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林誌北幽怨的目光看去,隻見滿臉黑煙的白玉蟾,正站在眾人身後聽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白師叔,這大清早的,您老人家倒是好悠閑啊!”


    “嗬嗬……”白玉蟾也沒理會他的陰腔怪調,隻是發出一聲冷笑後,就將一旁的全真弟子趕走,悠然自得的坐了下來。


    一副我就是過來看戲的意思。


    隻是久久不見這幾人繼續說下去,不由又是催促了起來。


    “那個頭上長角的,你們幾人中,我看就數你人最為老實,現在就你一個人來說,其他人別老插嘴知道不?”


    “哦,好的。”


    看來人是林誌北林道長的師叔,侯通海哪裏還敢去怠慢。而且對方還如此的賞識自己,一眼便就相中了自己,這讓他瞬間有了靠山的感覺。似乎覺得比起自己的師兄來,還要讓人放心。


    眾人有坐有站,皆是不發一言,目光卻都齊齊的看向了侯通海處。


    侯通海性子本就憨憨,如此眾星拱月一般的場景,頓時讓他激情亢奮了起來。縱使那梁子翁暗中不斷給他使著眼色,他也仿佛是視而不見一般。


    而且他的講述,簡直是一字一句不漏,就連當時眾人的神情,都是模仿得惟妙惟肖。


    就連沙通天也不禁詫異了起來,實不知,自家師弟還有這等的本事?


    話說他們一行人,自淮水相遇後便就一直同行南下,一路風塵仆仆直到又趕到了江南之地後,這才來到了城中稍做歇腳。


    幾人剛在城中租了一家客棧,便開始忙碌起來,有的負責打點,有的尋找喂馬,有的負責準備幹糧。


    梁子翁此次出來,本就是被三人所逼,故而就在眾人忙碌之時,他卻趁機偷懶起來。尤其是看到在一旁幫不上忙的候通海時,索性就拉上他一起,跑去城中閑逛起來。


    隻這一閑逛,便就惹上了一個通天的大麻煩。


    兩人閑逛之時,侯通海還知道買些小吃迴去孝順自家師兄。可這梁子翁,一路上走來,一雙眼睛就沒有從女子的身上離開過。


    隻是宋國好規矩,所以這城中出門的女子也是極少。就是偶爾有幾個路過的,不是太小就是太老,直把這個梁子翁給鬱悶壞了。


    就當他感到無聊至極,準備招唿身上掛滿大包小包的憨貨迴去之時,卻無意間看見一個女子正迎麵走了過來。


    女子一身白衣,生的是嬌嫩婀娜、麵如白蓮。就是歲數略微大了點,大約有二十七八左右。


    隻這一瞅,可就把這個梁子翁給饞壞了。莫名的,他又想起當年在長白山采陰補陽的日子了。


    而且自己現在身處南方,總不會再碰到那個洪老七了吧?


    隻是他如今年歲已高,貿然上手,又怕遭路人嘲笑。若是暗中動手,又嫌這個侯通海在一旁礙手礙腳。於是他便心生一計,對著身邊的侯通海說道:


    “老侯啊!我這肚子好似是吃壞了,要不你先迴客棧吧,我就近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這裏人多,哪有方便的地方,反正離客棧又不遠,迴去便是。”侯通海本就憨憨,迴答的時候聲音嚷的極大,倒引得不少路人頻頻迴頭。


    梁子翁此時隻恨為何剛剛出門之時,竟把這個憨貨給一起叫上了,現在好不容易想去吃點野貨,也落了個不安生。


    可無論他如何說辭,都無法將這個憨貨擺脫掉。


    其實他卻不知,四人出行之前,沙通天、彭連虎兩人,就對著侯通海千叮嚀萬囑咐了,言這梁子翁有過背叛王府的前車之鑒,故而幾人無論是誰,都不能給他一人落單的機會。


    若不然,你當侯通海真吃飽了撐著,非得陪著這個不待見的家夥瞎逛嗎?


    隻一會兒的功夫,梁子翁便是急得滿頭大汗。


    眼看那白衣女子已是插身而過,他更覺心中有千萬隻螞蟻爬過一般。


    隻是一計不成,他便又生一計出來。


    眼見擺脫不了對方,梁子翁索性慫恿道:


    “咳咳,老侯啊!你說咱家的小王爺今年快十九了,總該找個伴了。我覺得,剛剛那個路過的小娘子不錯。”


    梁子翁說完,還不忘轉身對著那白衣女子的背影指了一下。


    “不錯啥?一看就是鄉下老娘們,不配咱們小王爺。”


    幾人剛剛擦身而過,侯通海也是記得女子麵容。現在聽對方說起,當即便給迴絕。


    誰說侯通海憨的,明顯還是知道門當戶對的嘛。


    “咳咳,不配沒關係,就憑這臉蛋,就憑這身材,當個填房也不虧。而且你看這大屁股,絕對能生個胖小子。”梁子翁繼續循循善誘。


    候通海深覺他說的在理。四人中,若論忠心,他總是自稱第一。如今為自家小王爺謀幸福,當然是義不容辭。


    隻可惜,他這次又沒有憨。


    “老梁,這個老娘們歲數還是忒大了點。再說了,那金國皇帝老兒,不是剛給咱們小王爺賜了婚嗎?咱們小王爺又不缺女人。”


    “不大,大啥?這多好。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這老丫頭最少三塊起步,王爺不虧。而且哪個男人,會嫌棄自己女人多是吧?”


