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


    歐陽鋒話音才剛落下,頓時這大雄寶殿處,就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就連這空氣裏,都似乎彌漫著陣陣的壓抑,讓人感到無比的窒息。


    天鳴聞言,雖心中疑惑不止,但卻是絲毫不敢去怠慢。待歐陽鋒行至身前之時,便忙是行禮唱佛起來。


    “阿彌陀佛,今日我少林大開山門之際,難不成是歐陽老先生的侄兒為圖熱鬧,來到了我這少林寺中?”


    歐陽鋒初聽時就已眉頭緊皺,待他說完後更是勃然大怒。


    “小和尚…,你莫不是來尋我開心的嗎?你們將老夫的侄兒關進寺裏,又讓老夫前來你少林寺,怎麽現在老夫來了,你就裝作不知嗎?”


    歐陽鋒說完,伸手便在懷中一掏,隻見一張拓字的白紙,瞬間就朝著天鳴的方向飛了過去。


    天鳴忙是雙手接住,待一打開看後,隻覺全身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是滲了出來。


    “歐陽淫賊辱我佛門清靜之地,今日既然讓我少林得知,故而斷去四肢帶迴寺內囚禁。區區西域毒物,若是有種,盡管上山便是,也正好讓我少林為這武林除去一害。”


    一旁僧眾見此,紛紛就是圍了過來。待見到紙上文字,當即便是憤怒了起來。


    “這是哪個小人所為,這不是汙蔑我少林寺嗎?……”


    “對對對,就是汙蔑,想我少林慈悲為懷,又豈能做出斷人四肢之惡舉。……”


    “阿彌陀佛,其賊子好生狠毒啊!……”


    一眾僧人爭先恐後,都在努力撇清幹係,更是對寫字之人咬牙切齒的辱罵起來。可通篇下來,好像他們皆都沒有看到淫賊兩字似的,更沒提起玷汙佛門清靜之地之事。


    林誌北隻是陰陰一笑,便就冷眼旁觀了起來。畢竟能看到這些平日裏慈悲為懷的大和尚們原形畢露,不也是一件賞心悅目之事嗎?


    聽那辱罵聲不斷傳出,天鳴也是連忙喝止了下來。若是任由他們繼續如此,待到大殿裏香客下山過後,這少林寺的名聲豈不是沒法要了。


    待得周圍為之一靜過後,天鳴又忙朝著對麵的歐陽鋒行禮說道:


    “歐陽老先生想必不知,我少林寺今日才開山門,以往寺裏僧人出入皆有記錄,若是抓了你的侄兒關在寺裏,又豈能逃過寺裏眾人的眼睛。想必是老先生中了他人的奸計,畢竟盼我少林不好的,也是大有人在。”


    天鳴說完,其隱晦的看了眼天海一行人後,便又立即轉過頭來。


    歐陽鋒隻是冷冷一笑,便是嘲諷道:


    “小和尚,你當我不認識你們少林寺的大力金剛指嗎?那牆上的指印……”


    待聽歐陽鋒描述過後,眾僧侶當即便是訝然,隨即更是七嘴八舌起來。甚至有人將這矛頭,又隱隱指向了天海一行。


    天鳴當即上前一步,便是據理力爭起來。


    “歐陽老先生,我少林自建寺以來,武功不知傳出凡幾,難道隻憑這大力金剛指,就一口斷定是我少林所為嗎?”


    “小和尚休得聒噪,不管是否少林所為,搜查一番便知。”


    歐陽鋒哪裏聽得他們囉嗦,當即便是一聲厲喝將其打斷,隨即又轉身對著隨行之人,吩咐了起來。


    “阿大、阿二,帶人搜寺。”


    “遵命……”


    眾僧聞言俱都一愣,可見對方舉動之時,當即便是群情憤激起來。


    天鳴更是一步踏出,便要阻止。可還未等他踏出台階,便見一杖迎麵而來,當真是又快又疾,其上更有兩條銀蛇猙獰的吐著毒信。


    天鳴見此,忙要伸手阻擋,可還等他觸碰到蛇杖,隻見一根禪杖已從其身旁掠過,瞬間便與對方的蛇杖撞擊在了一起。


    隻聽“鐺”的一聲巨響傳來,一旁揮杖的苦閑,更是連連後退了三步,這才穩住了身子。


    “南無阿彌陀佛,歐陽施主此舉,不覺有欺我少林之嫌嗎?”


