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夜未眠,皆在等卯時到來。


    隻是三人亦所不知的是,待林誌北體表紫光散去之時,他的體內卻又慢慢形成兩股微弱的真氣。一處乃是腳底湧泉處,一處更是小腹丹田處,正合了全真大道歌和馬鈺所傳授小法門的出處。


    兩股真氣各行其道,湧泉處的真氣過膝後又至尾閭,再直通腦門泥丸處旋轉不已複而散至任督二脈。而另一處真氣更為了得,卻是由丹田而生,直通十二正經、奇經八脈各處。待兩股真氣略有交匯之時,卻又互相融合繼而周而複始源源不絕。


    隻是初產真氣頗為微弱,氣流湧動更是較為緩慢罷了。


    卯時已至,眾人也是答案心滿意足,卻不知小童體內已產生真氣,且更自行運轉起來。


    正所謂後天返先天,而林誌北卻不知不覺真氣已成,而且周身產生真氣又自會演化為先天之氣。隻待努力打磨自身以及積攢真氣,周天通暢指日可待。


    ……


    丹陽殿這邊沒有雞鳴,可人的生物鍾卻依舊存在。待到林誌北醒來之時,睜眼一看隻見矮榻之旁站立三人,赫然正是馬鈺等人。


    “我這是又睡過頭了??師伯你們這是……”


    “誌北醒來就先去洗漱吧,待會跟我們一起去重陽大殿吧!”


    馬鈺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隻是較之昨夜多了股親切的味道,這讓林誌北感到很是疑惑。


    待林誌北下床過後,這才發現比起昨日來,自己好像又多了點不同的感覺,隻仿佛全身上下的每個毛孔都充滿了力量,更散發著用不完的洪荒之力。


    待到一行人來到重陽大殿時,場中已經擠滿了人。


    馬鈺朝著台上的幾位師弟使了個眼色,將大比之事丟給了幾位德高望重的學道看管後,就帶著幾位師弟來到了後堂。


    他此次召集眾位師弟,主要圍繞的還是林誌北這個話題。首當其衝他就將昨夜之事說了出來,又讓張啟山將昨夜的話又給重新複述了一遍。


    眾人聽聞皆感震驚,但亦暗暗開心不已,就是一向不喜林誌北的王處一,此時也是感到由衷的高興。


    “哈哈,真是天助我道門,天助我全真。少林百年封山之期還有幾年將過又如何,隻要能如張道兄口中所言,北方大地還依舊是我道門的天下。”


    “五師弟說的極是。”丘處機難得沒有反駁他的話,說完兩人還對視一眼,皆是興奮不已。


    眾人皆喜,可還有清醒之人。劉處玄就是例外,他隻沉默不語。待眾師兄弟情緒平複,他這才慢悠悠的開口說道:


    “重陽之體幾百年一遇是屬難得,可終將須要成長起來才行。我等雖說也達江湖一流之境,可若消息泄露,真有五絕人物來臨,我等又豈能護他安全。”


    眾人聞言皆沉默不語,就連張啟山也沒原本的興奮,遂拱手問道:


    “那以劉師兄之意,我等該將如何?”


    劉處玄隻是略一沉思,方又說道。:“咱們可將誌北魚目混珠於其他弟子之中,更是放任其自由,隻暗中護道教授即可,至於明麵上,再推出幾人出來以混淆外界視線。”


    “善,三師兄大才,這樣看來我等還如以往那般就是。但對於其子之磨礪,須得更變本加厲了。”丘處機手撫短須,還特意瞅了眼坐於一旁的王處一。


    王處一頓時語塞,感情是讓自己來充當這個惡人嗎?於是乎,他趕緊把話題轉開。


    “幾位師兄說的都是及是,此事當是重中之重。可眼前還有一事也須早作定奪,畢竟當初恩師定下門規,須要我等凡事皆讓她們三分,可既然發生昨日之事,我等不管願與不願,都必須得走上一趟了。”


    王處一說完,還不好意思的看了旁落座的張啟山一眼,忙拱手說道:


    “張道兄,師弟此番言論並不是針於你,萬望勿要放於心中。”


    “哈哈,王道兄哪裏話,貧道又豈是小雞肚腸之人。至於這次的賠禮道歉,貧道也一起走一趟吧。”張啟山說完,又與一旁的丘處機惺惺相惜了起來。


    眾人又是一番商定後,才決定由馬鈺帶隊,白綾由孫不二托盤捧之,至於張啟山和林誌北作為事發人員當然也得跟隨,至於其他幾子,就按兵不動繼續主持大比事宜。


    場下一眾弟子有知情的有不知情的,皆紛紛看向了遠去的四人背影。尤其是趙誌敬更為甚之,待確定林誌北今天可能不再下場之後,頓時長噓一聲,更是高興不已,心中的大石才總算是放了下來。


