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先生這才剛下場與敵對峙,張啟山這邊就已是盡顯頹勢。


    兩人雖對峙不久,可在全真七子眼中看來,他明顯就不是眼前這個瘦黑道人的對手。


    對方的指法至剛至純,每每點到張啟山的身上,他金光覆蓋之處就會變得焦黑如火燒一般,而張啟山的龍虎搏擊術每每打出去,不是被他躲及就是被一一化去,也不知這道人是修煉了何種的煉體功法,張啟山偶爾就是擊中其身上,也猶如發出拍打皮革時的沉悶聲響,而對方卻是絲毫沒有受傷的痕跡。


    眼看功法被克製,落敗也隻是時間問題。張啟山咬了咬牙,就欲開啟五雷正法,隻是此功法缺陷太大,他雖然輔以藥浴練就成功,可也隻能開啟盞茶功夫。可如若對方隻管躲避,他盞茶過後也隻能任由對方宰割。


    好在一旁馬鈺早就有所察覺,隻悄悄一個眼神,除卻與他一起對峙煙波釣客的王處一外,其餘閑暇下來的五人皆紛紛圍攏了上去。


    “張師兄,那個黃葛短衫之人才是你們龍虎之死仇,此人不如交與我等料理,你與二先生聯手雪仇如何?”此情此景,丘處機當然得顧及對方臉麵,難不成直言對方武功專門克製於你,再打下去你還有身死道消之噩。


    龍虎山金光咒看似神仙手段,其實功法也隻不過與佛門金剛不壞神功相似罷了。隻是人力終又窮,自第一代張天師後鮮有後輩練成,於是第三代天師張魯借鑒太平道符水化咒、撒豆成兵之法,日夜觀摩星鬥變化以及諸神畫像,終創修神法門。咒語看似神秘,其實也不過是通過催眠自我,借以激發人體潛力之術,實屬“借”也。


    此時場中的二先生也不好受,對方不但掌法淩厲無雙,且身法亦是不慢。更兼一身深厚之內力,也是打得他苦不堪言。他本就是龍虎山智囊人物,功法雖也修煉到家,可卻少與人爭鬥,兩相取其輕,落敗也是早晚之事。


    “唉,沒想我龍虎一脈如今卻落魄如此,麵對仇敵當麵卻全然沒有報仇的機會。”正當二先生哀歎之際,忽聽耳旁一陣咒語傳來。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遷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會黃寧,氤氳變化,吼電迅霆,聞唿即至,速發陽聲。……”


    “二兄閃開,啟山來也。”


    話音剛落,隻見張啟山渾身火花帶閃電,一路急行衝入了兩人中間。


    “啟山,你糊塗啊!”二先生也是悲憤不已,如此關頭擅開雷法,實屬不智之舉。可現在敵強我弱,不開雷法亦能如何。


    他也在暗暗掐算時間,隻待六弟雷光散去,他就立即補上。


    隻是這些隨同張宗旦一起上山之人,豈能未做防備,對於龍虎秘法雖不說研究的滾瓜爛熟,但最起碼的避害趨利他們還是了解的。


    黃葛短衫之人也是深諳此道之輩,雖然他自負鐵掌了得,可也不敢貿然去觸碰這雷光閃爍的玩意兒。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如同活死人墓那位一般,虎的一逼不是??


