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楠是個行動派,昨天晚上商量好了,想趁著這幾天假期把這個事情落實好。


    早飯都沒吃,就要出門口。


    被廣子美攔下了。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把你三舅踢出去?”廣子美黑著臉問彭楠。


    “什麽叫我把他踢出去,是他不適合待在這裏了。”


    “這麽多年,他沒功勞還有苦勞呢,沒有苦勞還有熬勞呢,就這麽把他趕走了,我不同意。”


    “你給我說他有什麽功勞?他給老彭家創造了什麽價值?把屬於老彭家的錢給貪了也算功勞的話,那確實是功勞,可是我們不需要那樣的功勞。”


    彭楠的火氣唰的一下子上來了。


    “你……你要氣死我呀,他還不是為了你。”


    “不要認為他是你娘家兄弟你就維護他,誰在我這裏都不好使。”


    “哎呀,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呀!啊呀呀……”


    廣子美終於拿出了殺手鐧,往地上一坐,雙手有節奏的拍著腿,嚎啕大哭。


    “阿楠,給你媽道歉!”彭恭良實在看不下了,這幾天母子天天吵架。


    “我沒錯,我就不道歉,愛咋咋滴。”


    扭頭走了。


    “兒大不由娘,梅子你就不要再嚎了,他想幹啥就幹啥,就那破麵粉廠掙的沒虧的多,早該倒閉了。”


    彭恭良看著彭楠駕車離去了,對廣子美說道。


    “你說的倒輕巧,你有能耐你咋不去幹呢,一天天啥活不幹就知道說風涼話,滾一邊去。”


    廣子美從地上站起來,拍拍屁股,惡狠狠的瞪了彭恭良一眼。


    “你怎麽逮誰咬誰啊,屬狗的?懶得搭理你。”說完背著手出門了。


    “你也出去,站著不夠礙眼的。”廣子美對著站在角落的彭濤吼道。


    彭濤眼神躲閃,撓撓頭迷瞪了一會兒也出去了。


    看到所有人都出門口了,廣子美把大門從裏麵鎖住,然後迴到房間裏,把手機拿出來撥通了廣山弘的電話。


    “梅子,咋啦?”對麵傳來廣山弘懶洋洋的聲音。


    “彭楠去找你了,他說麵粉廠不讓你幹了。”


    “特麽的,一個個都是白眼狼,老子把他們養活大了,轉過頭都不認老子了,你讓他過來我給他好好說道說道。”聽到彭楠要把他掃地出門,廣山弘是氣不打一處來。


    家裏的婆娘帶的兒子養活大了,說是要離婚,結婚相親相了幾個要不少彩禮,結果又不離了,要廣山弘給他湊彩禮錢。


    廣山弘說,老子就是你們的取款機,需要到錢的時候想到老子,事情辦完了就把老子踢了,好事都是你們的。


    “你不要生氣,這孩子平時不這樣,這次迴來也不知道中什麽邪了,非要跟麵粉廠過去。”


    “你不要管了,我看看他能說出什麽花樣。”


    氣的廣山弘把手機掛了。


    “哎……”廣子美一聲歎氣坐在床上了。


    麵粉廠在富陽鎮的外圍,當初這裏還是大片的農田,隨著鎮子的發展,鎮子周圍的農田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個小區。


    彭楠把車停在了麵粉廠外麵的空地上,從車裏拿了兩瓶酒兩條煙。


    “三舅忙著呢!”


    廣山弘坐在廠房門口。


    “阿楠今天怎麽有空來這裏?這一晃半年多沒見了吧。”


    “這不是國慶迴來了嘛,專程過來看看三舅,特意給你準備的。”


    彭楠把煙酒放在院子樹下的桌子上。


    “還給我帶禮物,哦呦,茅子,華子,可是好東西,有事嘛?”


    “看三舅說的,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你嘛,你這一個人操持一個廠裏裏外外也不容易。”


    彭楠給廣山弘遞了一根煙,自己也點了一根,拉過一個小凳子坐下。


    “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都習慣了。”廣山弘吐了一個煙圈說道。


    “三舅,有沒有想過換一個地方?”


    “啥意思?不讓我幹了?”


    “不是,不是,是這樣的,我看三舅這些年也挺辛苦的,腰也彎了,背也駝了,頭發也白了不少,這體力活終歸比較考驗人,您這年紀越來越大,所以就想著您幹點輕鬆點的,反正這麵粉廠也不掙錢,誰想折騰誰折騰去,我們公司新開了一個項目,缺個看場子的,活輕,工資高,啥也不用幹,天天巡視幾遍就行了,管吃管住,您覺得咋樣?”


    “這不還是不讓我幹了嘛,你要是不想讓我幹直接明說,不用兜這麽大圈子,我學問淺,說的深了我怕我聽不懂。需要我現在騰地方嘛?”


    廣山弘唰的一下子站起來了,嘴裏的煙也直接扔地上了。


    “三舅,咋還急眼了呢?我這不是和你商量嘛,都是為了你好。”


    “我要是說不同意呢?你是不是還要打我?”


    “看三舅說的,我怎麽會打你呢?怎麽說你也是長輩,對吧,你怎麽會不同意的,這破廠子有啥好幹的,您怎麽還會留戀呢?”


    “馬上就幹一輩子了,我對它有感情不行嘛?”


    “這麽說也是可以的,不過我覺得您就不要再堅持了,這麽多年因為這個破廠子,害的你也沒過上好日子,前前後後三任妗子都要和你離婚,這不還是因為沒掙到錢嘛,聽說鬆林表弟馬上就要定親了,這不還需要錢嘛?你守著這個廠子還不是沒法掙到錢嘛。


    我給你找的這個活,八千一個月,包吃包住的,你在工地上再撿點邊角料之類的,一年下來十來萬,這都是掙一個落一個,鬆林表弟出去再掙點,你這一年下來彩禮錢不就掙個七七八八了嘛?


    不比你守著這個破廠子強嘛?我說的對不,三舅?”


    廣山弘從口袋裏掏出煙點上,蹲在地上慢慢抽,就是不說話。


    等一分鍾;


    下一分鍾;


    ……


    廣山弘兩根煙都抽完了,就是不說話。


    “三舅,你還有啥顧慮?現在有了脫身機會,還不抓緊時間!我那幾個伯伯叔叔對這個廠子的意見非常大,你想想吧,他們能容忍你這麽多年因為啥,你覺得他們還能忍你多久,以前是用錢的地方少,現在小孩都長大了,房子車子都要錢,而這個廠子並不能給他們帶來真正收益,你認為他們還會讓你留下來嘛?他們可是這個廠子真正的股東,與其讓他們把你掃地出門,還不如自己主動離去呢!”


    廣山弘明白,彭楠說的都是事實,這麽多年給他們的分紅確實不多,可是抓在手裏的才知道有多香。


    “我要是說我不同意呢?”


    廣山弘還是這麽一句話。


    “那咱們就好好說道說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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