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遇杉和喬凝又調查了郭越騰的不在場證人和監控，有力的證據同樣撇清了郭越騰的殺人嫌疑。整個刑偵大隊壓力山大，隨著大學生董婉兒的命案登上了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網民們都敲著鍵盤唿籲警察早日破案，而當下，線索又中斷了。
下班之後，遇杉沒有迴家，而且悄悄一個人在辦公室查閱「二十四節氣連環殺人案」的資料。遇杉覺得，當務之急是先將這二十多起命案現場留下的字跡對比一番。畢竟郭奮十五年前已經在獄中去世，死無對證。
這一查還真發現蹊蹺，白卉媽媽關倩的八一六案現場留下的筆跡，確實有別於其它現場的字跡。遇杉仔細端詳著「關倩案」照片中那兩個扭扭曲曲又整體偏方的大字，跟其它那些筆跡規整的字跡有明顯差異。
卷宗上郭奮承認自己殺害了關倩和並將杜隱雁推下山崖，也確認關倩遺體旁的「大暑」字跡出自自己之手。他聲稱，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指紋是因為他當時戴著手套。
十五年前，遇杉和喬凝都還尚未在公安係統就職，當時審理郭奮案的幾名警員大多都退休離開了公安局，隻有牛珊一人還在。牛珊當時是刑偵大隊的副隊長，後來因為在執行任務中負傷被調往經偵大隊，成了經偵大隊的隊長。
「明天找個機會，必須要找牛珊問問去。」遇杉托腮道。
離開公安局，遇杉驅車前往人民醫院，準備將剛才的調查發現告訴白卉。他走進病房，看見白卉正握著鉛筆，苦思冥想地坐在床上，床邊有幾張繪圖紙散落在地上。
第67章 絕渡逢舟（67）—— 隱情
遇杉將地上的畫紙拾起，然後搬了把椅子坐到床邊，靜靜地等白卉畫完最後幾筆。過了一會兒，白卉停下筆，肖像完成了。畫中兇手大約二十出頭，國字臉，鼻樑力挺，單眼皮，眼袋略大並有黑眼圈。兇手相貌算不上醜，但由於眼神兇狠，整張畫給人驚悚的感覺。
遇杉將晚上調查關倩案的情況告訴了白卉，隨後關切地問道：「這麽快就畫好了？畫的時候害怕嗎？」
「不怕，畫完反而振作起來了。」白卉的臉色明顯紅潤了起來，精神狀況也顯得亢奮高昂，說道，「兇手的肖像畫完，離鎖定目標又更進一步。」
說著白卉還揮舞起手裏的 2b 鉛筆，仿佛那是一把正義之劍。
遇杉有些驚訝，白卉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恢復了活力和鬥誌。但轉念一想，如果愛是一盞燭光，那麽恨則是燎原之火，心中有恨的人比心中有愛的人更具備破土而生的執行力。
「對了，我看新聞，前兩天那起女大學生的案子在網上引起了很大的公憤。你們有新線索了嗎？你還是先忙手頭的案子，別因為我的事影響工作。」白卉把紙和筆放到一邊，端起床頭櫃上的熱巧克力，吹著浮在表麵的巧克力粉末。
「沒。本來有兩位嫌疑人，但現在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明。」遇杉嘆氣道，「說來也巧，其中一位叫郭越騰的嫌疑人，正是郭奮的兒子。前幾天他和兩個高中生去過藍宙酒吧，他就是其中那個很有禮貌的男孩。」
白卉攪拌著馬克杯裏的熱巧克力，陷入沉思，道：「噢，是他啊，想起來了。你一提起郭奮，我又想起我媽的案子了。想要翻案，光靠我的口述和兇手肖像恐怕不行，畢竟當時我隻有五歲，而且又經歷過腦部重創，證詞沒有法律效應。既然不是郭奮幹的，郭奮那天淩晨肯定在別的地方。如果有人可以證明郭奮那晚根本不在兇案現場，那就可以舊案重啟。說來還有更巧的，郭奮的妻子程雪梅最近剛來精神科當護工，作為郭奮的枕邊人，她或許知道實情。」
「那你可以私下和程雪梅套套近乎，關係熟絡一些或許她會提供有用的線索。」
「我試試吧。我隻見過程雪梅一麵，感覺她是個小市民氣很重的女人，對她來說恐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未必願意提供信息。而且她丈夫殺人如麻，即使證明郭奮沒殺我媽，郭奮也依舊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白卉分析道。
遇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普通人的思維模式大多如此，誰都怕給自己惹麻煩，說的好聽點叫明哲保身。比如我爸，他是董婉兒的專業課老師，昨天被叫去市局做筆錄。小李和小張告訴我，老遇說話雞賊的很，說的都是摸稜兩可的那一套，說了跟沒說一樣。我明晚準備約他出來吃飯，私下聊聊，或許是破案的突破口。」
次日一上班，遇杉便將經偵大隊的牛隊長牛珊從茶水間拉到會議室，打聽關倩案的細節。
「審理郭奮都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案子也順利告破了，怎麽還有人感興趣？」牛隊長不解地問。
遇杉將白卉的事情告訴給牛隊長，並直接提出關倩案留下的字跡與其它案件有明顯的差異。
牛隊長托著下巴，努力迴憶起之前的案情，砸吧嘴道：「你說的這個區別，其實當時我們專案組的人都注意到了。不過郭奮一口咬定是他幹的，字是他一時興起用左手寫的，其它案件的字是用右手寫的，所以不一樣。聽郭奮這麽一說，我們也沒有繼續深究，而且也沒有深究的理由。遇副隊，你也知道受害者遭受創傷後記憶會嚴重扭曲，所以你女朋友的記憶不一定反應的是真實情況。你和你女朋友之間可以講信任，但我們公安機關辦事是要看證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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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之後，遇杉沒有迴家，而且悄悄一個人在辦公室查閱「二十四節氣連環殺人案」的資料。遇杉覺得，當務之急是先將這二十多起命案現場留下的字跡對比一番。畢竟郭奮十五年前已經在獄中去世，死無對證。
