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來不及深思,三尾盲狐忽然發動了進攻,在澹台淩風下意識摸向腰際準備抽出蛇骨鞭的刹那,他已經再次被雲遙帶飛,直接躍到另一座大樓,同一時間,手裏的短刀橫劈而出,掀起數十道淩厲的風刃,生生逼退了妖獸的進攻。


    “風,很適合你。”


    澹台淩風不妨雲遙會忽然這麽說,莫名有些臉紅。


    他應該是很看好他的,可是,他自己的實力自己清楚,連靈力怎麽吸收都不知道,總感覺自己讓他丟臉了。


    “來,拿著。”雲遙發現澹台淩風很喜歡在危機關頭走神,不自覺就提高了音量,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強硬地把小刀地道他的麵前,“我不可能每次都能及時地出現,你要學會自保。”


    澹台淩風一愣,忽然就迴過了神。


    是啊,到頭來,他還能靠誰?


    “可是我……我行嗎?”


    就算之前已經有了對付蟒妖和黃鼠狼的經驗,可那畢竟不是他一個人獨立完成的,讓他有些不自信。


    要說普通的大家,他絕對是內行,但是眼下明顯不是單純地拳打腳踢就行,搞不好會成為這隻妖獸的盤中餐。


    想到那個血腥的畫麵,澹台淩風猛不丁抖了抖。


    但是,眼下的情況他沒得選。


    “唿——”


    為了活命,隻能放手一搏了。


    雲遙見他做好了準備,緩緩將小刀放到了他的手心,卻在他準備握上去的瞬間,刀刃與皮肉相接,直接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洶湧而出。澹台淩風條件反射般地縮迴手,還以為那把失了掌控的小刀會掉落到地上,卻沒想到,看起來森冷刺骨的短刀忽然像打開了某個機關,竟然硬生生從墜落的半空躍了上來,覆在他的掌心,大口大口地吸收著他的血液。


    隨著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澹台淩風瞠目結舌地瞪著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的小刀。


    長度還是那個長度,但是表麵看起來多了幾分溫度,鋒利的刀身也寒光熠熠,就連刀柄上的刻字也看得一清二楚。


    祁。


    澹台淩風微微皺起眉。


    他雖然有時候比較混,但絕對沒有持管製刀具惡意傷過人。


    所以這莫名其妙似曾相識的感覺是怎麽迴事?


    不等他想明白,小刀已經自己動了起來,像個調皮的孩子,一直在他眼前轉圈求撫摸。


    “這是……”


    “嘻嘻,主人,主人……嘿嘿!”


    清脆的孩童聲音忽然在腦海裏響起,澹台淩風嚇了一跳,正要查看四周確定聲音的來源,後背卻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整個人就已經騰空飛向了三尾盲狐。


    “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啊——”


    雲遙的動作太快,澹台淩風沒有絲毫防備地成為了空中飛人,一邊尖叫著,一邊劇烈咳嗽。


    當高度與盲狐平齊,澹台淩風有些重心不穩地晃了晃,好不容易平衡下來,都沒來得及感慨自己居然能不借助任何工具地懸空站立,眼前已經出現了狂躁的盲狐。


    來了!


    澹台淩風還記得雲遙說的,不能看盲狐的眼睛,他就真的不看,甚至還想耍帥地用布條綁住眼睛,奈何他還沒有那種實力,不用眼睛,他就是個睜眼瞎,更遑論斬殺這隻巨型妖狐了,而且他也沒有布條。


    “唳——”


    盲狐一陣長嘯,看著空中的澹台淩風就衝了過來,帶起一片滾滾黑霧。


    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當盲狐衝過來的瞬間,澹台淩風轉身就要跑。


    然而,他剛剛認主的刀卻不允許不戰而敗,直接顫動著刀身就迎麵衝向盲狐,白光乍現,血霧噴湧,竟是直接在盲狐身上留下兩道傷痕。


    “臥槽?”澹台淩風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戰鬥的小刀,沒想到小小的刀刃有這麽大威力啊。


    那他還怕個鬼啊。


    “盲狐的要害就是眼睛。”


