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鍾琳琅神色變了,薑笑愚也並未多言。


    他隻輕聲說道,“小五,有時候你看到的,並非就是真相。要挖出真相的往往不容易,但一葉障目,幾乎是所有人的通病。”


    薑笑愚這番話高深莫測。


    可鍾琳琅一顆心,已經漸漸沉了下去。


    難不成,舅舅的死當真與阿爹有關係?!


    這怎麽可能?


    舅舅,可是阿爹的大舅子啊!


    阿爹與阿娘向來夫妻情深,鍾家與柳家也親如一家。朝中人人都說阿爹是“大奸臣”,但阿爹從未做過大奸臣會做的那些事!


    況且,舅舅的死若當真有阿爹有關係,阿娘又豈會不知?


    他們老兩口,可沒有因此有過爭執!


    “笑愚,你到底想說什麽?”


    鍾琳琅眉頭緊皺,低聲說道,“我不喜歡費腦筋。”


    可今日薑笑愚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一個腦袋有十個大!


    許是見她神色不悅,薑笑愚這才轉頭看向金寶。


    “小五,我也隻是提醒你,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的話而已。”


    鍾琳琅一雙眉擰成了麻花,“薑笑愚!你能不能說人話?!”


    方才的話,讓她懷疑舅舅的死與阿爹有關係。


    眼下聽著他這句話的意思,好似舅舅的死又與謝涼淮有關係似的!


    “你把話說清楚!你到底知道些什麽?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你就告訴我你知道些什麽,不知道你就說你不知道的話!”


    鍾琳琅被氣壞了。


    她嘰裏呱啦一長串,一開口宛如在說繞口令似的。


    見她氣急敗壞,薑笑愚這才低低地笑了起來,“好,我說便是,你別著急。”


    “我能不急嘛?我肺管子都要急炸了!”


    鍾琳琅氣得跺腳。


    舅舅的死是大事。


    舅舅那麽疼她,若連他的死因都查不出來,九泉之下的舅舅能安心嗎?


    “小五,你別想得太過複雜!我知道你在暗中調查,既然如此繼續查下去便是!眼下就算我說此事與誰有關,你也不假思索就會相信嗎?”


    鍾琳琅有些無語。


    不過對於薑笑愚,她是相信的。


    從小到大,他從未騙過他。


    鍾家與薑家更是世交。


    “會。”


    她點了點頭,“就算你眼下說此事與你有關,我也相信。”


    薑笑愚:“……”


    果然,還是恢複記憶的小五這性子更加靈動一些。


    “金寶在做什麽?”


    他轉移話題問道。


    “你聽誰說我與皇上近來感情出問題?”


    鍾琳琅答非所問。


    薑笑愚無奈,“如今,整個京城誰人不知?”


    是了……


    鍾琳琅這才反應過來。


    為了讓暗中的敵人放鬆警惕、露出馬腳,她與謝涼淮配合得還算默契。至少,就連周太後都被騙過去了,後宮上下都認為她失寵了!


    就算薑笑愚知道,她與謝涼淮不過是聯手演戲。


    可他特意進宮“勸和”,也算是為他們打掩護,讓所有人都更加相信她失寵了。


    “金寶在挖坑。”


    鍾琳琅這才迴答他方才的問題,“他說要把太後埋進去。”


    原以為薑笑愚會當作是個玩笑,誰知這廝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這個主意不錯!”


    鍾琳琅:“???不錯?”


    薑笑愚居然會讚同金寶的做法?!


    “你可是金寶的老師!”


    她翻了個白眼,“老實說,金寶會有這樣的想法是不是被你給帶壞了?”


    說話間,金寶舉著小鏟子跑了過來,“薑叔叔!改日我們一起去抓小螃蟹吧!”


    “小螃蟹?”


    鍾琳琅一臉疑惑,“你們何時去抓小螃蟹了?”


    金寶奶聲奶氣道,“就是護城河外呀!那裏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河,裏麵有好多小魚,還有小螃蟹呢!薑叔叔帶我去過!”


    “小魚?咱們麵前也有一條小(笑)魚(愚)。”


    鍾琳琅若有所思地看了薑笑愚一眼,故意打趣兒道。


    薑笑愚無奈,眼神寵溺地看著她,並未因為這句玩笑話生氣。


    金寶愣了一下,明白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娘親,你要不要與我們一同去抓小螃蟹?”


    “娘親就不去了。”


    她還要留在宮裏,與某些人鬥智鬥勇呢!


    有薑笑愚照顧金寶,她也放心。


    殊不知鍾琳琅這一放金寶出宮,便放出了一件大事……


    此乃後話,擇日便知。


    因著金寶喜歡薑笑愚,今晚便跟著他出宮了,明兒兩人約好去抓小螃蟹。


    金寶不在身邊,鍾琳琅正好“作妖”。


    當天夜裏,聽說這位“女俠”就闖進承德殿,與暴君大吵一架。甚至一度到了動手的地步,承德殿的房頂都險些被掀了!


    直到最後,他被暴君拎著衣襟,親手扔到了承德殿外。


    然後,再一次將她禁足了!


    不過這一次除了禁足之外,暴君還找鍾政軒談話了。


    次日一早,早朝結束後,鍾政軒便跟著謝涼淮去了禦書房。


    誰也不知道他們談論了什麽,可據說鍾政軒出來的時候愁眉苦臉,唉聲歎氣,弓著身子沒有往日裏的精神氣……


    那會子,謝啟榮就守在禦書房外。


    目送鍾政軒愁眉苦臉地離開後,他也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禦書房。


    而後,偷偷溜到了承歡殿附近。


    珍珠進來迴話時,鍾琳琅還靠在貴妃榻上看書。


    “娘娘。”


    她小聲喊道,“榮王傳信,說想見您一麵。”


    一聽是謝啟榮,鍾琳琅一臉不屑,“就說本宮被皇上禁足了,不方便見他。有什麽話傳給你,你再給我傳話便是。”


    “娘娘,奴婢也說了!”


    珍珠癟了癟嘴,“可榮王說,他就靠在門口,隔著門與您說幾句話便是。”


    “還說什麽事關重大,他要親口告訴您!”


    這個謝啟榮,可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說什麽事關重大,非要親口告訴自家娘娘……其實,無非就是想見娘娘罷了!


    他心裏在打什麽壞主意,鍾琳琅又豈會猜不出?


    “嗬,既然如此,本宮去會會他也無妨。”


    鍾琳琅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麵紗戴在臉上,這才往門口而去。


    原以為謝啟榮隻是心懷不軌,借口想見她,殊不知……這廝並未說謊,還當真帶來了一個令鍾琳琅驚掉下巴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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