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忘還在雲頭上疾行,遠遠見下方一道神識閃過。


    有人喊道:“道友,這是要往何處去啊?”


    許忘小心停住雲頭,便見一修士從山中乘風而起,麵如冠玉,一身青色大褂,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不過眉宇間帶著絲邪性。


    “在下紫江山許忘,敢問道友是?”


    這人哈哈大笑,自來熟般道:“道友,我是這寒林山的主人,叫我馬憶就好。”


    “原來是馬道友當麵,久仰久仰!”


    許忘照例說些場麵話。


    這馬憶哈哈大笑,擺手道:“道友莫取笑我了,不過一山野散人罷了。”


    “不久前才剛剛出關,我夜觀星象,便知有高人路過,這才出山攔下道友,還請道友莫要見怪。”


    許忘微笑點頭。


    馬憶點點頭,拱手道:“今日一見,果然見不同凡響,還請道友到山中一敘。”


    許忘略顯遲疑,眼前道人,除了有點邪氣以外,連帶著山頭都正常,能相信嗎?


    馬憶見狀,後退一步,真誠道:“有道是,孤鴻落日見碧霄,天下修士難尋道。”


    “望道友見我真誠之心,願來我山中落座,也好論道一番。”


    許忘心中稍定,微微頷首,拱手笑道:“道友,請了。”


    說完,那馬憶哈哈大笑。


    便引著許忘往山中落去。


    落在這洞口前,便見洞內一塵不染,左右石壁上刻著神紋,許忘掃了一眼,不敢多看,隻是跟著前行。


    洞內裝飾平平,不過該有的家具都一應俱全。


    馬憶笑道:“這洞內一切,都是我獨自打造,道友你看如何?”


    這自然不能和自己洞府相比,更不用說那紫川江龍宮了。


    許忘點頭笑道:“也算是大家風範,得道真修之地。”


    馬憶點點頭,“讓道友見笑了,我這洞內,從我開智啟靈時便有,直到近前,才有空整理。”


    “道友請上座!”


    許忘笑了笑,洞內隻有兩人,倒是不用講什麽太多禮儀。


    相對而坐,馬憶拿起一壺酒,給許忘添上一杯,笑道:“這酒,是我自己釀的,請道友嚐嚐。”


    許忘點頭,拿起酒杯,實則內種石中火一番祭煉,隻有精純靈力消化,讓許忘微微頷首,讚道:“倒是好酒,內裏靈氣十足。”


    馬憶點頭,給許忘滿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不知道友從哪來,要往何處去啊?”


    許忘拱手迴道,“從北海邊上來,打算順著地脈尋些精鐵,打算迴去煉製兵器,給我徒兒用。”


    馬憶“哦”了一聲,“我見道友不過半百,居然已經有徒弟了?”


    “說來也是運氣使然,僥幸開了洞府,傳了一個弟子。”


    許忘迴道,“也算有了道統。”


    馬憶連連點頭,喝一口靈酒,道:“看道友一身清靈,不像是散修之流,怎麽連道冠也不曾佩戴?隻作散人打扮?”


    “道友好眼光,在下正是散修一脈,不曾拜師,隻是在這人間混了些法子,僥幸修煉而已。”


    許忘如實說道。


    那馬憶眼睛一亮,“這麽說來,你我兩人,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


    “我也是在這山中得道,如今苦修三百,才有元嬰之境。”


    “倒是不如道友天賦了。”


    許忘擺手,“哪裏哪裏,道友能一路走來,心性自然在我之上。”


    兩人相對一笑,喝了幾口靈酒,氣氛溫熱。


    這論道,一種,是師徒之間,道侶之間,摯友之間,相互傳法印證,互相取經。一種,便是兩人如此,說些俗話趣聞。


    不入正流,但也能有些收獲。


    俗話說,巡山訪友,便是如此。


    兩人漸漸互相放鬆了警惕,這馬憶算是有天賦和福運的,在這山中苦修,除了些許精怪以外,便一直在山中修煉,三百載,堪堪元嬰,心中道法警示,靜極思動,正好遇到許忘。


    “...這北地府,居然算是魔道一類?”


    馬憶聽完有些驚訝。


    許忘也是如此,怎地這人像是第一次聽聞一樣,斟酌道:“以道友來看,這北地府如何?”


    馬憶搖頭,“在道友以前,尚且不知這北地府,隻道以為他是地府正統。”


    “有修士前來宣傳過,還贈給了不少靈石,說是死後可前往地府就近報道。”


    許忘一愣,隨即笑道:“這北地府,還真是聰明,可惜,手段盡出,也掩蓋不了其中真相。”


    許忘又把其中病城說與馬憶。


    馬憶神色一變,眉宇間帶著幾分惱火。


    “如此行徑,豈不把人當成家畜!”


    許忘歎氣,“敵眾我寡,隻能小心行事。”


    馬憶點點頭,氣息緩了下來,一時氣憤,怒罵兩句,倒是正常,現在清醒下來,又覺得有些悵然。


    北地府鬼仙數十餘,豈是常人能抗衡的,若是許忘因此開口求助,自己是否答應呢?


