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林誌北疑惑之際,卻覺雙肩猛的就是一沉,就猶如那千鈞重山猛的壓來一般,一時猝不及防之下,隨之膝蓋也是情不自禁的彎曲了下去。


    林誌北雖不是天生傲氣之人,可老和尚此舉也是讓他無法接受,常言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若是誠心所致,他還尚能接受,反之則是亦然。


    他當即也是來了脾氣,全身真氣鼓蕩而起,先天純陽功與那龍象鎮獄勁更是運用到了極致。待他雙腿已經曲成馬步之狀時,終是頂住了老和尚給予的壓力,與之與他抗衡了起來。


    “咦……”老和尚也是訝然一聲,隨之雙手也是慢慢蓄力起來。


    此時此刻,林誌北隻覺渾身的力氣,都似沒法使出來一般,每每自己多用了一分的力氣,對方就猛的增加一分。待兩相一抵消,他的力氣又似泄了下去。隨之真氣也是亦然,無論他提起多少,都如石沉大海一般。可縱使如此,在他眼中,對麵那老和尚始終都是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兒。


    隻是才過了短短幾十息的時間,林誌北已是麵紅耳赤了,渾身更是汗如雨下,就連頭發也是跟著顫抖了起來。


    眼看他就要抵擋不住之時,對麵的老和尚勁力卻是突然一收。


    頓時間,林誌北隻覺渾身就是一鬆,可隨之而來的,他那雙膝也是突然一軟,更隻覺四肢百骸盡皆酸軟無比。好在踉蹌一步後,他終是站穩了身子。隻是一旦沒了壓力,他那真氣又似活過來一般,隻是一個念頭,真氣便就自如的行了個周天。


    “哈哈,好氣力,好純的內功。不錯,不錯。就是有點邪乎。”


    老和尚張口一笑,更覺醜陋了三分。其實他的心中已是驚訝不已了,如他這般高手,試一個小輩豈會花費如此之久。


    殊不知他一心為了收徒,已是暗中運用那門武功來,想要磨滅林誌北這一身他派的功力,隻是無論他如何去化解,林誌北一身的真氣,都好似不曾消失一般。這一切,都不由讓他口喚邪乎。


    林誌北聞言就欲開口,可是就在此時,殿外卻隱隱約約傳來一陣爭吵之聲。


    可誰料老和尚卻似沒有聽見一般,繼續目光灼灼的盯向了林誌北。


    “好孩子,讓你磕頭就這麽難嗎?”


    呃……


    林誌北愣了愣神,可待看到對麵那油光的大光頭後,隨即臉色就如同便秘了一般。隻是吞吞吐吐好半天,也不知該去如何接話。


    “大師,我…我……”


    “你覺得老和尚這一身武功如何,隻要你肯磕頭拜師,老和尚就全部教給你如何?”念夢老和尚見他不肯,直接誘惑道。


    林誌北明顯有了意動,可待他一想到全真以及龍虎對於自己的恩情,再想想那噩夢一般的大光頭,他的內心就更加堅定了起來。於是乎,他當即就是作揖行禮迴道:


    “承蒙大師錯愛,可晚輩自幼蒙受師門之恩,至死不敢忘懷。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若隻為通天的武功就改投門庭,晚輩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也。”


    “咳…咳咳,老和尚我當初也如你一般,也是這麽說的,可後來不也一樣改門換庭了?”


    念夢老和尚好似又陷入了迴憶之中,其臉上還不時的蕩漾著春天的氣息。


    可還不待他繼續迴味,藏經閣大門卻猛的被人從外麵撞開,隻見一個白衣人提著火把,很是囂張的闖了進來。他才剛一踏入門內,就開始大聲嚷叫起來。


    “阿七你個後娘生的,你們玩夠了沒有,還不趕快出來,找到少爺要緊。”


    見那白衣人來勢洶洶,林誌北也趕緊朝著老和尚說道:


    “大師,我去打發了他。”


    林誌北說完,邁腿就是走了出去。念夢老和尚見此,隻是微微一笑,就緊跟他的身後而去。


    “喂,你們是誰,看到……”


    白衣人剛要準備尋人,卻突見書架後麵走出一位少年,其後還跟著一位醜陋無比的老和尚。


    隻是他們話還有說完,卻見那少年突然就是動了起來。


    林誌北一見這白衣人,心中積鬱已久的憋屈就是油然而生,當即唿的就是一拳砸了過去。


    白衣人雖為歐陽鋒的蛇奴,可武功隻是泛泛,此時被林誌北的拳風所震,連口中的哨子都已忘記吹響了。可就在林誌北拳頭將要砸在他的腦袋之時,一旁的念夢老和尚卻突然袖子一甩,頓時那個白衣人就被淩空卷起,直直就飛到了書架的最頂層之上躺了下去。


    而林誌北這一拳,相應的也是砸了個空。


    林誌北錯愕抬頭,目光所及,隻見這些書架頂上,連同剛才那個白衣人一起,已經橫躺了十幾個白衣人之多,一動也是不動。


    “大師,你……”


    念夢老和尚微微一笑,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忙是打斷了他的問話。


    “隻是封了他們的氣息罷了。”


    “那這些蛇呢?”林誌北趁機問道。


    老和尚聞言微微一怔,隨即答是所非道:


    “她不喜歡蛇,我就不喜歡。”


    “啥?”