    張啟山速度很快,但是對方亦是不慢,每當對方擊來,他都會用蒲扇盡數抵擋下來,如若來勢兇猛,他就閃身躲避過去。


    他本就內力高深,身法又奇快。一個普普通通的蒲扇在他手裏雖不及神兵利器,但是在張啟山的攻擊下卻依舊還能保持完好。隻是顧忌對方雷法威力,一直未敢還手罷了。


    一時間,加上二先生在旁協助,三人倒也鬥得旗鼓相當。


    林誌北等人在遠處也是看得著急,現在雙方隻是對陣廝殺,如若大規模廝殺,己方這邊大都是半大少年,隻餘一些長輩又該如何應對。


    “林師弟,除卻我兩派以外,其他六派就沒人出手幫忙嗎?”一旁的尹誌平也是著急,大礁期間,他們這些弟子來時都是空手,現在場中的全真弟子除了他們幾個外,其餘人等早就讓他派遣迴去討拿武器去了。


    “沒呢,快別催了,師父師伯他們那邊也快開始了。”林誌北也很焦急,恨不得親自上場幫忙,可再看了眼自己的細胳膊細腿的,方覺上去反而是個累贅。


    此時場中形勢一變再變,煙波釣客與瘦黑道士兩人合鬥天罡北鬥七星劍陣,起初兩人還仗著身法和煉體功法不懼七人,可越戰越是心驚。


    對方這七把長劍就如同漁網一般,疏而不漏。無論你躲到了如何,總會有一劍會隨之而至。


    這才交手十餘招,場中二人也數次瀕臨險境,要不是二人武功還算可以,早就如同黑白無常一般身首異處了。


    畢竟關乎龍虎存亡,全真七子可不存在任何心慈手軟的想法,劍劍都是直奔要害而去。


    瘦黑道人這邊亦是大急,他當日也曾短暫對陣過七子中的劉處玄和王處一,隻認為現在自己已和煙波釣客聯手,就是七人齊上也是不過如此。可誰叫世事難料,對方七人齊上,威力竟然如此了得。


    於是乎,他也顧不得什麽麵子裏子了,對著人群就是吼道:


    “天持、天目、天增你們三個還要看熱鬧到何時,莫不成真要看我被這些牛鼻子殺了才肯出手?”


    隨著他話音剛落,隻見人群中很快就走出三人,也是一副道士裝扮。隻是其中一人雖然頭戴道冠,但依稀可見四周光禿禿一片。


    “天持、天目、天增?那閣下你應該就是天殺的了吧?”全真七子看到來人加入陣中亦是不懼,郝大通還趁機諷刺了對方一波。


    待到三人加入陣中,瘦黑道人這邊也感莫名的輕鬆了許多,隻是聽得郝大通的話,心中的怒火就是莫名的上漲。


    “胖牛鼻子,你聽好了,你家…道爺的道號叫做天聞。”


    “嗬嗬,還道號呢,我看是佛號才對吧?”郝大通也不由的調侃起來。


    “你那胖道士,休得聒噪。”


    場中四人聞言頓時一愣,隨即不由加快手中的動作。各項看家本領也在北鬥七星劍陣的逼迫下,紛紛顯露了出來。


    “無相劫指、大力金剛掌、伏魔拳法、鐵袖功,你真當我等七人是傻子不成?”丘處機大怒,手中的寶劍亦是一劍快過一劍,頓時讓陣中五人苦不堪言。


    “天聞,你不是說全真七子中除了丘處機外,其他人等皆都是剛入一流的嗎?可現在看來,為何卻是如此的難纏?”煙波釣客剛才目睹常家兄弟慘死,現在自己又深陷陣中無法脫身,一時之間內心已經開始怯戰不已了。


    “哼,對方不過是占了陣法之利罷了,要不然他們七人如何是我等敵手。”善使大力金剛掌的天持滿是不屑的說道,但是心中卻是在暗暗叫苦,隻悔恨自己在出山之前,未曾涉獵此法。


    “大師兄,既然對方看不起我等陣法,那咱們是否用點心才是?”丘處機淡淡一笑,神情反而更為嚴肅了幾分。


    馬鈺聞言點頭暗允,看似劍法還是如同剛才般不急不緩,可出手後肉眼可見陣中五人每次抵抗之時,都較剛才要吃力些許。


    待兩方鬥得正酣時,馬鈺更是高吟出聲


    “一住行窩幾十年。”


    “哇哦,來了來了,大師伯開始背詩了。……”林誌北依舊騎在趙誌敬肩膀上,手也舞足也蹈,興奮異常。


    趙誌敬被他動作折磨的不輕,心裏有怒卻不敢發出,隻得暗暗嘀咕說道:


    “背詩而已,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背詩?”尹誌平心中疑惑不已,待聽見場中自己師父那熟悉的聲音傳來,他這才迴過神來。:“師弟,你是不是見過師伯他們這樣與人對敵過,我若猜的不錯的話,應是在桃花島不是?”