    馬憶陷入沉思,許忘卻道:“幸好,今日碰見道友,也算一喜事。”


    “不知道友可知,這附近是否有靈礦精鐵一類,我也好前去開采。”


    馬憶迴過神來,“這我倒是不知,不過我們相識一場,此物可以贈給道友。”


    馬憶從懷中掏出一對閃著的寒光的黑色大顎,“這物本是我蛻化所得,收藏了三副左右,既然有緣,便送於道友了。”


    許忘接過,腦中恍然,螞蟻嘴旁的鉗子。


    “好好好,此物厲害,那就多謝道友了!”


    許忘謝道,這東西確實厲害,為螞蟻之進食口器,說不定可以練成那金蛟剪般的神器!


    馬憶點頭,笑道:“道友能用的上便好,我自幼山中成長,還是第一次結交道友。”


    “此物,便算是見麵禮了。”


    許忘起身,摸了摸上下,隻能露出一絲尷尬,掏出布袋中大半靈石,交給馬憶。


    附贈玉佩一個。


    “道友日後若是有空,可來我紫江山做客。”


    馬憶連連點頭。


    兩人走到洞外,許忘又叮囑道:“北地府行事難言,需用心判斷,若是有難處,可來山中尋我。”


    馬憶看了眼不遠處的烏雲,拱手道:“還要多謝道友了。”


    兩人對視大笑,許忘又騰雲而起,繼續向北地趕去。


    雲頭上,許忘仔細端詳這黑色大鍔,微微頷首,這馬憶在山中修煉三百,無災無難,便是北地府鬼修出現,也隻是打個照麵。


    這便是福緣了。


    一是無災無難,螞蟻開智,三百元嬰。這第二種,便是災難加身,卻能萬劫不敗。


    希望自己是這後者吧。


    許忘收斂心性,順著地脈,再探五行。


    兩天後,便在一處冰原下,找到一精金靈礦。


    這五行礦脈,基本上順著地脈傍生,或是運五行靈氣點化侵蝕,或是有大能催動法力修改。


    鐵,銅,金,銀等等,至於其他珍惜物件,那就需要更嚴格的條件。


    比如那四災域的大山,那山頭,雷火促練,風吹雨打,那叫一個厲害。


    許忘總想著把那山頭鏟平,把山給他煉了。


    不能說叫番天印,也該叫個番半天才是。


    許忘微微頷首,見四下無人,才落在冰原上。


    揮手放出法壇,頭頂一片晴朗,雖然寒風陣陣,但許忘不覺如何。


    又令五將現身,各自領兵一百。


    立在壇前。


    許忘伸手一點,青雲斬妖劍飛出,握在手中,淩空躍到半空,放出一道劍氣。


    “轟!”


    冰原炸開。


    露出下麵如黑炭一般的礦脈,隱隱透出下麵的一絲金色。


    許忘落在壇前,一拍千機尺,萬裏晴空一聲雷響。


    黑炭層層炸開,許忘喝道:“開采!”


    “得令!”


    五將領兵把手中武器齊齊換成鐵鏟,在下麵開始挖掘。


    許忘掏出小碗,伸手一點,一朵靈火升起。


    略微一頓,便有道兵把挖出的金礦石拋到空中,許忘一催手中火碗。


    火焰猛然升起,把礦石包裹,幾息後,才有嬰兒拳頭大小的精金掉落。


    不僅這金礦如此,迴去以後,那鐵礦石也需要促練一下。


    五百道兵麵朝金礦背朝天,許忘壇前做法練振金。


    這般到了半夜,這層金礦連帶不少煤礦都被許忘挖走煉製。


    “差不多了。”


    精金畢竟是主料,需要的材料比黑鐵要多。


    許忘收了道兵法壇,服下一顆丹藥,駕雲向山中趕去。仟千仦哾


    這北地危險,可不能掉以輕心。


    雲頭一陣疾行,遠遠便見一道黑煙在空中亂飛,身後還有三兩個修士弄風。


    “這北地怎麽突然這麽精彩?”


    許忘趕忙停住雲頭,落在地麵上。


    空中三人圍攻那冒著黑煙的修士,打起來聲光電俱在。


    這如何判斷修士水平如何,鬥法高低?


    一來,看特效,打起來紅橙黃綠青藍紫跟跑馬燈一樣,道法頻出,不說無敵,也該小心應對。


    二來,看手段,那種見麵比武,突然一個冷子把人秒人,要麽是程咬金,要麽是左道修士。


    這四人空中大戰,特效一般,但也紅的藍的亂飛。


    不時伴隨著一陣喝罵。


    許忘這會落了地,心中穩定,小心的看著空中四人大戰,權當過過眼癮了。


    空中打鬥進入最後階段,黑煙修為高,但架不住特效組人多,一番拚殺,節節敗退。


    終於,空中傳來一聲大喊。


    “下方道友,還請速速相救!日後必有後報!”


    許忘把半截身子埋入土中,情況不明,還是不插手為好。


    特效組三人略一停頓,又向黑煙衝去。


    黑煙遭到重創,忍不住又喊道。


    “還請道友相助,我乃真武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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