    雲遙有心鍛煉澹台淩風,並沒有出手,但也不會看著他去送死,適時地提醒他,看到他跳上盲狐的腦袋,一刀就刺進了它的左眼,鮮血瞬間飆射而出,濺了他滿身。


    盲狐因為吃痛開始瘋狂搖擺,不停地上下跳動試圖把正在它腦袋上威脅它的人類甩出去。


    澹台淩風咬咬牙,一隻手緊緊抓著盲狐的長毛,被它顛得半個身體懸了空,卻依然拔出短刀,繼續紮向它的右眼。


    因為身體劇烈的晃動,這一迴,短刀沒有紮準地方,反而是在盲狐的臉上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噗——”


    短刀脫手,澹台淩風是被盲狐突然出現的尾巴抽飛的,剛落到地麵就嘔出一口血,也幾乎嘔出了他半條命。


    雲遙沒說它還有尾巴,特麽的還變成了一條鞭子。


    “咳……”


    澹台淩風被一鞭子抽的半天爬不起來,狼狽地就地打滾,躲開了妖狐的攻擊。


    “嘯——”


    古有九尾妖狐蘇妲己,她最起碼尾巴飽滿好看,或者幹脆正常點,偏偏麵前這隻,不僅長得醜,屁股後麵也隻有三條光禿禿的尾巴,看起來不倫不類的。


    “嘯——”


    盲狐又是一聲長嘯,瞳孔一瞬間變成血紅色,直衝澹台淩風而來。


    澹台淩風抓緊短刀忍著五髒六腑移位的痛,再次躲過盲狐的攻擊,順手給了它的尾巴一刀,竟意外地削掉它的一條尾巴。


    “嗷——”


    盲狐一聲淒厲到極致的尖嘯,聲音直刺澹台淩風的耳膜,魔音灌耳,更讓他傷上加傷,嘴角蜿蜒地滲出血跡。


    澹台淩風單手撐地,依然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原來,三尾盲狐除了眼睛是弱點,尾巴也是。


    這可真是……好極了。


    也許是心裏憋了一股狠勁兒,重新站起來的澹台淩風和赤月刀心意相通,再次迎接盲狐的攻擊時,相較於眼睛,它的尾巴更容易除掉。而且他發現,隨著盲狐尾巴的減少,它的力量也被隨之削弱。


    拚著重傷的風險,以及察覺到他意圖的雲遙的幫忙,澹台淩風成功砍去了盲狐的三條尾巴。


    最後一擊,澹台淩風準確地刺入它剩下的眼睛。


    剝離破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澹台淩風卻感覺眼前一道十分刺眼的強光閃過,一瞬間,他五彩斑斕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啊——”


    他的眼睛!


    “淩——”


    勝利就在眼前,雲遙也沒想到這畜生竟然拚死反撲,在澹台淩風直直墜落的刹那飛身而出,將他穩穩地接住。


    可惡!


    看著因為忽然看不見而一臉痛苦的澹台淩風,雲遙沒來由升起一股心火。


    “縛靈,絞殺!”


    澹台淩風雖然看不見,也依稀能夠感受到有什麽東西飛了出去,伴隨著盲狐的哀鳴,大地傳來一陣顫動。


    要不是雲遙扶著他,他恐怕要站立不穩摔個大馬趴。


    “我,我的眼睛。”澹台淩風的手有些顫抖,在空中用力地摸索,緊緊抓住雲遙的手臂,就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緩緩觸碰到他的麵具,然後猛然縮迴手,卻被雲遙下意識擋了一下,麵具忽然從他臉上脫落。若是澹台淩風還能看見,便知道這是一張他非常熟悉的臉。


    雲遙單手抵在他的後背,源源不斷地往他體內輸送靈力,一點一點修複著他被破壞的筋脈。


    “張嘴。”


    雲遙看著滿臉惶恐不安的青年,伸手接過從縛靈環裏掉出來的一隻金色眼珠,反手就送進了他的口中。


    “呃……”


    眼珠很大,差點把澹台淩風噎住,但到底還是吞了下去。


    而伴隨著眼睛進入他的身體,蘊藏其中的巨大能量像氣球一樣炸開,在他的五髒六腑中橫衝直撞。


    好痛!好痛!


    全身的骨頭都要碎了。


    雲遙抬頭,看向開始龜裂的靈域,不出十分鍾,靈域就會徹底消失,這讓他不得不加大靈力輸出,引導著澹台淩風體內狂暴的靈力遊走遍他的全身筋脈——他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讓他走上修煉的道路。


    “噗——”


    終於,澹台淩風吐出一口血後安靜了下來,皮膚也漸漸恢複成他原本的顏色。


    澹台淩風微微動了動身體,卻感覺渾身像被車碾過一樣。


    “盛……”


    一個名字都還沒叫出口,澹台淩風已經暈了過去。


    “唔!”