    梁子翁本著孜孜不倦的教誨著對方,可候通海那長著三隻角的大腦袋,依舊如同一個撥浪鼓一般,來迴搖個不停。


    此時兩人離那白衣女子,已是相隔較遠了,故而聲音就是大了一點。路人縱使是聽見了,也隻當是兩個老不羞罷了,不去理睬。


    殊不知,就在侯通海剛剛開口提到金國皇帝老兒之時,卻被路旁一穿紅袍之人聽了進去。


    於是乎,這紅袍之人便就一直悄悄尾隨兩人身後而行。


    而兩人也沒發覺,還在那裏喋喋不休個不停。


    白衣女子雖說年齡大點,可是這一身白衣孝的打扮,著實是亂了梁子翁的老心。他隻覺這些年來,在那王府中算是白活了。


    越想,他便越是心動。


    “咳咳,侯兄,你想想,當今天下哪有男子不愛俏,縱使小王爺得了賜婚,有了王妃。可若多一個養在外麵,不也是一個情趣嗎?”梁子翁繼續慫恿道。


    候通海盲目的點了點頭,可總覺得哪裏不對,隨即又馬上搖起頭來。


    “老梁,我不是和你吹,當年我們在黃河上做生意時,那娘們,都是排成隊讓哥們挑,就白衣老娘們這種貨色,那更是數不過來,可咱師兄,他就從來沒有動過心……”


    候通海隻是一聊,便就再也收不住口。直把這梁子翁急的,那叫一個抓耳撓腮。“那你就不動心嗎?”


    “嘿嘿,偶爾動點。可是師兄不讓我亂來,說是咱們黃河幫辦事,就得有黃河幫的規矩,隻劫財不劫色,女子本就是可憐之人,不能壞了她們。”候通海說著說著,竟是露出了一臉的憧憬之色。


    梁子翁一聽,頓時急眼了。自己隻是讓你陪我去抓個人,你竟然還跑來和我談起了規矩。


    “喂,那你到底去不去?你想想,如果到時候小王爺高興了,你不就是最大的功臣了嗎?”


    “不去,師兄知道了會揍死我的。”這已經是候通海最後的倔強了。


    “你不說,我不說,你師兄如何知道。大不了,你抓來了我先幫你藏起來,等咱們找到小王爺後,咱們再獻上去如何?”


    “這…這個……”候通海明顯開始心動了。


    梁子翁見狀大喜,馬上便就拚命慫恿道:“你不是一直想當大將軍嗎?可在王府之中,你有出頭之日嗎?若是你能親手抓住了這女子獻給小王爺,到時候小王爺一高興,豈不是…嘿嘿。”


    “哦,好吧!”


    侯通海思索良久,終於還是應了下來,作勢提著鋼叉,便就轉身準備向那白衣女子跑去。


    梁子翁一見大急,忙伸手將他拉住,在他耳邊輕語道:


    “侯兄,莫要猴急,這裏人來人往的,你也不想你師兄知道吧?咱們得趁著人少的地方。……嘿…嘿嘿。”


    “嘿…嘿……”


    候通海忙不迭的點頭稱是,梁子翁隨後又耳語一番,盡是傳授他一些拐騙擄走女子的招數。


    侯通海得了傳授,隻覺這個梁子翁果真是博學多才。


    兩人於是轉身,一路朝著那白衣女子悄悄尾隨而去。女子好似發現,又好似沒有發現,竟不自覺的走到了一處人煙罕見的巷子之中。


    兩人一見也沒懷疑,當即追逐那女子的步伐,卻是更加的快速了。


    尤其是立功心切的侯通海,更是一溜煙兒的就繞到了女子的麵前,張開雙臂攔了起來。


    “喂,老娘們,今天你能被咱們兄弟看上,也算是你的福氣…隻要你能做咱們小王爺的填房,以後吃香的喝…”


    侯通海秉著能嗶嗶就不動手的原則,迎麵就是喋喋不休起來,可那女子除了前麵的一聲老娘們外,耳邊早就沒有了別的聲音了。


    老…娘們…


    白衣女子雖不算是那種國色天香,可也算是一個美人胚子。盈盈二十七八,依舊是嬌嫩婀娜,許是年齡大了點,可眉目仿佛更加的傳情。


    可是落在侯通海的眼中,便隻剩下一句老娘們了。


    女子表示,她現在很生氣。


    無緣無故的,任誰被一不認識的老頭,跑來麵前指著自己說是老娘們,誰會不生氣呢。


    而且自己可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縱使自己的二哥,也沒這般氣過自己。


    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尤其看到對麵老頭一身粗布短打,再一瞅其不堪的粗淺內力,再看了一眼對方手中的糞叉子,她隻覺受到了莫大的褻瀆,當即便是揚起手掌,準備一掌了結了對方。


    可誰知就在此時,便見一紅衣紅袍之人,手持長槍從巷子的簷牆上跳了下來,一槍就朝著侯通海刺了過去。


    “大膽金狗,快快放開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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