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郝大通,就是其餘全真六子也是跟著傻眼了。


    最後在得知對方這才六歲的時候,王處一更是徹底的不淡定了。自家的兩個徒弟,可是一個十二歲,一個十一歲啊。


    可結果,簡直日狗了,要不是李誌常師侄跑來通風報信,自家兩個徒弟哪裏還有命在?


    這還有天理嗎?這還有王法嗎?


    懲罰,必須得嚴懲。


    當全真七子高坐草堂,經過一番審訊過後,很快也是徹底的全部麻目了。


    除了去采辦物資的劉真一幾人外,其餘在場的弟子中也就李誌常一個沒有動手。


    就連平日裏那個溫文儒雅的尹誌平,都緊跟著師兄弟們的步伐,偷偷的踩上了兩腳。


    哦,還有一個人也是無辜的,那就是在孫不二懷中哭鼻子的程瑤迦了。


    造孽啊!郝大通感覺自己徹底的麻了。


    “咳咳,師弟師妹看此事如何處置。”


    切磋鬥毆而已,老好人馬鈺倒也不是很在意,不過他身為全真掌教,該有的威嚴還是必須得有的,隨即他把目光更多是瞄向了坐在未尾,身體輕微顫抖的郝大通身上。


    “正所謂法不責眾,我看這事就輕輕放下得了,鬧事之人抄寫百遍全真大道歌,其他參與者每人抄寫十遍即可,不知眾位師兄弟覺得如何?”


    “劉師兄,我覺得這樣處置不妥,雖說的確是誌敬和誌凡挑釁在先,可他們畢竟也是受傷者吧?”王處一很是氣憤,自己的兩個徒弟這次自己丟人不說,連帶他都感覺到了,師兄弟們的目光有所變化。


    “那王師弟認為,此番該如何處置?”劉處玄建議被反駁也不惱怒,畢竟他的幾個徒弟都跟隨著劉真一采辦去了,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也就是希望早點解決此事好圖個清靜,己方也好早日籌備上島事宜。


    王處一輕撫幾下自己頦下的長須,眼神輕瞄了郝大通一眼後,這才繼續說道:


    “此事由誌敬他們挑釁引起,雖說技不如人,但按全真律法也合該嚴懲。但是,郝師弟你這剛收的徒弟嘛,下手著實是過於重了吧,都是同門的師兄弟,這麽一點小事,竟然沒有展現一點點的同門情誼,這若是長久下去,還不知道會給我們全真教帶來什麽禍事。就是剛剛事後,我觀看這孩子,都絲毫沒半點悔改之意,看來這已經不是用重罰能解決得了。”


    王處一好一番的激情澎湃,這才覺得沉悶的胸口好受了些許,不過他那挑釁的目光,始終都沒有在郝大通的身上挪動半分,實是吃準了對方的地位和性格。


    話音剛落,郝大通本就紫紅之色的臉頰,就如同煮沸的開水似的,冒著絲絲的熱氣。


    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


    可是形勢比人強,雖說他的雙拳青筋暴起,可他還是生生的沉寂了下來。


    他可以忍,但是他一旁的譚處端可就忍不了。


    畢竟相處幾天,對於這個伶牙俐齒的小師侄他還是比較喜歡的。


    “王師弟說的好極了,林師侄未顧同門事宜,出手是稍微重了些許,按全真的規矩應該重罰,我看在迴山之後,就罰師侄打掃藏經閣三個月如何。”


    乍聽如此處置,王處一立即從座位上起身,厲聲反駁道:


    “不妥,罰掃藏經閣,本是他們三代弟子的作業,豈可拿來作為懲罰。”


    “那師兄認為該如何處置,要不要我直接把這個劣徒逐出師門,師兄你才滿意?”


    聽到譚處端的處置安排,郝大通本來已經想到息事寧人了,可誰知這個王處一還在繼續糾纏不休,這下就連唯唯諾諾的郝大通都開始不依了。


    “師弟你言重了,真不至於。” 馬鈺見狀,立馬就寬言安慰了起來。


    看著坐下的其餘六人,馬鈺也一時頭大,手心手背都是肉,得罪誰不是得罪啊!


    在他的目光掃視之下,一眾師弟們也都正襟危坐。唯獨某人,那是一臉的無悲無喜,更添幾分的正氣和凜然,這讓馬鈺不由的就是眼前一亮。


    一臉正氣丘師弟,不正是符合掌管全真律法之人嘛,關鍵時刻我怎麽能把他給忘記了呢。


    “弟子之間切磋比試本是常事,一時失手也能理解。丘師弟,雖說此次你門下弟子也多有涉及,但我還是覺得此事交給你來處理最為妥當,畢竟咱們七人之中,你也是最為善長處理此事。……”


    甩鍋了,這個長久霸占掌教的家夥,又在開始甩鍋了。


    此時的丘處機心裏有句話,就不知道當不當講。


    “嗬嗬,既然掌門師兄信任處機,那處機就全權接過此事,不知道眾位師兄弟可有疑義?”