    “尹師兄果然聰明,這都讓你猜中了。”林誌北一愣,隨即驚唿不可再小看他人了。


    宋德方在一旁聽後,亦覺心癢不已,更是大聲催促問道:


    “林師弟,那當時戰況如何,師父他們幾招打敗了對方。”


    “呃……”林誌北聞言頓時語塞,一時不知如何迴答,難不成要告訴他們,咱們師父七個人沒弄過對方一人不成。


    尹誌平是何等人精,他一看林誌北的表情,又迴想師父從桃花島迴來時的神情,立馬就隱隱約約猜測出來一些了不得的結果。畢竟對方也是與自己師祖齊名的五絕人物,師父他們輸了也是……。


    待他迴過神來之後,依然還看見幾位師弟在那催促著林誌北,於是乎,他立馬就端起架子,一臉嚴肅的說道:


    “仔細看比鬥即可,這麽明顯的問題還需要問嗎?師祖傳下來的天罡北鬥,豈有輸於他人的道理。”


    其餘全真三代弟子也齊齊拿著家夥事正好趕了迴來,好巧不巧早不來晚不來,還正趕上尹誌平訓話的時候。想想平日裏臉上永遠掛著一副笑容的家夥突然變了性子,哪裏還敢去問其原由,皆從心的排好隊伍,看向了遠處那激烈的對陣了。


    全真七子與對方五人這一時還真難分出高下,可是張啟山兄弟倆就有點一言難盡了。


    剛開始時,張啟山仗著雷法,那打起來可謂是大開大合,讓對方那是不要不要的。可這盞茶功夫一過,他不但雷法自消,就是整個人也開始打起擺子來了。


    高手對決,可謂是由不得半點分神。黃葛短衫之人一看有機可乘,立馬就是一掌鬆濤三疊拍向了張啟山的胸口,眼看已經避無可避,二先生忙運轉金光咒一步擋在了張啟山的身前,生生的替他受了一掌。


    隻一掌,卻分三重勁力,一重賽過一重。打得二先生渾身金光就是一陣陣閃爍,肉眼可見金光也隨之黯淡了不少。


    黃葛短衫之人見此哪能放過此等機會,隻見他突然身子微側,左掌在右掌上一拍,右掌斜飛而出,又直擊二先生小腹處。這是他鐵掌功的十三絕招之一,叫作“陰陽歸一”,最是兇猛無比。


    仿佛聽見“哢嚓”一聲脆響,原本重疊在一起的張家兄弟竟直直向後退卻七八步,這才站穩住了身子。待得定睛一看,二先生不但嘴角噙血,就是金光也早就被對方一掌破的幹幹淨淨。


    “哈…哈哈,龍虎秘術也不過如此嘛!”黃葛短衫之人不由仰天大笑,笑聲說不出的囂張和得意。


    張家兄弟二人聞言亦是苦笑不已,麵對仇敵而不得報的苦澀感,更是不由蒙上了心頭。


    “閣下武功已至絕頂,應該不是無名之輩,可否賜下名號?”見二兄嘴裏默念雷法口訣,張啟山忙上前來混淆對方視線,好來拖延片刻時間。


    “哈哈,你當某是傻子不成,會將姓名透露出來,好讓你們龍虎一脈他日好來報複不成?”


