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馳又眉開眼笑,長手伸過來給駱寶櫻倒了一盅酒:「少夫人請喝。」


    她笑著道:「謝謝。」


    衛琅在旁看著,心想假使他們真有什麽,也確實不可能如此明目張膽,他低頭喝了一口酒,耳邊又聽見羅天馳在邀請他們去侯府玩,說反正剛才也請了老爺子,老夫人,他們跟著一起也是順道。


    這小子也真是得寸進尺,衛琅無言。


    駱寶櫻斜睨一眼他:「相公,可要去?」


    羅天馳道:「我侯府許久不設宴了,也想熱鬧熱鬧,這迴索性多請些人,你們,駱家,我二姑姑,還有……」他本想說臨川侯府,可一想到華榛與駱寶櫻的事情,當下忙住了口,不然衛琅肯定不想去。


    話到這份上,他不同意,又要被駱寶櫻說小氣了。


    見他準許,駱寶櫻朝羅天馳一笑。


    那是她曾經的家,真是久違了!


    羅天馳也高興,連道:「喝酒,喝酒,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衛琅挑眉:「你想醉自己醉好了,寶櫻她隻準喝一盅。」


    管得真多,羅天馳暗想,還是賀琛好,若是賀琛,哪裏需要他費什麽心思,指不定一說駱寶櫻像姐姐,賀琛立時把她借給自己了,那才是朋友嘛,可現在說什麽也無用了。


    駱寶櫻見他一直喝,輕笑道:「侯爺莫真醉了,酒傷身,總不是好的。」


    見姐姐關心他,他很聽話的放下酒盅。


    卻說衛蓮一路跑迴來,趴在床上就嚎啕大哭,程氏聽說了連忙過來瞧她。


    不承認是自己的錯,衛蓮訴苦道:「娘,那羅天馳實在欺人太甚,我不過去找三嫂問問繡屏的事情,他就辱罵我,說我嫁不出去!」她撲在程氏懷裏,「太壞了,娘,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被別人這麽罵,娘您要為我做主啊!」


    「什麽?」程氏瞪圓了眼睛,「他這麽說你?」可怎麽可能呢,自家女兒雖有些任性,那也是漂亮又可愛的,他羅天馳便是侯爺,也不能這樣說女兒吧!她詢問道,「到底出了何事?」


    「我如何曉得,他定是瘋了,還不止說這些,甚至把咱們衛家二房都罵了。」衛蓮此刻是由愛生恨,咬牙道,「娘您一定要給我報仇!」


    程氏看她遭受侮辱,很是心疼,可也為難,那畢竟宜春侯,她怎麽替她報仇?


    便是去二老那裏告狀,衛老爺子也不過說羅天馳口不擇言,叫她別放在心上,別的又能如何?還能強迫他道歉不成?


    這不可能。


    程氏隻覺愧對女兒,把這一腔無奈都發泄在了金惠瑞身上,要不是她一早謊稱是羅天馳的好表妹,去請了他來,也不會有這些事,指不定羅天馳便是看她不順眼呢,才連帶著衛蓮也討厭上了。


    是以晚上金惠瑞去道歉的時候,程氏哪裏肯真心原諒。


    當初便是看他們金家與羅家的關係,她才願意讓兒子娶她,如今才曉得,並不是如此,這金惠瑞根本就不會做人,不然羅天馳是她表哥,怎麽會這樣對待她呢?如今也隻是憑著金老爺罷,等到以後,恐是不得用了。程氏現在才後悔,但為時已晚,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接納這兒媳,畢竟金家怎麽說總歸是皇親國戚,假使兒子休掉金惠瑞,那勢必要得罪金家。


    這個後果,是不好預測的。


    嘴上假惺惺說誰人無過,隻要好好反省就是,心裏卻不知道痛罵了金惠瑞多少遍。


    「你這陣子且閉門思過吧。」程氏淡淡道,「咱們家誰犯錯,都是這般規矩,你莫要覺得隻是因你。」


    可衛蓮冒然去三房勾搭羅天馳,難道不是犯錯?金惠瑞心想,程氏這一碗水端得還真平呢!可她是當眾丟了臉,不好自圓其說,乖順的低下頭道:「是,母親,兒媳省得了。」


    程氏擺擺手讓她退下去,卻留了衛恆說話。


    「早知當初,真不該讓你娶她!」她與兒子倒苦水,「便是我,現在都覺得沒臉出去,不過這宜春侯也是可恨,憑什麽無端端這麽說你妹妹?當真是欺人太甚!」


    衛恆冷冷道:「兒子會盯著他的,就不信他不會犯錯。假使落在我手裏,便是告禦狀,我也要叫他嚐嚐厲害!」


    別個兒都叫她忍,唯獨兒子說給她出氣,程氏笑一笑,看著他道:「咱們二房還得靠你才行,不像老爺……」在朝堂上無甚重用,能依靠他什麽?隻可惜,兒子因她也娶錯了人,那是一輩子都悔恨的事情了!


    這陣子,金惠瑞再沒有露麵,隻金夫人聽說這事兒,卻是大怒,徑直就來了衛家,不等人通報,直闖金惠瑞房裏,看到親娘來了,她一下就痛哭起來。


    「受了這委屈,你怎不與我說?」金夫人摟住她肩膀,「你婆婆竟然讓你禁足?」


    「是我不對。」金惠瑞抽泣道,「我不該說與表哥感情好……」


    「這又哪裏不對?你們是從小就認識的,便算不得青梅竹馬,也是表兄妹,退一萬步說,誇大了又如何?你是害人性命還是怎麽了?呸,這衛家也太過苛待你了,當初求著娶你,而今又是另一副臉麵。」金夫人道,「你表哥也是,我下迴見到你表姨母,非得說個理兒!」


    那羅天馳實在太不像話了,她好歹是他表姑,平日裏捧著疼著,年年去府裏送禮,他便是一點兒人情都不認?


    兩人說話間,程氏走進來,笑道:「哎呀,金夫人,您過來怎也不提前說一句,我這兒什麽都沒準備。」又看一眼金惠瑞,「惠瑞啊,你哭什麽?金夫人難得來一趟,別惹你娘傷心。」


    金夫人冷著臉:「惠瑞從小就很懂事,在家裏從不曾犯錯,怎麽嫁到你衛家,要遭這個罪?」


    程氏喊冤:「哪裏是我,是惠瑞她自己實誠,非得說錯了要反省,我是與她說呢,誰人無過,便是咱們長輩,還不是會有糊塗的時候?」她問金惠瑞,「惠瑞,你說是不是?」


    便今朝母親替她做主,可自己是衛家兒媳,往後日子又怎麽好過?徹底得罪程氏,隻怕她會想方設法對付自己,除非她和離。


    可和離的姑娘大抵沒什麽好結果,她也不甘心,如此窩囊的離開,不知道被別人暗地裏怎麽笑話呢!更何況,衛恆對她不錯,將來也是頗有前途的,沒了她,也有其他姑娘嫁進來。而她呢,恐是有些家底的公子哥兒,都不可能娶她了,娶她的,定是那些沒落的,不顧臉麵的人家,她又怎麽願意?


    念頭在腦中閃過,她拉住金夫人的手:「娘,是我主動要禁足的,與母親無關。」


    「你……」金夫人大惱。


    可程氏卻鬆了口氣,心想這兒媳婦總算還有點腦子,不然她真與金夫人說衛家壞話,兩家恐是要生罅隙,那麽這門親事也就沒多少意思了。


    她主動承擔,金夫人倒不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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