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川上坐好,高木又在講台上說幾句話後,便開始上課。


    江川上坐的那個位置桌洞是空的,書桌表麵倒是有些雜物。


    他看著那堆雜物,表情不變,腰倒是往後挺了挺,讓自己離這書桌遠一些。


    他像是嫌書桌髒一樣,一點也不願意碰到。


    一旁的山本全程都在盯著他看,像是怎麽也看不夠一樣,目光貪婪又灼熱。


    同時,還把江川上的小動作看在眼裏。


    在看到江川上把雙手放在腿上也不願意放在桌子上時,他才笑出了聲。


    “富江這麽愛幹淨嗎?”


    山本壓低聲音親昵說道,他雖然不怕講台上的高木老師,但到底不敢明目張膽在課堂上稱霸。


    這座學校在看著。


    旁邊的同學們也在看著。


    即使沒有刻意迴頭,山本也知道他們在時刻關注新同學的一舉一動,背後羨慕、嫉妒和渴望的目光快要把他後背燒穿。


    他們和自己一樣,在看到川上富江第一眼時就產生名為喜歡的占有欲。


    要不是被學校壓製著,他們恐怕要撕破人皮衝上去把他搶到手。


    現在隻是壓抑著蠢蠢欲動罷了。


    所有人都對川上富江感興趣。


    因為這一次的玩具真是格外貌美,是它們從未見過的美,氣質幹淨又高傲,跟從前的非常不一樣。


    他單薄著身子站在講台上接受萬眾矚目時,他的美貌就已經讓怪物們無法自拔。


    怪物們喜歡他,貪婪他,想要占為己有。


    但他看起來又太過嬌嫩了,恐怕玩不了幾次他就要碎掉。


    實在是讓它們操心不已,隻能極力克製內心的瘋狂。


    可惜的是,它們沒有被挑到,川上富江挑到了最為強大的山本。


    所以它們隻能在背後陰暗的窺伺著,貪婪的注視貌美新同學。


    山本唇邊笑意加大。


    江川上垂了垂眼,黑鴉羽般的睫毛輕輕煽動幾許,沒有搭理他。


    他像是感覺不到周圍若有若無的視線一樣,低著頭一直在看桌麵上歪歪扭扭的劃痕。


    他在剛坐下時就發現了這些。


    雖然桌麵有一大半被雜物掩蓋著,不過邊邊角角處還是露出一點點黑紅色的痕跡。


    上麵的痕跡難認,江川上拚拚湊湊,才看出那是兩個“死”字,其他就再也辨認不出。


    顯然,這是用小刀狠狠刻出來的小字,用力之大幾乎要把桌麵鑿穿,又被什麽給磨平填滿凹痕,才成了如今充滿髒汙的桌麵。


    江川上看一眼都嫌髒,更不會碰這張桌子。


    山本說完話,就撐著腦袋等江川上迴應。


    等了一會沒聽見江川上說話,他也不氣餒,臉上依舊掛著笑。


    他心裏清楚,這位新同學應該非常高冷,肯定不會搭理他。可新同學實在是美啊,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孩子都美。


    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被深深吸引,喜歡的掠奪欲、占有欲頃刻間上頭。


    就是可惜他是男的。


    不過長的這麽美,其實男的應該…也行。


    在川上富江高傲地站在講台揚起雪白纖細的脖子時,他就想把人拽進懷裏,揉進胸膛,狠狠欺負。


    看他漂亮的眼睛露出驚恐,再沒有高傲清冷的神色,然後就是把他親哭,讓那雙眼眶變得通紅。


    最後,把這隻白天鵝染髒,一定非常美妙。


    山本已經在腦子裏幻想了。


    饒有興致的用舌頭舔上牙,看向江川上的視線也變得更加火熱。


    在發現江川上一直盯著書桌看時,山本“嘖”了一聲,隨意瞥一眼髒書桌,再次盯著江川上開口。


    “忘了這茬,要是知道富江你今天會來,我就早點讓人把桌子換成幹淨的了,這樣就不用礙著你的眼。”


    江川上向左邊斜看,聲音清冷冷的帶著好奇。


    “山本同學,你知道這是誰的桌子嗎?”


    山本一直在看著他,當聽到他叫他名字時,眼睛都睜大幾分。


    “哇”,山本驚喜的誇張道,“富江這麽快就記住我名字了,真是太開心了。”


    “至於這張桌子……”,山本說到此,挑挑眉,誇張的表情瞬間消失,嘴角勾起一個不屑的弧度:“它不屬於誰,不過是一堆垃圾。垃圾就應該跟垃圾待在一起,我下課就讓人搬走給你換新的。”


    他這句話頗有深意,情緒變化之間也太過突兀,像是為了掩蓋什麽而掩蓋。


    江川上斜著眼看他,沒有錯過他眼底的那抹惡意,他在不安好心。


    不安好心的山本說完,再次灼熱的看向江川上,嬉皮笑臉道:


    “富江,我替你換一張桌子,你是不是該報答我?”


    江川上微微側臉,適時露出一絲疑惑,“哦?你想要什麽報答?”


    他在側過來臉時,紅唇上下輕啟,左眼底下的那顆細小紅色淚痣也完整出現在山本麵前。


    山本目光頓時落在那顆淚痣上,喉結滾動,聲音也幹澀起來。


    “報答就是…做我男朋友好不好?這個班級所有人都聽我的,有我罩著你,沒有人敢欺負你。”


    這句話說出後,周圍好像變得一片寂靜。


    就連講台上講課的高木聲音都停了下來,遙遙望過去。


    而隱藏在暗處的怪物們,則伸長脖子,翹首以盼。


    答應他……


    答應他……


    就可以把富江染髒,一個接一個來了……


    江川上眼睫輕輕顫動,沉默下來。


    山本以為他真的是思考,眼見勝券在握,他再接再厲道,甚至想要伸出手去握江川上的手。


    “富江,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這麽帥,跟你很配的啊!”


    江川上手往後避了避,迅速躲開他的觸碰。


    皺著眉,他冷淡道,“不考慮,我拒絕你的提議。”


    “另外,謝謝你為我張羅換新書桌。”


    說完,江川上扭迴臉不再看他。


    周圍的歎氣聲開始此起彼伏,是人類聽不到的怪物囈語。


    它們在說:可惜了。


    山本聽到自己被拒絕,臉上熱切的表情僵了僵,又迅速恢複平靜。


    他非常清楚眼前新同學的貌美和嬌嫩,今天才見第一麵就表白確實不合理。


    按人類的話怎麽說呢,呃……唐突,對,確實唐突了。


    川上富江隻是一個柔弱無知的人類,他承受不起自己的怒火。


    這麽想著,山本克製著內心的怒火,依舊帶著笑看向江川上。


    “不要說的那麽絕對嘛,你會知道選擇我是正確的,我等著你親自來找我。”


    山本說完這一串莫名其妙的話後,便趴迴自己桌子睡大覺去了。


    周圍的隱晦視線似乎又熱烈幾分。


    禮子暗暗抬起腦袋,轉頭瞄向江川上。


    江川上一一掃視,就看到這些學生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聽高木老師講課,手上做著筆記。


    除了禮子,他們並沒有迴頭偷窺什麽的,沒有任何異常,就跟普通的學生一般。


    江川上表情不變,再跟禮子對上後,沉默收迴視線。


    第一節課都隻是雙方的試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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