    隻是還不待林誌北繼續發問,門外已是湧進來了一大群的少林僧眾。紛紛就是朝著兩人跑了過來。


    林誌北眼珠一轉,他趁老和尚被眾人纏住之時,當即就是一個閃身跑出了殿外。


    隻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肩膀之上卻又是突然一沉。


    “唉,大師您不要總是這麽神出鬼沒的好不好?”


    “嗬嗬,這不是怕我的乖徒兒跑了嗎?”


    老和尚嘻嘻一笑,又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林誌北的身旁。


    林誌北見甩他不開,不由就是苦笑起來。於是乎,他決定直接攤牌了事。


    雖對方雖然武功高強,可林誌北心裏也是有著傲氣的,他今年也才十五,若有一日打通任脈,榮登先天之境後,他就不信還比不過這個老和尚。


    隻是想法總歸是想法,他還沒傻到當人麵說及出來。


    “大師,我…我就實話和您說了吧,此生我是打死都不會去當和尚的。您要是想找傳人,這一個少林寺還不夠您選的嗎?您為何就非要逮著我不放呢?”


    老和尚愣了愣神,隨即便是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孩子,我何時說過讓你出家來了?再說了,你當傳人能夠隨便選的嗎?……”


    “真不用當和尚嗎?……”林誌北聞言一喜。


    “老和尚還能騙你不成,對了,此處不是說話地方,我帶你去一個清靜之地。”


    許是看到殿內的僧人們又是跑了出來,老和尚還不等林誌北說完,就是拉著他跑了起來。


    隻這一跑,又不禁讓林誌北目瞪口呆起來。縱使是他,使出任何的輕功來,亦不過是借力而行、提躍飛縱、閃身挪移罷了。


    可這老和尚在拉著自己的同時,竟然做到了雙足踏空淩虛而行。雖每一步踏出步伐都好似不是很大,可卻速度奇快更是如履平地。


    “好厲害的輕身功法。”林誌北見此,也情不自禁的出口讚歎道。


    老和尚腿上動作不停,嘴角卻噙著說不出的得意笑容來。


    “休迅如飛鳧,飄忽若有神,淩波微步間,羅襪生塵煙。乖孩子,我這淩波微步可還入你眼?……”


    老和尚本還打算繼續循循善誘,卻不料林誌北一聲驚訝出來。


    “淩波微步?…你…你說這身法是淩波微步?”


    “哈哈,這還能有假不成。”


    老和尚哈哈一笑,此時他也是到了地方停了下來。林誌北抬頭一看,隻見此地竟然是少林寺的菜園子裏。隻是還不待他去說道,便被老和尚一把扯了進去。


    “乖徒兒,現在這裏沒人,你就在此地磕頭吧。哦,對了,我竟把咱們的門派名字忘記和你說了,你且聽之。……”


    還沒待林誌北反應過來之際,卻見這老和尚已是坐於一旁的門檻之上了。


    “乘天地之正,禦六氣之辯,以遊於無窮,是為逍遙。咱們門派便是由其得名。雖說現下咱們逍遙派聲名不顯,但這也為師性格所至,想在百來年前,咱們逍遙派可是……”


    老和尚說到逍遙派時,仿佛如同換了個人似的,侃侃而談。


    可他卻是沒有注意到,當他說到逍遙派三個字時,林誌北那一抹的錯愕,以及不敢置信的眼神。


    逍遙派?


    難不成這個老和尚,就是當初那個被六嬸師門趕下山的老頭子?


    也是不對,自神霄派上山以及對方逃跑,都已經過去了六十多年。看此人的年齡,那麽應該就是當初那老頭收的徒弟無疑了。


    隻是不知道,他是虛竹的徒弟還是徒孫了?


