好休息。”


    “待為父你請來大夫為你醫治。”說著,陳栗眸光幽暗,而後又道:“你是老夫的兒子,老夫手下不養閑人,你若是沒有能力坐少閣主之位,就莫要怪為父對你不仁。”


    語落,陳栗拂袖而去。


    踏出客棧,站在一旁的等候的徒眾,立刻上前詢問:“閣主,少閣主的傷如何了?”


    “中了蠱。”陳栗暗暗握緊拳頭,沉聲命令道:“立刻廣發文書,邀請江湖人前來為少閣主醫治。”


    “告訴他們,若是能夠醫治好少閣主,本座會賞賜黃金萬兩。”陳栗冷聲宣告,而後看著眾人:“傳令下去,讓江湖上善詭譎之術的醫士前來見我。”


    “是。”眾人不明白陳栗想要做什麽,卻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並且領命執行。


    陳栗看著退下去的徒眾,看著身旁的副閣主,沉聲道:“此戰,損失如何?”


    副閣主抱拳行禮,恭敬迴道:“迴稟閣主大人,此戰損失百餘名江湖人士,天機閣有五名長老喪生,十二名武功高強的執事長老重傷,有幾人的屍首也被留在北鎮府司。”


    “派人去把屍體毀了。”陳栗當即命令。


    天機閣所有人都服用了極樂丸,若是沈珞派人解刨屍體,或許會發現極樂丸的奧秘,屍體絕不能留下。


    “是,屬下得到消息之後,已派人去處理屍體。”副閣主迴應了一句,而後又上前,安撫道:“閣主,您放心,屬下知道北鎮府司高手如雲,派遣的都是死士。”


    “若是任務失敗,他們會自焚,絕不會留下屍首讓沈珞窺探到天機閣的秘密。”副閣主小心翼翼的迴話,深怕惹怒陳栗。


    陳栗看著副閣主,開口道:“你做的不錯,是該如此。我們絕不能留下把柄與人。”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副閣主得了誇讚也不敢有絲毫的得意之色,謙卑有禮的抱拳迴道:“夜色已深,屬下這就迴去接應死士。”


    副閣主躬身迴應,而後緩緩退下。


    陳栗看著退下去的副閣主,眸底多了一絲欣慰:“副閣主雖然武功不濟,可謀智過人,行事謹慎,爾等應當多加學習。”


    “是。”眾人立刻迴應,不敢反駁一句。


    躺在屋子裏的陳禦風聽見門外陳栗的話,頹廢的躺在床榻上,雙目無神。


    他清楚的記得謝昀笙說過不會讓自己活著走出刑部大牢,如今自己已經踏出刑部大牢,可身上的蠱毒未解,他不知自己將會麵對什麽。


    今日沈珞的手段,他看的很清楚,他清楚的看見沈珞和謝昀笙手下留情,似乎是有意放自己離開。


    他害怕沈珞是故意放了自己,暗地裏有其他謀劃。


    體內的蠱蟲已經被父親出手壓製,可身體炙熱的疼痛卻無法忽視,他俯首看著自己的胸膛,微微握緊雙手。


    如果父親為自己解了蠱,而自己卻不能恢複如初,那父親怕是會親自動手殺了自己。


    他眼裏容不下半個閑人,他絕不會容許自己毫無作為。


    “篤篤篤........”


    敲門聲傳來,陳禦風立刻抬眸看向門外:“來者何人?”


    “是我。”黑袍女子推開房門,徑自向陳禦風走去。


    “是你,你給我滾。”陳禦風看見來人,怒聲大罵,嗬斥來人。


    “少閣主逃出生天,本長老便特來探望,您怎的不識好人心?”黑袍女子坐到陳禦風身邊,輕聲詢問,一片關懷之情。


    陳禦風聽著黑袍女子的話,嘲諷道:“執法長老,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也不需要你假好心。”


    “你給我滾,給我滾。”陳禦風指著門外,大聲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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