    一行人速度不慢,才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眾人就來到石碑之前,待看到碑上那“外人止步”四個大字,林誌北又恍如想起昨日的種種。


    馬鈺伸手阻止眾人讓其停在原地,這才對著古墓的方向提氣凝神的喊道:


    “全真教馬鈺、孫不二攜張道友與門下頑童,特來求見林師姐當麵,歸還貴派寶物。”


    聲音不是很大,但卻傳的極遠,遠處大山都有伴隨迴音傳來,可見馬鈺的內力亦是不凡。


    “沒想到時隔多年,師兄內力竟然已至化境,看來五絕以下內力之深厚者唯師兄為最了。”張啟山驚訝對方內力之深厚,故而更抬高稱讚了起來。


    馬鈺聽聞隻是苦澀搖頭,想想半年前桃花島一行,麵色卻是更加苦澀了。


    “張師兄說笑了,丹陽自知內力雖已達到江湖一流之境,但是山外有山,五絕之下的一流好手更是如過江之鯽,就是成名宿老也是不勝凡幾,師兄如此這樣推崇確是讓丹陽羞愧難當。”


    花花轎子眾人抬,馬鈺嘴裏雖說羞愧難當,但心裏還是有點受用的,隻當眾人還在互捧之時,石碑不遠的積雪林中卻走出一老一小兩人。


    老嫗生就滿臉的雞皮疙瘩,長相甚醜。小女孩卻是大眼薄唇皮膚白皙,美人之相自小就已經顯露無疑。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活死人墓中的三代弟子李莫愁以及孫姓老嫗。


    “我家小姐的說了,她不想看見你們,故而讓我們來代替於她,你們有什麽事與我們商談即可。”孫姓老仆故意上前一步,與眾人對視,甚至特意將腳踏進了石碑半步。


    馬鈺聞言也是搖頭苦笑不已,見老嫗如此咄咄模樣,隻好對孫不二使了個眼色。


    孫不二會意,遂即也是上前一步,雙手舉起托盤將白綾送到了老嫗麵前。


    “這是貴派林師姐的寶物,今日特來歸還於貴派。昨日之事多有抱歉,若如貴派有何吩咐,但說無妨。”


    孫不二的姿態放的極低,這要是放在往日,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隻是今日馬鈺特地交待,故而她才放下姿態。


    孫姓老嫗看也沒看,就一把奪去了對方手中的托盤,這才又繼續說道:


    “本來我昔日也算是受過重陽真人的恩惠,但門派有別你們也別怪我多舌。這次我家小姐也隻是想略微懲治那個臭小子一番罷了,全是你這個古怪的黃袍子老道壞了好事。”


    孫姓老嫗說到這裏,又走進幾步直接越過了石碑直接來到了張啟山的麵前,更是狠狠的剮了他一眼,差點沒把他給膈應壞了。


    “你這道士,到底使的是何種妖法,為何我家小姐的手臂,至今都猶如壞死一般。”孫姓老嫗聲音壓的很低,生怕讓他人聽見似的。


    “這位施主你也無需擔心,那個昨日之事,確是…貧道魯莽了,你家小姐之傷隻需靜養七日,手臂就會迴複如昔了,更不會對日後有其影響。”


    張啟山也很無奈,你們嘴裏說是略微懲治,可他卻是打死都不會去相信的,明明那銀針針尖的藍芒就是啐了毒的。可話到了嘴邊,他又隻能吞咽了下去。畢竟昨夜馬鈺已與他說過兩派之關係,再加上龍虎與全真現今的合作,他是萬萬不會在此時給全真去樹敵的。


    兩人聲音都是很低,馬鈺三人離得近倒也聽的大概,可恰恰就瞞過了一同來此的小丫頭李莫愁。


    這舉動讓她很是不爽,於是乎她也學著孫姓老嫗模樣,上前幾步就走進了石碑之內,直接來到了林誌北的麵前。


    “喂,你這個小道士叫什麽名字。”


    “呃……!林誌北。”林誌北汗顏,說出名字後就直接閃過一旁忽視了她。


    李莫愁本就好勝,見對方躲避自己以為對方這是怕了自己,,於是乎更加得意了起來。


    “林誌北,你這名字真難聽。我告訴你,我叫李莫愁,是我師父的徒弟。我出門之前師父就跟我說了,說你們全真教……婆婆…我師傅說啥了,我給忘了。”李莫愁還小,哪能記住師傅交待的話,頓時一張俏臉憋的通紅。


