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山東路的這段時間裏,黃蓉好似全然沒有了以往的跳脫,可謂是矜持的一逼。


    可是今日一看到來人,卻又瞬間秒變成了小公主,一路小跑就來到了對方的身邊,扯住對方的衣袖,就來迴搖晃著撒起了嬌來。


    “爹爹你看,臭小林子剛剛又在說你壞話呢!”


    心累了,友盡了,毀滅吧!


    林誌北此時已無語極了,這丫頭睜眼說瞎話,胡口亂編的功夫,當真是爐火純青啊!


    “哈哈,你這丫頭,爹爹本就叫黃老邪,世人皆是這般叫著,這林小子當然也可叫得。”


    見女兒故意搞怪的模樣,黃藥師也不由地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直到這時,黃蓉才暗暗地鬆下了一口氣來。


    正所謂,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想當初桃花島的不愉快,黃蓉可謂是為此事操碎了心。


    知父莫若女,說起自家爹爹,黃蓉可不覺得他是一個大度之人。


    如今見自家爹爹模樣,想必對於當初之事,可能釋懷一點了吧?


    林誌北看到來人時,心中也是不由一恍。其莫名地,竟有種想要躲閃對方的意味。


    隻是明麵上,他又不得不湊上前去招唿道:


    “晚輩見過黃島主,桃花島一別半載有餘,黃島主別來無恙乎。”


    “嗯,還行。”


    相較與自家女兒交談時的熱情,黃藥迴複林誌北時的語氣,卻是平淡了許多。


    林誌北也是不以為然,黃老邪麽,如果瞬間秒變成陽光大男孩,那才叫奇怪了。


    故而,他特意揣摩了一番對方的性格後,立馬故作自來熟地說道:


    “哈哈,蓉兒小姐姐這一路上神神秘秘的,我便猜想定是黃島主親臨此地了,看來晚輩的猜測果真沒錯。”


    林誌北一言既出,其原本臉上還留有餘笑的黃藥師,瞬間就消失的一幹二淨。


    “哼……”


    突如其然的一聲冷哼,這就很黃老邪。


    可他這莫名其妙的一聲冷哼,也直接把林誌北噎得啞口無言。你丫的不按常理出牌是吧?循規蹈矩你吹毛求疵,哥們現在都表現得如此灑脫了,你還這個鳥樣。


    難不成非要老子和你蹬鼻子上臉,你才高興撫掌大唿同道之人?


    場中的氣氛莫名地變得緊張起來,一旁的黃蓉見狀,也忙上前打起了圓場來。


    “小林子,你可不知道,這次能奪下寧海州,我們桃花島可謂是出力最多。若不是有陸師兄的太湖水軍拖住了寧海州的水師大營,若不是我家爹爹和那姓梅的,先一步進入寧海州與我等裏應外合,姐姐我一人可沒這份能耐,能這般快速地拿下了整個寧海州呢!”


    黃蓉說完,還不忘對著林誌北暗暗地使著眼色,似有催促。


    於情,對方是前輩,又是黃蓉的爹爹;於理,對方又幫己方拿下了寧海州。


    故而,於情於理,林誌北也不得不收斂了心中的不滿,趕緊上前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黃島主以及桃花島一脈之援手之情,晚輩定當銘記於心,隻望黃島主能給晚輩一個薄麵,好讓晚輩盡一番地主之宜。”


    本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可誰知這個黃藥師依舊油鹽不進。


    “嗬嗬,我看大可不必了,老夫此次而來,隻為過來看望蓉兒,幫助爾等,隻是順手而為。你若再提言謝之事,就權當算償還你當初在桃花島上的援手之情吧!”


    林誌北麵皮一凜,人也默默的閃到了一旁。


    說實話,縱使是那個歐陽鋒,也沒此人難以交往,最起碼對方拿得起放得下,為達目的更會放下身段沒臉沒皮。


    而黃藥師呢?整個人生,仿佛就是一個最為矛盾結合揉撚在一起的怪物一般。


    他的性格乖張孤僻,做事往往又去故意反其道而行,好像隻為在世人麵前彰顯自我一般。


    對待他人雖傲慢狠毒,卻又常常在關鍵時刻狠不下心來。嘴上永遠掛著反對世俗觀念,但是卻事事又去遵守著世俗的原則,更是將自己的麵子,看的比什麽都重。


    初見他時,以為他於五絕之中,活得最為灑脫。


    可再見他時,才驀然發現,五絕之中就數他活得最為真實,但也是最苦最累。


    林誌北這邊心緒紛飛,黃蓉那邊卻又繼續撒起嬌來。


    “爹爹,難道女兒的性命,就隻值這一個破寧海州嗎?”


