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剛至牛家村,楊康便被馬鈺遣至迴家,隻是苦了等候已久的楊鐵心以及包惜弱幾人了。


    可沒有看到郭靖同迴,雖得知他得了名師指導,與師門一起外出之後,其心中難免又有點唏噓不已。


    好在到最後談及大仇得報,段天德已被郭靖殺死之時,一家人才總算是釋懷了少許。期間楊鐵心更是哈哈大笑、淚流滿麵不止。其餘幾人雖也感到高興,但也沒像他那般的失態。


    牛家村雖說離臨安城不遠,可也隻是一個臨江的偏僻小村。這一下子來了將近幾百號人,可謂把這個小村落塞的滿滿當當。


    好在明教眾人早就收拾妥當,眾人也不缺個落腳的地方,而且這些人生存能力真的沒話說,其不一會兒,四菜一湯就是端上了剛剛搭建的桌子。


    菜肉乃是他們隨身帶的,魚也是他們剛剛跳江抓的。


    隻是讓林誌北疑惑的是,上次過來之時,其村中原本還是幾十戶人家,現如今隻剩下楊康一家加上傻姑娘一人了。


    向來深知這明教做派的林誌北,也忙向一旁還在熬粥的孫鐵槍招手道。


    “那個老孫是吧,這村裏原來的那些人去哪了?莫不是你們摩尼教所為?”


    孫鐵槍聞言,哪裏還敢怠慢,當即便是小跑過來。隻是在跑來路上,隨意在身上胡亂的擦了一下他的髒手。


    “迴恩公的話,此次我們並未動手殺人。聽聞此地乃恩公同門的故鄉,我們又怎敢造次。這些房屋,都是前幾日我們用銀子換來的,這裏的人也都心甘情願,他們拿了錢,便都去臨安城安家了。”


    “真心甘情願?”林誌北眉頭緊皺,開口問道。


    孫鐵槍一時也有點局促,雙手更是不停的在腿上來迴擦著,像是有擦不完的髒東西似的。可隨即,他又繼續陪出一副笑臉說道:


    “嘿嘿,好叫恩公知曉,起初的確是有幾家不情願的,不過經大夥兒勸一勸,也就同意了。恩公若是不信,大可去找人打聽一下。我們明尊座下,大愛世人,不得虐民害民,我們還是有點守規矩的。”


    “嗯,如此便好。”


    林誌北穿越至今,最是看不得濫殺欺壓之事,若是碰上此等之輩,他少不得又要舞一迴手中的大錘了。


    隻是待菜上桌以後,他又不免皺起了眉頭。


    “那個老孫呀,你們摩尼教不是食素嗎?這是何解?”


    “嘿嘿,以前食素的,不過現在教中的人也無所謂了,隻是還有一些老人改不了。我家主人在世便常說,兄弟們本就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如果隻吃素食,哪有力氣提刀。故而我們這些人,也從不戒葷菜。”


    孫鐵槍一邊解釋,一邊還不忘撈起一條大魚頭,放進了林誌北的碗裏。


    隻是他剛端起酒壺想要斟酒之際,卻又愣神停了下來,又連忙將酒壺放下,一臉的懺悔模樣,直弄得林誌北一頭的霧水。


    “唉呀,恩公你看我這記性。以前聽聞道玄兄弟說過,說你們全真不比別家道觀,也戒葷腥隻吃素食。我這看見恩公一時高興就給忘了,我真該死,我這就給恩公重新做去。”


    說完,孫鐵槍就舉起巴掌來,猛地扇向了自己的臉上。


    自此,林誌北這才不疑對方有假,當即便是一指探出,其一縷勁風自指端迸出,轉瞬便是擊中了對方的手肘處。隻一下,孫鐵槍隻覺手臂一軟,便就無力耷拉了下來。可還不等他去迴神,手臂處竟瞬間又是恢複如初。


    “這…這……恩公武功,當真是出神入化,其文成武德,更是當世一流,縱使當今五絕在此,也不是恩……”


    林誌北也沒理會他的胡言亂語,反而提起筷子將碗中的魚頭放進嘴裏嗦了起來。


    隻是才吃幾口,便就放了下來。


    “老孫,下次鹽放少點,齁鹹。”


    “啊!……好的好的下次定放少點。”


    孫鐵槍隻呆愣一會,隨即便是恍然大悟。隨即,他自己也不去吃,隻顧著伺候起林誌北來。


    相應地,林誌北也是來者不拒,對方夾什麽,他就吃什麽,隻是酒水,他卻一滴不沾。待得一桌子吃的幹幹淨淨,林誌北這才覺吃了個四分飽。


    當下他接過對方遞來的熱毛巾,隻胡亂的擦了擦嘴,就給甩在了一旁。隨之站起身來,又伸了伸懶腰。


    “爽快,都快一整天沒吃葷腥了,這嘴都快淡出了鳥味。”


    林誌北話音剛落,孫鐵槍以及一群伺候林誌北的明教眾人,便覺對方大對自己胃口,皆是高聲唿應起來。


    “男兒大丈夫,當大口吃肉才來的痛快。”