    “噗嗤。”看到如此畫麵,林誌北當即沒有忍住就嗤笑了出聲,就是餘下眾人也不禁有點莞爾,都覺得這個女娃可愛活潑。


    孫婆婆看不下去了,隻得接話繼續說道:


    “我家小姐說了,你們全真教隻會仗著勢大壓人又兼好友滿天下,活死人墓這次不得已才算是認栽了。但我們活死人墓也不是任人欺負的存在,上次來褻瀆我們門派的小童與我家莫愁既然年齡相當,那咱們就訂下個十年之約來比武切磋。如若你們勝了,我們活死人墓就當揭過今日之事,若是你們輸了,須這孩子手持你們祖師爺畫像來到活死人墓前,再大喊三句,全真教技不如人,王重陽誤人子弟。……”


    孫姓老嫗還在誇誇而談,可是孫不二卻忍不下去了,當前一步上前,就要去揪老嫗的衣領。


    “好膽,竟敢如此侮辱恩師,你真當我全真是怕了你們不成。”


    “師妹不可。”


    馬鈺大急,也顧不得俗世禮儀,一把扯住了孫不二的手臂將其拉倒身後,這舉動瞬間讓對方臉紅如潮。


    待看到孫不二垂下腦袋,情緒不再激進之時,馬鈺這才鬆開手臂,轉身複才拱手對著孫姓老嫗抱拳道:


    “但請迴複林家師姐,就說此事我馬鈺應允了,隻是不管此事結果如何,還望咱們兩派能繼續守望而助,莫要壞了昔日的情分。”


    孫姓老嫗本因對方的舉動而感到不忿,她又不是武林中人,對於勝敗本就不是在意,輸了說上幾句慫話,這在她老家倒也正常不過了。可不待她去發火,就見馬鈺溫和之言傳來,又兼想起昔日王重陽對自己的恩情,遂才將內心的波瀾平複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我就迴去迴複小姐了。”


    說完也沒與眾人客套,隻顧拉著李莫愁的小手就向來路返迴。


    “喂,別走啊,我的錘子還沒還我呢!”


    林誌北大急,這次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過來道歉不說還把白綾給人家還迴去了,結果到自己這,毛都沒撈迴來。


    眾人皆是無語,孫不二甚至都已經轉身準備返迴,她是一秒也不想多呆在這裏受氣了。


    可就在眾人紛紛動身之際,遠處突然忽遠忽近傳來一道聲音,就是比起馬鈺剛剛的傳音來還要更清晰幾分。聽聲音,正是昨日那個白衣女子是也。


    “你的破錘子就在原地,你這個小道士要是有膽子就過來拿吧。”


    “好啊!”


    林誌北可不傻,既然訂了十年之約,相必如此驕傲之人應該不會失言,於是乎,他一步就踏進了石碑之外。


    “誌北不可。”馬鈺大驚,待他反應過來之時,林誌北早就跑進去好幾步遠了。


    孫不二也是大急,嘴裏更是不停地碎碎念叨:


    “孽障,孽障。”


    “師兄,我不是全真門人,要不我進去看看吧,萬不可讓林小道友冒險。”


    張啟山說完,就一臉殷切的看向了馬鈺,此時他也心急如焚。畢竟此子若能成長,那他們龍虎一脈也將受用不窮。


    馬鈺猶豫了,昨日不知沒事,可今日若繼續放任,那豈不是要撕破臉皮了。可關乎到道門大興之人,他亦難以決定。


    “師兄,等不得啊!”張啟山大急,轉而看向孫不二,望其幫忙通融。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直到盞茶過後,馬鈺這才痛苦的點了點頭,繼而轉身過去不語。


    “多謝師兄通融。”


    張啟山得到首肯,哪還敢耽誤。隻見他忙從衣兜裏掏出兩張紙符,直接塞進自己的小腿綁帶裏,嘴裏同時還在念念有詞:


    “千裏神鷹伴我行,突飛猛進成無敵,日月禮拜變神行,雷火燃燒化廢墟。”


    話一說完,整個人就如同一道閃電般,快速的衝進了樹林之中。


    “張師兄真乃奇人也,這速度怕就恩師也是有所不如吧!”孫不二首次見聞如此奇術,亦是目瞪口呆。


    “或許吧,整個天下我就沒見過比他還會跑的。”


    馬鈺背起雙手仰視長空,仿佛又憶到過往的崢嶸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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