    就在不遠處的地方,陵春突兀地出現,一把扶住站立不穩的盛清越,看著他臉色十分不好,應是一下子消耗了太多靈力。


    “我沒事。”


    盛清越擺了擺手,表明自己隻是靈力透支,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讓陵春迴識海裏去。


    最後迴頭看了昏迷不醒的澹台淩風一眼,消失在了靈域裏。


    澹台淩風最後是在醫院醒來的。


    醒來的時候眼睛被一圈紗布蒙住,什麽也看不見,但是他知道身邊有人,還是個熟人。


    “翟隊長?你怎麽在這兒?”


    “你的眼睛是怎麽迴事?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澹台淩風看不見翟安路的表情,但是聽他的語氣也能猜到他現在一定很擔心他的狀況,不禁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遇到了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畢竟他剛剛還在和他強調要相信科學。


    所以,他又被特調局請喝茶了。


    這次來的依然是穀卿一。


    “淩風同學,你好點了嗎、眼睛還痛不痛?”


    穀卿一就坐在澹台淩風的床邊,手裏拿著醫院初具的關於澹台淩風眼睛的檢查報告,意外的是,上麵的結論是——暫時性失明。


    “現在已經好多了,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澹台淩風的語氣有些平淡,也有些蔫蔫的,提不起精神,但是他的心態還算放鬆,並沒有因為自己忽然看不見就變得暴躁。


    “好,那我就開始了。”


    穀卿一本就是帶著任務來的,既然澹台淩風這麽配合,他也就開門見山了。


    “……所以,你這次碰到的是一隻妖狐?能跟我具體描述一下它的模樣嗎?”


    “六眼三尾,形似狐狸的動物,我的眼睛就是看到了他眉心那隻眼睛才變成現在這樣。”


    盲狐?


    《山海誌》異獸篇就有提到一種異變的妖獸,眼睛能夠使人失明,也非常符合澹台淩風的描述。


    可是從沒聽說過被盲狐所傷的眼睛有恢複的案例——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找到任何辦法。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出事之後,我好像吞了什麽東西……”


    “什麽?”穀卿一一愣,想到當時可能的情況,澹台淩風越看不到自己吞下的是什麽,“一會兒我再給你做個全身檢查。”


    毫無異樣。


    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不管是澹台淩風說的吞下的東西,還是他的眼睛,半點找不出不尋常的地方。


    而這恰恰又是最不尋常的。


    澹台淩風沒必要撒謊。


    難道他也不知道?


    當時在場的還有第二個人?


    可是對於這個問題,澹台淩風卻緘口不言,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他不想說。


    或許,這個人就是關鍵。


    但他們沒有任何辦法讓一個打定主意隱瞞的人開口。


    連續幾天的例行檢查,在醫生確定他的眼睛已經沒有問題之後,澹台淩風就直接出院了。


    等徹底恢複已經又過去了三天。


    3312寢室的幾個男生,包括剛剛加入他們的馮秋雨都圍在澹台淩風的身邊看著他解眼睛上的紗布,窗簾也早早被拉上,確保寢室裏沒有一絲強光。


    “風哥,怎麽樣?能看見嗎?”江逸塵伸出手在澹台淩風麵前揮了揮,被他一巴掌打掉,打的地方有些偏,應該是突然出現亮光讓他有些不習慣。


    “風哥,這是幾?”


    教授伸出兩個指頭詢問澹台淩風。


    “2。”


    “這個呢?”


    “3……我能看見。”


    澹台淩風眨了眨眼睛,無奈地笑了笑,視線一轉,求助地看向站在幾人身後的盛清越,卻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擔心,心口忽地一跳。


    “確定沒事?”


    盛清越看著重新生龍活虎的人,眼底閃過一絲憂慮。


    當時情況緊急,他直接把盲狐的眼睛給他服下,除了能夠繼承一部分盲狐的力量,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真的沒事。”


    本還想多說幾句安慰安慰這些擔心的小夥伴,澹台淩風的視線卻忽然凝住,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這特麽……是什麽情況?


    為什麽江逸塵他們的頭上會出現白霧?像極了他在那兩隻影傀身上看到過的黑氣,不過他們的身上,霧氣是濃鬱的黑色,還有股令人作嘔的腐爛的味道。


    可眼下這些白色氣體卻不會讓他又不舒服的感覺。


    這一定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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