    誰敢呢?郝大通的心中不禁腹誹了起來,可他卻還是作了個道揖,畢恭畢敬的說道:


    “師兄謙虛了,師兄向來處理門派事宜本就最為公允,師弟平日裏也是最為佩服師兄。”


    看來郝大通還不算太笨,最起碼馬屁還是知道拍的。


    丘處機得到郝大通迴複之後,又接著將目光看向了對麵的王處一身上。


    “丘師兄你為人最為秉正,你處置此事,師弟還是信得過的。”


    看到丘處機才三言兩語就把兩方鬧事的後台搞定,馬鈺不禁又開始對他刮目相看了起來。


    加擔子,必須加擔子。


    “既然兩位師弟都信得過在下,那處機就冒昧處理了。”


    “師兄請。”王處一和郝大通此時不約而同開口的說道,說完還互相敵視的對視一眼。


    丘處機知道此事處理起來,說簡單其實很簡單,說難也很難,關鍵處就在於講究個平衡。於是,他決定先從自己的徒弟開刀,畢竟他們也隻是屬於煽風點火,撐死不過多了幾腳罷了。


    “尹誌平、宋德方、陳誌奕……共十一人,枉顧同門事宜,更是無故群毆同門師兄弟,定滋事之罪,罰迴山後抄全真大道理十遍,清掃山門一月。”


    丘處機一口氣說完後,立馬環顧四周,特地從劉處玄的身上多停留了少許,待見眾師兄弟無人提出反駁,這才繼續說道:


    “誌敬、誌凡,無俠義之心、無同門情誼,更有借切磋之名行欺淩師弟之實,雖在切磋中有遭受毆傷,但兩者卻不能混為一談,故定尋釁、不睦之罪。特定迴山後,罰駐終南山腳下半年,代替孫師侄接待往來之賓客,修身養性磨礪心性。”


    “師兄……”


    王處一還沒發聲,郝大通就“騰”的一聲站了起來。這懲罰讓他不禁有點唏噓 ,趙誌敬和申誌凡的懲罰,可是和自家徒弟直接掛鉤的。


    “師兄,重了重了。”


    “呃!”王處一很是詫異,自己這個當事人的師傅還沒有開口,怎麽這個郝大通就這麽急不可耐了,可隨即一想到有個“重刑犯”還在等待處置,他又不由的對著麵前的丘處機點了點頭。


    “允。”


    郝大通徹底的不淡定了,你允什麽?允你個錘子允,你這就是公然報複,落進下石啊!


    正所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王處一已經做好決定了,他要犧牲這兩個讓他丟臉的徒弟來挽迴自己的尊嚴。摟草打兔子,順手帶上郝大通,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丘處機眼觀鼻、鼻觀心,隻是漠視的掃視了對麵的兩人,就用沉悶的語氣接著說道:


    “既然王師弟這邊已經沒有疑義了,那誌敬和誌凡就這樣處置吧!至於誌北嘛,念在他年幼未經世事,就罰他每日早晚兩餐之時,在我們身邊聽用伺候吧,一是為磨礪下他的性子,二是讓他學會尊師重道,我相信以我們七人的教導,這孩子定會改善的。”


    靜,此時的草堂可以說是靜可聞針。


    除了老神在在,眼睛半眯的丘處機外,其他六位的表情可謂是各不相同。


    聽到這個結果,郝大通都快不敢去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可隨即他就發出無聲的喜悅,因為這個懲罰簡直是太好了。


    “丘師兄,允、允、允。”


    郝大通這邊剛一說完,譚處端和劉處玄也齊齊說道:


    “可。”


    “大善。”


    就連馬鈺也善善的點頭稱讚。“丘師弟處置事宜越發嫻熟,將處罰變成因材施教,的確是不錯。”


    看著場中六人這其樂融融的模樣,王處一是越發酸了。他想反駁,他要的不是這個結果,可現在眾師兄弟都已經默認了這種結果,自己就是再不願意也改變不了太多,反而還會降低自己的格局,不過心裏卻是給記在本子上了。


    “就如丘師兄這樣安排吧,畢竟才六歲的孩子,我身為師伯又怎麽可能與之計較。”


    聽到王處一的首肯,坐在未尾的郝大通這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不知不覺他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早就布滿了黃豆大小的冷汗。


    全真七子這邊統一意見後,這才掀開草簾聯袂走了出去。


    草堂外的坪地上,烈烈陽光下。除了正在廚房忙活的劉真一幾人外。其餘的全真三代弟子基本上都是頂著烈日跪倒在地。隻是有一個人卻是顯得格外的醒目。


    郝大通一眼看去,眼睛就直勾勾的頓住了,嘴角更是不由的抽搐。


    別的師兄弟們都是頂著太陽,而自己的徒弟倒是顯得精明,人躲在了一旁的樹蔭下,頭上還戴著一頂大大的芭蕉葉子。


    沒眼看啊!真是沒眼看了。


    就是不知道剛才丘師兄在裏麵定的懲罰,現在還算不算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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