    苦閑一聲佛號過後,一旁八位老僧更是齊齊走了過來,與他站成了一排,其隱隱有對歐陽鋒形成包圍之勢。


    “嗬嗬,爾等莫不是做賊心虛了?既然不是爾等所為,讓我搜查一遍又有何不可。”


    歐陽鋒冷笑一聲,絲毫沒將這一幹僧人放在眼中。


    眾僧聞言,當即嘩然,無不激憤起來。甚至一些脾氣暴躁的僧人,更是手持棍棒、戒刀走了過來。


    “方丈,你說我們怎麽辦?”


    “苦閑師伯,我少林不能受此大辱啊!。”


    “不就一些爬蟲嗎,我等還不信鬥它不過。”


    眼看少林受辱,隻見不斷有僧人跑出陣列,就欲上前與那歐陽鋒拚命起來。


    “阿彌陀佛,爾等速速迴去,不可對歐陽先生失禮。”


    苦閑九人見之,忙是將眾僧給攔了下來,待見歐陽鋒依舊神態自如之時,九人這才齊齊鬆出一口氣來。


    “歐陽先生且慢行之,我少林雖是不才,但亦有八百可戰武僧。縱使歐陽先生蛇陣再厲害無雙,也難免會有所傷亡,不如你我雙方,可否各退一步如何?”


    “嗬嗬,如何各退一步?”歐陽鋒雖冷言冷語,不過也是隨手招唿白衣人暫停了下來。


    苦閑九僧人臉上神情肅然,相互望了一眼後,便高喧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歐陽先生身為當今五絕,我等九人雖知不敵,但也欲要向先生請教一番。若是我等敗了,便讓僧人們配合先生搜查如何?。”


    “哈哈,老和尚們好生狡猾,九打一還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看來老夫二十餘年未在中原走動,這西毒的名頭某些人早就給忘了。”


    歐陽鋒自嘲一笑,隨即便又吩咐起那些白衣人來。


    “布蛇陣,撒毒霧,不可放走一人。待我將這些老禿驢擊敗,再去搜寺不遲。”


    隨著歐陽鋒一聲大喝起,忽然間,隻見杖風如嘯,蛇杖便直向那九僧麵部掃去。


    九僧見此,氣勢也是一變,待格開蛇杖之後,立馬組成了羅漢陣法,紛紛便是圍著歐陽鋒旋轉了起來。


    與此同時,四周的哨聲也是不斷響起,隻見那些白衣人一邊驅趕著蛇群入陣,又一邊不斷的從懷裏掏出藥粉撒向了空中。


    刹那間,隻見藥粉所拋之處,皆是霧蒙蒙一片。縱使此處燈火通明,亦是看不清毒霧裏麵場景。


    “誌北,意欲如何。”白玉蟾見那毒霧湧來,也覺頭皮發麻,忙是傳音催促起一旁的林誌北來。


    “上殿頂,靜觀其變,趁機咱們下山便是。”林誌北說完,便伸手抓住一旁老馬衣領,隨即就向那大殿頂部甩了上去。


    “老馬,屋頂躲好,萬不可下來。”


    話音落下,他又反手朝著一旁的白玉蟾抓了過去。


    “喂,誌北,別…我自己可以上去的,別…別…啊呀!”


    “走你。?”


    等他將白玉蟾也送上屋頂後,待迴頭看去時,隻見那天水大和尚早就衝進了棍僧之中,嚴陣以待去了。


    “唉,真尼瑪多事。”


    林誌北搖頭一聲歎息後,便也上了殿頂。群雄見此,便是紛紛效仿,隻因殿頂太高,有人輕功泛泛,隻能望高悲歎。林誌北也是懶得理會,隻坐於飛簷之上觀看了起來。


    目光所至,隻見那歐陽鋒迎頭一杖橫掃而出,當真是威猛絕輪,霸道淩厲。可這九個老僧也是不凡,他們配合巧妙,陣法亦如天羅地網般的嚴密。


    一杖即至,便有三根禪杖齊齊迎上,眼看就要攪在一起,卻見這歐陽鋒突然撤杖,反而欺身而上擠入三人身前,左手如同靈蛇遊走,直取苦閑三人手腕。待封住那禪杖的攻勢後,其右手蛇杖向後左蕩右揮,幻起了一片護身杖芒。