    “哼,你這個心生外向的丫頭,難不成還要老夫留在這裏任他差遣,你才滿意?”


    黃藥師橫眉一挑,對著林誌北的方向就是冷哼一聲。


    黃蓉當然知道自家爹爹傲嬌的性格,再三撒嬌道:


    “好爹爹,蓉兒怎麽舍得您讓臭小林子去使喚呢,隻是蓉兒舍不得爹爹,想讓爹爹留下來,多陪陪蓉兒罷了。”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若你真的舍不得爹爹,那現在就隨著爹爹一起迴去桃花島。”


    黃藥師說完,又繼續不忘朝著林誌北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


    這下可把林誌北給整的徹底地不會了,你們父女你儂我儂的,你瞪老子幹啥?


    正當他暗自腹誹之時,一道嬌滴滴且帶有嗲嗲的聲音,驀然從他耳邊響起,瞬間讓他全身的雞皮疙瘩全都湧了出來。


    “爹爹……您怎麽能這樣呢!……”


    “嗬…嗬……”黃藥師冷笑一聲,女人也不理睬了,便就轉過了身去。


    對方這行為若是放在以往,黃蓉還會賭氣一走了之。


    可現在她的小腦袋瓜裏,卻隻想著讓自家的老父親,不再繼續為難小林子。故而,任憑黃藥師如何去含沙射影,她都一臉陪笑著湊了上去。


    “爹爹,您來時,不是還誇獎小林子治軍的想法別出一裁呢,就是比起你來,還要更加的邪氣嗎?現如今小林子就在這裏,你又怎麽如此了?……”


    “嗬嗬,我有說過嗎?”


    “有……”


    黃藥師嘴角一抽,隻是血濃於水,他終還是不忍去看自家女兒那副委屈的模樣。


    “行了,這天也不早了,蓉兒你也該早去休息了,若是為這小子累壞了身子,那可就不值當了。至於那個林小子,敢與老夫過來否?”


    黃蓉聞言,頓時就慌了神。忙上前一步又扯住了自家老父親的衣袖,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兒。


    “好爹爹,蓉兒不準您和小林子動手。”


    黃藥師隻覺這女兒終究還是錯付了,這才離開自己多久,胳膊肘子已然不知拐到了何處。


    “爹爹幾時說過與他動手,我隻是找他問些話而已。”


    “哦!”


    黃蓉這才放下心來,隨即便忙給林誌北拚命地使著眼色。


    嗬嗬,軟硬你都不吃,好賴話你都聽不懂,給你臉了是吧?


    若不是看到身旁黃蓉一臉焦急催促的模樣,林誌北早就拂袖而去了。


    “嗬嗬,不知黃島主所問幾何,晚輩…定…當言無不盡。”


    熱臉貼冷屁股久了,林誌北的語氣也是變得極為地平淡,當然也就沒啥好臉色了,就連拱手之時,也是摻雜了不少敷衍意味。


    而黃藥師,也好似未曾發覺一般,依舊自顧自地說道:


    “黃某生平最為佩服之人,正是你家師祖重陽真人,不是因為他的武功獨步武林,而且他敢憑一己之力就敢反金抗金,雖屢戰屢敗到了最後心灰意冷,但是所做所為亦讓人敬佩不已。”


    “你小子既然繼你師祖之遺誌,舉起反金大旗,按說黃某應當效仿洪兄,鼎力相助於你才是。可是老夫心中卻有一個疑問,可謂不吐不快。”


    “請說。”


    林誌北言簡意賅,黃藥師也是快人快語。


    “老夫且問你,你之所為,是為大義,還為一己之欲?”


    “嗬嗬,為大義如何,為己又如何?兩者…有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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