    “確實,不吃肉,那還不是和牛羊一般。”


    你一言我一語,隱晦的,孫鐵槍差點就說出,讓對方也隨著大夥兒一起快活算球,再說了,這裏還有這麽多年輕的姐妹,絕對能伺候得恩公樂不思蜀。


    好在他及時收住了口,隻因他發現林誌北又在招唿他了。


    “好了,貧道我殺那耶律辨才,也隻是為我師父,為我龍虎山報仇,皆是機緣巧合,才承了你們的恩情。”


    林誌北環顧一圈,見周圍自是一片嘩然,他也不理不睬,繼續拱手一圈道:


    “今日你們這菜,吃也吃了;湯,喝也喝了,以往的恩情咱們就算扯平了,以後你們也無須恩公稱我。江湖路遠,有幸相識各位豪傑,也是我林誌北的榮幸,不過我道自我道,隻望各位豪傑他日行走江湖,多體恤下我漢人疾苦,莫多做強人行徑,大家也好他日相見。”


    林誌北一言既出,人也相應抱拳一圈,隻是不等四周明教眾人迴禮完畢,便就踏步而去。


    “恩公…”


    孫鐵槍話到嘴邊,終是沒有吐露出口。久久地,待不見了林誌北的背影後,這才抬手叫停了亂糟糟的現場。


    “兄弟姐妹們,恩公雖說不認我等,但我等不能不識恩公。恩公乃名門正派,更是天下第一重陽真人的門下傳人,我等以前可是做了不少惡事,與恩公一起,的確是玷汙了恩公聲名。恩公今日所言,我等當銘記於心,以後當不做強人之事。”


    一時間,場中頓時為之一寂。


    可沒片刻,又變得亂糟糟起來。


    “我說老孫,咱們不去做強人了,那咱們吃什麽?”


    “就是,咱們也得吃飯吧?難不成你讓我們種田不成。”


    “……”


    孫鐵槍看著亂糟糟的場麵,心中也不禁湧起了一股無奈。


    群龍無首,便是如此。


    自從完顏洪正走了以後,龍王一派之人早就四分五裂了,光如他這種隊伍的,少說也不下四五支。都是誰也不服誰,誰都想當老大。


    於是乎,他便帶著一些親切之人,南下尋找起林誌北來,隻望重振龍王一脈昔日的風光。


    隻可惜……


    他也深知眾人的擔憂,但也更記得林誌北的囑咐。


    於是他便提高了嗓音,試圖讓大家安靜下來。


    “兄弟姐妹們,恩公既然開口要求了,那以後咱們也就不能再去欺負漢人。如若有違背的,我老孫認得兄弟,我手中的大槍可就不識諸位了。”


    眾人聞言也漸漸安靜下來,開始思考起孫鐵槍的話。可是無奈隻是安靜一會,又開始吵鬧了起來。


    “老孫頭,那你說我們該怎麽做呢?”


    孫鐵槍沉思片刻,一時也沒好辦法。若讓他上陣衝鋒,與人切磋還可,要是讓他想辦法給這些人來安排營生,那可就難為他了。


    他當下便是絞盡腦汁,忽地雙眼一亮。


    “兄弟們,我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什麽主意,快快說來。”


    孫鐵槍一時有點得意忘形,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腦瓜子還是蠻靈光的嘛!


    “咳咳,恩公既然說不能欺負漢人,那咱們可以去打劫金人啊!金人有錢人多,隨便找個富貴人家,夠我們吃好喝好了。”


    隻是話音剛落,遠處就突然有隻臭鞋子扔來。隨即,便是打罵聲跟著而來。


    “狗日的孫鐵槍,老子也是金人,你莫不是還要打劫老子?”


    “就是……這姓孫的不是好人。老龍王才剛走了幾年,你就把咱們金人對你的好,全給忘了。”


    一旁同樣的金人,也跟著附和了起來。


    一時間,現場又開始亂了起來,孫鐵槍見狀,也是忙陪不是,可縱然如此,也不知挨了多少的罵。


    自古有臥龍的地方就有鳳雛。


    自有人,自認為自己聰明一等。


    “大家靜靜,且聽我徒單雄壯兒一言。”


    看現場又逐漸安靜下來,那人不由洋洋得意起來,暗唿自己果真聰明,看來這領頭的位置,以後非自己莫屬了。


    “咳咳,既然漢人不行,金人也不行,那不如咱們去找那些舊遼人吧,他們有錢又慫,正所謂,天授不予,反受其……”


    “滾你…,我們老遼人招你惹你了?”


    “那西夏如何?”


    “滾……”


    “不行就大理、吐蕃、高昌如何?”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再不行,咱們就到波斯那疙瘩去。我還就不信了,這裏總不會還有波斯的狗崽子吧,大不了,咱們再順手趁機占了那總壇。”


    孫鐵槍,鐵槍杵地,眼眶濕潤,內心更是一片茫然。


    唉,這隊伍該怎麽帶啊!


    要不,集體去全真出家得了,讓恩公來當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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