    對方更是一步步踏出,直逼他們而來。麵具之下露出的眼睛,竟有說不出的嗜血和興奮。


    張啟山眼見自己計謀得逞,本以為會幫自家二兄爭取到一絲時間,可誰知身後卻傳來“噗嗤”一聲,一大口鮮血就隨著對方噴射而出,濺射在張啟山黃色道袍之上。


    “二兄……你莫嚇我。”待張啟山迴頭,看到二先生那搖搖欲墜的模樣,頓感大驚。他此時也顧不得向他們走來的黃葛短衫之人,轉身就將二先生攙扶了起來。


    “哈哈,中了老夫兩掌,還敢妄動真氣,莫不是嫌投胎來的不夠快是吧?”


    眼見全真七子又被對方纏住,在此刻,絕望已經一絲絲攀繞上張啟山的心頭,隻是他將目光望向遠方圍觀的人群之時,才微微都露出一絲希冀的笑容。


    掌未至,掌風已近。張啟山甚至都能預料到自己即將到來的下場了。可正當他神遊之際,一道道“梭梭”之聲卻從他的耳邊唰過,而原本向他奔襲而來的掌風也是嘎然而止。


    隻見漫步從礁壇之上走下一女子,年齡約莫三十左右,容顏卻是極美,一襲大紅道袍雖然寬大,但穿在她的身上卻是顯得極為般配且得體。


    美女道人左右食指各纏繞一透明絲線,而絲線的一端卻各栓了柄一尺來長的無柄利劍,利劍極為鋒利且又在陽光照射下,發出湛藍光芒,看來定是塗了劇毒。隻見隨著她手指的舞動,利劍也隨之翻滾向著黃葛短衫之人刺去,次次都是對準他的穴位和重要部位,端的狠辣無比,分明就是極為高深的打穴功夫無疑。


    張宗旦一見,不由惱火,眼看龍虎一脈兩位重要人物就要身死道消於眼前,可誰知這個節骨眼上,卻又跳出一個神霄派出來。


    “林師妹,莫不是你神霄派也要學那全真教一般,插手我等與龍虎山之事不可?”


    “嗬嗬,亦無不可。”女子很是清冷,但語氣卻是頗為的堅決。


    “哈哈,天下道門本一家,算我上清派一個。”上清本就人多勢眾,才一聲號下,就有十幾個黃袍道人走進場中,身後亦跟著一紫袍老者。


    “看來我太一道要是不吱一聲,世人都快將我們給遺忘了……”


    “淨明淨心、淨心淨我、淨我淨道,我淨明觀今天破個俗又如何?”


    “哈哈哈,閣皂龍虎本一家,我靈寶派豈有不戰之理。”


    眼看著一個個有名有姓的門派都跳將出來,張宗旦更是氣得咬牙切齒,眼中的恨意濃鬱更添幾分。


    “好好好,早就聽聞山上傳言,說什麽道門八脈同為一家,那今天咱家就把你們統統都給收拾了就是。”


    張宗旦看著麵前的眾多道人,卻總是覺得缺少了什麽似的,待抬頭一看,卻發現礁壇之上依然站立的紫陽門道人時,這才知曉原來還有一脈未曾與己為敵。


    “哈哈哈,白師兄果然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此戰過後,龍虎山皆送於白師兄如何?”


    礁壇上的道士聞聽此言,反是露出一臉的玩世不恭。:“別別別,老白我可不是旦旦你說的那麽識時務,隻是老白我這家底淺薄不像其他七派,可耗不起與你們正麵對決罷了。至於私底下嗎?嗬嗬,那就對不住了。”


    “旦…旦旦……?”


    “啊!……白玉蟾你找死,鐵兄莫要管那幾個姓張的了,先給我宰了這個姓白的。”


    由不得張宗旦大怒,一生之痛被對方單字提起,姓白的這是在玩火呀。


    “喂,我說旦旦,你要搞清楚一點,林北我姓葛好不好?白玉蟾隻是我的道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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