這一查還真發現蹊蹺，白卉媽媽關倩的八一六案現場留下的筆跡，確實有別於其它現場的字跡。遇杉仔細端詳著「關倩案」照片中那兩個扭扭曲曲又整體偏方的大字，跟其它那些筆跡規整的字跡有明顯差異。
卷宗上郭奮承認自己殺害了關倩和並將杜隱雁推下山崖，也確認關倩遺體旁的「大暑」字跡出自自己之手。他聲稱，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指紋是因為他當時戴著手套。
十五年前，遇杉和喬凝都還尚未在公安係統就職，當時審理郭奮案的幾名警員大多都退休離開了公安局，隻有牛珊一人還在。牛珊當時是刑偵大隊的副隊長，後來因為在執行任務中負傷被調往經偵大隊，成了經偵大隊的隊長。
「明天找個機會，必須要找牛珊問問去。」遇杉托腮道。
離開公安局，遇杉驅車前往人民醫院，準備將剛才的調查發現告訴白卉。他走進病房，看見白卉正握著鉛筆，苦思冥想地坐在床上，床邊有幾張繪圖紙散落在地上。
第67章 絕渡逢舟（67）—— 隱情
遇杉將地上的畫紙拾起，然後搬了把椅子坐到床邊，靜靜地等白卉畫完最後幾筆。過了一會兒，白卉停下筆，肖像完成了。畫中兇手大約二十出頭，國字臉，鼻樑力挺，單眼皮，眼袋略大並有黑眼圈。兇手相貌算不上醜，但由於眼神兇狠，整張畫給人驚悚的感覺。
遇杉將晚上調查關倩案的情況告訴了白卉，隨後關切地問道：「這麽快就畫好了？畫的時候害怕嗎？」
「不怕，畫完反而振作起來了。」白卉的臉色明顯紅潤了起來，精神狀況也顯得亢奮高昂，說道，「兇手的肖像畫完，離鎖定目標又更進一步。」
說著白卉還揮舞起手裏的 2b 鉛筆，仿佛那是一把正義之劍。
遇杉有些驚訝，白卉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恢復了活力和鬥誌。但轉念一想，如果愛是一盞燭光，那麽恨則是燎原之火，心中有恨的人比心中有愛的人更具備破土而生的執行力。
「對了，我看新聞，前兩天那起女大學生的案子在網上引起了很大的公憤。你們有新線索了嗎？你還是先忙手頭的案子，別因為我的事影響工作。」白卉把紙和筆放到一邊，端起床頭櫃上的熱巧克力，吹著浮在表麵的巧克力粉末。
「沒。本來有兩位嫌疑人，但現在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明。」遇杉嘆氣道，「說來也巧，其中一位叫郭越騰的嫌疑人，正是郭奮的兒子。前幾天他和兩個高中生去過藍宙酒吧，他就是其中那個很有禮貌的男孩。」
白卉攪拌著馬克杯裏的熱巧克力，陷入沉思，道：「噢，是他啊，想起來了。你一提起郭奮，我又想起我媽的案子了。想要翻案，光靠我的口述和兇手肖像恐怕不行，畢竟當時我隻有五歲，而且又經歷過腦部重創，證詞沒有法律效應。既然不是郭奮幹的，郭奮那天淩晨肯定在別的地方。如果有人可以證明郭奮那晚根本不在兇案現場，那就可以舊案重啟。說來還有更巧的，郭奮的妻子程雪梅最近剛來精神科當護工，作為郭奮的枕邊人，她或許知道實情。」
「那你可以私下和程雪梅套套近乎，關係熟絡一些或許她會提供有用的線索。」
「我試試吧。我隻見過程雪梅一麵，感覺她是個小市民氣很重的女人，對她來說恐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未必願意提供信息。而且她丈夫殺人如麻，即使證明郭奮沒殺我媽，郭奮也依舊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白卉分析道。
遇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普通人的思維模式大多如此，誰都怕給自己惹麻煩，說的好聽點叫明哲保身。比如我爸，他是董婉兒的專業課老師，昨天被叫去市局做筆錄。小李和小張告訴我，老遇說話雞賊的很，說的都是摸稜兩可的那一套，說了跟沒說一樣。我明晚準備約他出來吃飯，私下聊聊，或許是破案的突破口。」
次日一上班，遇杉便將經偵大隊的牛隊長牛珊從茶水間拉到會議室，打聽關倩案的細節。
「審理郭奮都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案子也順利告破了，怎麽還有人感興趣？」牛隊長不解地問。
遇杉將白卉的事情告訴給牛隊長，並直接提出關倩案留下的字跡與其它案件有明顯的差異。
牛隊長托著下巴，努力迴憶起之前的案情，砸吧嘴道：「你說的這個區別，其實當時我們專案組的人都注意到了。不過郭奮一口咬定是他幹的，字是他一時興起用左手寫的，其它案件的字是用右手寫的，所以不一樣。聽郭奮這麽一說，我們也沒有繼續深究，而且也沒有深究的理由。遇副隊，你也知道受害者遭受創傷後記憶會嚴重扭曲，所以你女朋友的記憶不一定反應的是真實情況。你和你女朋友之間可以講信任，但我們公安機關辦事是要看證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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