    正當林誌北神遊天外之際,老和尚卻是突然話語一頓,接著又一臉嚴肅的看了過來。


    “好孩子,其實念夢也不是我的法號。我本無名,自小就被人棄在這少林寺中,蒙得少林收留,賜法號……”


    法號兩字剛才說出口來,就聽這寺院裏麵,突然又傳來了一陣陣急促的哨子響聲,且哨子聲中還伴隨著找到“少主”的唿喚之聲。


    林誌北心中一凜,心想那群白衣人定是去過塔林了。


    此時老和尚也是戛然而止,隨即話機又是一變。


    “唉,當年的少林也如今夜一般,隻是現在的少林寺,再也沒有當年的那個小和尚了。”


    待他說完,卻又突然眼神一亮,看向了一旁的林誌北處。


    林誌北一見對方看來,麵皮不由就是一抽。


    “莫要看我,我赤手空拳,不是那個歐陽鋒的對手。您老本領高強,親自超度了他便是,也當是為這武林除去一害。”


    老和尚聞言,卻是苦澀的搖了搖頭。


    “好孩子,我是不能出頭的,若是我的消息走漏了出去,以後不光是這少林,就是這天下,可能也不得安寧了。就比如剛剛你若沒進藏經閣裏,我也是不會出手的。”


    許是看到林誌北疑惑的眼神,老和尚又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來。


    “我的事等此夜過後,自會與你說清。你現在盡管出去施為,我自會傳音讓苦閑配合於你,若是你真的不敵,我也會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老和尚這次說完,也不由林誌北再次拒絕,當即提著他的手臂,就是出了菜園子,直奔大雄寶殿之處而去。


    待兩人來到大雄寶殿之時,隻見整個大雄寶殿四周已是爬滿了蛇兒,而那些白衣人還在拚命的鼓吹著哨子。


    至於大雄寶殿的台階之上,更是“熱鬧非凡”,隻見那歐陽鋒抱著一個四肢皆斷,看起來癡癡傻傻的男子,正在那痛哭不已。


    “克兒…克兒,好一個少林寺,好一個滿嘴謊話連篇的佛家之地,我的侄兒如今這般模樣,你們還有什麽話要說?”


    周圍一眾少林僧人見了,紛紛就是撇清幹係,可歐陽鋒此時正在氣頭之上,哪還聽得進去眾僧之言。待他越聽越是煩躁之時,更是直接對著身旁的白衣人下起了命令來。


    “殺…殺…殺,阿大、阿二,今日大開殺戒,隻要是少林寺裏的人一個不留。”


    一旁的老和尚看到此幕,也不由的搖頭失望不已。別人都已經騎在了頭上了,可這群僧人還唯唯諾諾的要和別人說道理。


    念及此處,他當即喉嚨處就是一陣鼓動,林誌北一見便知他定是使出了傳音入密。果不其然,隻見剛剛還唯唯諾諾的苦閑,態度卻是猛的一變。


    不一會兒,隻見那些武僧皆是紛紛提棍舉刀圍了起來。


    “乖徒兒,該你了。”


    還沒待林誌北反應過來,隻覺自己已是騰雲駕霧起來,直奔那發怒的歐陽鋒而去。


    林誌北嘴中雖沒言語,可心裏卻不由的腹誹不已。


    臥槽,活該你們道統被神霄派所滅,真該。


    正當苦閑等人,又重新組成了陣法將那歐陽鋒合圍起來之時,卻突見一個身穿黑衣的勁裝少年,已從外圍撲了進來。


    “老和尚,把你的禪杖借我一用。”


    林誌北淩空飛來之時,一手就搭在了苦閑的禪杖之上,得了傳音的苦閑也是心領神會,當即大手一鬆,就任由林誌北拿了過去。


    歐陽鋒看來人雖然年輕,但武功之高,較之苦閑等人不知高了幾籌,當即也是不敢大意,將手中的歐陽克往身旁的白衣人懷裏一塞,提起地上的蛇杖就是迎了上去。


    兩根長杖一擊之間,隻聽“鐺”的一聲巨響傳來,歐陽鋒更是連連後退四五步,這才止住了身子。其拿蛇杖的右手,更是顫抖不已。待他站定,隻覺胸口一陣翻湧,隻是為了顏麵,他這才一口吞咽了下去。


    至於林誌北倒是如同沒事人一般,更是借著對方蛇杖的力道,迴到了幾位僧人的羅漢陣中。


    想他本是蓄力而至,又是淩空飛起,這一杖砸將下來,那當真是猶如霸王在世一般,隻是苦了這個熟銅的禪杖了,此時已如一張大弓一般,成了那半圓之狀。


    林誌北見了也是不以為意,隻見他雙手一拉一扯,原本彎曲的禪杖,又是變的筆直,甚至比起原本好似還多了寸許左右的長度。


    “好個年輕人,你是何人,為何什麽插足我與少林的恩怨。”


    歐陽鋒隻是微一調息,便就厲喝而出。


    隻是還不等林誌北開口說話,卻見苦閑一步踏出,一臉傲氣凜然的說道:


    “但教歐陽施主得知,這位少年英俠乃是我“已故”師叔祖的關門弟子,也是小僧的師叔是也。……”


    ……


    淦!…鬼才是你師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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