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大學是獨立本科院校,屬師範類,男女比例為1∶7。所以國家倡導“關注女孩”的政策,在這裏根本得不到貫徹。在校園裏,經常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女生當中,隻有一棵綠油油的成年草,在她們之間驕傲地幸福地沐浴著燦爛的陽光。正因為這種現象,我校男女成功成為男女朋友的很少(相對於全學校的3萬同胞來說)。不是男的不想,也不是女的不願,隻是在他們即將成功結合時,另一位女生一腳插足,橫刀奪愛。由此,一組三角戀成功上映。最後,男生不得安寧,整日歎息:人生苦長,造化捉弄。兩女生雖沒有兵戎相見,也變成了紅眼仇人,不巧在校園裏相遇,彼此一甩秀發:為了愛情,我不顧一切!小樣兒,誰怕誰!但我並沒有借鑒和吸取這麽多前輩們的經驗,在大一的時候,就脫離了煢煢孑立,形影相吊的單身生活,算是比較幸運的一個。

    獨立院校也稱貴族學校,顯而易見其子弟,大多數都是有錢人家的,但並不全是。在我校,你可以從每個人的坐騎中看出明顯的四個等級。

    第一等級的是駕馭寶馬,奔馳,奧迪,紅寶石等名車的主。隨便抓出一個,他娘或他爹的身價都在八位數以上。他們來這兒的目的隻是感受一下大學的氣氛,怎麽也能算是個大學生,臨走時拿上個畢業證或是帶上個女朋友,抑或是女婿,迴家就到老爸老媽的公司裏做個管事的頭了。這樣的富家子弟來讀書,都不如把這個機會留給普通農民工子女來的實惠。

    第二等級的是騎摩托車的,他們屬於中等資本家,有的當然也買得起名轎車,隻是滿足於在風中奔跑的瀟灑,不願買罷了。有一次,一哥們騎車迎麵擦身而過,引起無數人的驚歎:“這廝真酷,胳肢窩的毛都飛起來了。”

    第三等級的是踩腳踏車的小夥姑娘們。他們騎車什麽也不求,隻為了加快完成某事的速度而已,而多數都是為了占座、學習。因此騎自行車的,也就是那些愛學習,為了報效祖國而拚命的人。因為學習好,不講粗話,被我們俗稱“文明人”。我見了這些人,總會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他們可都是中國教育製度培養下的棟梁之才。

    最後一級,理所當然就是靠腳走路的人,我即是其中之一。為了能上升一個級別,我曾經對我的好友鄧仔說過:“要不咱也整台自行車,怎麽也能充充‘文明人’吧!”他老兄倒好,一句話咽得我啞口無言:“毛主席都說過,坐地日行……那個幾萬裏,買那玩意做啥!”所以我倆以及寢室的另一個兄弟侯偉,在大學四年裏一直都處於校園第四等級。

    我們學校是市裏占地麵積最大,硬件設施最好且錄取分數最低的三本學校,所以附近的無名貴族都願意,把這裏當作讓他們子女體驗生活的場景,而它的教學水平以及質量卻是無人敢恭維。我們旁邊的高三生拿這樣的話鼓勵自己:“今天不努力,明天去隔壁!”可見一般。

    但這裏也不是沒有好處:是情人拍拖的天堂。多樹多草多美女;多山多水多樹林,原始生態園就有三個。每逢夏季,雖然生態園裏的蚊蟲蛇蟻很多,但人更多,不用說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以至於學校白天掛出委婉的橫幅:學習請到生態園,生態園中搞學習。言外之意是學習之外的事情不要在生態園中進行。夜間便派出學生會成員進行掃描,一經發現不正常現象或是聽見異常聲音,便迅速抓捕歸案,但至今仍沒有一具被公開審判的案例,因為去生態園的多數的都是學生會成員。

    學校最大的亮點之一就是,這裏的老師比較年輕。因為這所學校還處在嬰兒期,建校不足十年。如果是一些老教師來授課反顯得不合時宜了,就像把年輕的姑娘嫁給八旬老翁一樣,把我們塞給五六十歲的教授,結局大同小異。一來我們有尊老的傳統,二來老少肯定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那上課肯定如在地獄中煎熬,難耐萬分,氣氛死沉,即使老師有講的興致,學生也沒了聽的情緒,學習效果何來好之說,這就違背了教學以學生學好為根本的目的。學校領導也從年輕過來的,考慮到這一方麵的因素,再考慮一下工資的問題,便花很少的錢,聘了一大群年輕的剛從大學畢業的學生,不過還好,多數都是比我們學曆高的研究生來教我們。雖然我們成了試驗品,可上課隨便些,熱鬧些,豐盈了我們青春的翅膀,體現了青春的活力,我們也就不說什麽了。

    可有的學科是年輕教師無法勝任的,比如古代漢語,枯燥無味,隻有教授級別的人才願意用比古代漢語更枯燥的滔滔不絕來講述,這樣就必須請個教授。而我們學校遇到這種情況,隻好向校本部去“借”,然後像對待國寶一樣倍加尊重,車接車送。我們這科的教授姓古,是個很有特色的人。用一首詩來形容:瘦骨伶仃身禦風,年逾半百氣爍朗。言語酷似普通話,其實神仙也不明,此詩為我們深所欣賞。主要是用了現實主義寫法,把我們抽象的教授描繪了出來。我們這位古教授講得每一句話,都是課本上或是古人的原創,但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就是他的原創了。比如:李煜《虞美人》中的“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到他這就成了“村發糗月何私了,網絲姿多嫂”,好像門牙的縫隙稍微有點大,漏氣一樣。其實這是老一輩先生們的共同點,他們教書的年代還沒有大張旗鼓的推廣普通話,今天能說到這種地步已然是很辛苦了。古教授講課一般都要用擴音器,而我就是給他拿擴音器的人。每次當我把話筒遞給他的時候,教授都會說一句話:賽賽。我也會有禮貌地迴一句:不賽!而再難懂難辨的語言,當你聽了很長時間突然某天聽不到了的時候,也覺得當初的聲音是最易理解最是好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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