    但聞當當七八聲響,兩把左右合擊,繞劈而至的戒刀,就被歐陽鋒這蛇杖撥震脫手,飛向了空中。


    就這一瞬空隙,歐陽鋒又斜身側臥退迴原位,一身內力貫注杖身,借力化力間,隻是輕輕一撥,三根禪杖當即便是滑向了一側。


    歐陽鋒又是借勢一翻,杖隨身起,寒芒一道,隱隱間,隻見兩條蛇信直指苦閑的咽喉。


    好快的杖法,好奇的身法,眼看那苦閑必傷在歐陽鋒的蛇杖之時。隻見左右三條軟鞭,如同黑龍出水一般,卷飛而至。一鞭直劈,一鞭橫掃,最後一鞭卻是卷向了苦閑的身子。


    “金剛伏魔圈?”歐陽鋒訝然一聲。


    “哈哈,歐陽施主好眼光,不知可識貧僧袈裟伏魔功也。”老僧中卻有一人,突然脫掉身上袈裟,便是雙手一揚而去。


    刹那間,歐陽鋒隻覺眼前一黑。


    九位老僧見此,當即便是一喜,三鞭…三禪杖隨即就是齊齊招唿了過去。


    眼見兵器就要落下之時,卻聽袈裟裏麵突然傳來“咕…咕…咕”幾聲怪叫,隨之隻見這袈裟猛的鼓起,待這兵器落於上麵之時,就如同擊打在皮革上麵一般,發出“砰砰”聲響。


    說是遲,那是快。


    眾僧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隻見那袈裟又突然揚起,猛的覆在這些兵器之上,待到他們想要撤迴兵器之時,卻見這袈裟已是猛的一卷,六僧隻覺手中一震,兵器已被這歐陽鋒連同那袈裟一起,夾在了左腋之下了。


    隻見那歐陽鋒勁力一震,左腋一鬆,眾人兵器便是紛紛落地。


    歐陽鋒一聲冷笑傳出,整個人便向那地上一趴,隻見全身立馬鼓漲起來,肚中更是發出詭異怪叫,。


    “咕…咕咕……”


    “不好,這是蛤蟆功,快快避開。”


    苦閑話音剛落,便見那歐陽鋒已是騰空而起,雙掌更是平推而出。


    當下最前方兩老僧已是避之不及,隻能雙雙伸掌迎將了上去。


    “砰…砰…”


    隻聽兩聲巨響傳來,兩位老僧便是口吐鮮血,倒飛而迴。


    “苦濟師兄,……”


    “苦了師弟。……”


    眾僧忙是伸手接住兩人,待再看去,隻見兩人已是身受重傷,再無一戰之力了。


    歐陽鋒一把拿起插在地上的蛇杖,當即一步一步的緊逼了過去。


    “哈哈,少林羅漢陣法,也不過如此嘛!現下你們還有何話要說?”


    此時場中的僧眾,他們一看九位老僧敗下陣來,當即便欲過來救助,隻奈何又被老僧喝退了迴去。


    “全部都給我退下,莫要失了我少林的氣度。輸了便是輸了,我等也是無話可說,歐陽先生盡管施為便是。”


    “哈哈…,爾等不算無信之人。”


    歐陽鋒聞言,當即便是哈哈大笑起來。其聲鏗鏗然似有金屬之音,隻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阿大、阿二,你們過來……”


    一聲令下,隻見兩個白衣人迅速的從蛇陣裏跑了過來,歐陽鋒也沒廢話,直接將蛇杖上盤旋的兩條銀蛇取下遞了過去。兩人見之,忙是小心翼翼的接過,放在了自己的頭頂之上。


    “去吧,隻要在百米之內,它們自會識得克兒的氣味。”


    歐陽鋒一番吩咐過後,兩人也是畢恭畢敬的退了迴去。


    隨即隻見他們迴到了人群裏,就各自帶著一群白衣人分頭尋找了起來。


    見此場景,一幹少林僧眾隻覺羞愧難當。隱隱間,有些年幼的僧人,甚至竟然當場哭泣了起來。


    苦閑一聲歎息,也忙是吩咐了起來。“天鳴,速速安排弟子協助他們。”


    歐陽鋒雙目圓瞪,便欲開口嗬斥,可隨即想想,便又強忍了下來。待目送少林那些僧人追了過去後,他便徑直朝著大殿之中走了過去。


    眾人見之,當即便是紛紛讓開一條道路,生怕觸了他的黴頭。


    “誌北,咱們現在走嗎?我看時間差不多了。”白玉蟾見對方已是走入殿中後,忙是催促了起來。


    “別急,那群白衣人要進藏經閣了,我看這些大和尚能忍到何時。”


    林誌北擺了擺手,就隱隱期待的看了過去。


    一旁的老馬聞言後,也是譏諷道:


    “我呸,還千年古刹呢,鬥陣不過連臉都不要了,現在還親自將人帶去那藏經閣,真是一群慫貨。……”


    就在老馬繼續冷嘲熱諷之時,隻見一個老和尚,從那藏經閣的大門裏麵走了出來。才剛出門,便就指著一眾白衣人罵了起來。


    白玉蟾雙目一凝,當即一臉興奮的道:


    “咦,老馬你別說話了,藏經閣那裏吵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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