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樂站在門外,先是整理了一下頭發,接著扯了扯衣服,最後還想清清嗓子的時候,彭花花猛的從屋裏衝了出來,瞪了他一眼後對著樓梯吼道。


    “全都給我幹活去。”


    然後麵向陳小樂一指屋裏道。


    “傻愣著幹什麽?還不給我進去。”


    陳小樂立刻進了屋,扛著布坐在桌前,被彭花花看見後問道。


    “這是送給我的嗎?”


    聽她的聲音好像小了點,陳小樂點著頭道。


    “是啊,我特意挑選過,是那堆布裏手感最好的。”


    誰知彭花花突然一拍桌子,嗓門比剛才又高了幾分。


    “就這種紅色還是特意挑過的?我看上去眼光有那麽老嗎?”


    陳小樂一縮脖子,小心翼翼的道。


    “你要是不喜歡我再去換一匹好了。”


    見他想走,彭花花又拍了一下桌子道。


    “迴來,東西進了門就是我的,把布給我放下。”


    被人唿來喝去陳小樂也有些火了,把布往桌上一放道。


    “你想要就直說,轉著彎說話幹什麽?”


    彭花花眼一鼓瞪上了他,陳小樂也不甘失弱的瞪了迴去,兩人僵持了一會後,彭花花突然嘴一撇,坐迴椅子上道。


    “不玩了,都怪棉姐姐說對男人要強勢,結果也沒看你服軟。”


    陳小樂一聽,敢情是柳如棉出了個餿主意,他也坐下來倒了杯茶過去道。


    “吼那麽大聲渴了吧,給你。”


    “不用你好心。”


    彭花花嘴上雖然這樣說,手已經先一步將茶杯拿了過去,捧在嘴前小口的喝著。


    陳小樂看她的樣子不像生氣,於是大著膽子道。


    “不生氣了?”


    彭花花橫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後側過身去,這下陳小樂就是算是個傻瓜也知道該怎麽做了。他笑嘻嘻的連人帶椅子一起挪過去,把臉湊上去道。


    “不要生氣了,生氣老的快。”


    彭花花轉過身來將茶杯一放,暴漲的氣勢讓陳小樂身子一縮,隻見她氣唿唿的道。


    “還不是被你害的,沒事找什麽燕妹妹。”


    陳小樂一聽不樂意了,他坐直身體道。


    “這件事說到底要怪曼州王,要不是他把我打下山崖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彭花花狠狠的道。


    “放心,我早有這個打算。”


    陳小樂一驚,怕她說的是真的,連忙阻止道。


    “你要幹什麽,那可是曼州王,別做傻事。”


    彭花花眼中閃過一抹悲傷,她背過身去道。


    “做傻事才好,等我死了,你就可以和燕妹妹雙宿雙棲,好不快活。”


    陳小樂聽的腦袋發麻,他隻好祭出備用計劃,高舉雙手道。


    “實話告訴你吧,其實辛燕喜歡我不過是逢場作戲。”


    彭花花猛的轉過身來,眼角的淚水都來不及擦就著急的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辛燕其實不喜歡你?”


    陳小樂心中暗歎一聲,點頭道。


    “對,你想啊,她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又怎麽會看上我這個來曆不明的窮小子。”


    彭花花盯著他看了一會,再開口時語氣中多了些輕鬆。


    “那可說不好,也許她就喜歡這個樣子的。”


    陳小樂一翻白眼,拍了拍桌上的布道。


    “好了,不要生氣了啊,快過年了,要喜氣洋洋的,把布拿去做件衣服穿上更添喜氣。”


    彭花花隨手在臉上抹了兩把,摸著布道。


    “聽你的,我做一件,師父一件,最後要是還有剩的給你也來一件。”


    陳小樂見她的樣子鬆了口氣,站起身道。


    “隨你,隻要風將軍敢穿,我就敢穿。”


    他剛剛轉身,彭花花就叫道。


    “你幹什麽去?”


    陳小樂一聳肩膀道。


    “觀裏還有事情要做。”


    其實觀裏哪裏有什麽事情,不過是他覺得東西送到了,話也說完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辛苗找到,別真的被長樂天抓去做成毒寵。彭花花哪裏知道他心裏想些什麽,隻是覺得這人太不解風情了,氣的她一推布道。


    “就不能多坐會嗎?一個破觀有什麽好忙的。”


    陳小樂撓撓頭,那就再坐會吧,誰知他還沒碰到椅子,彭花花兩手一揮道。


    “去忙吧,真要耽誤了事情,青合道長又會罵我。”


    他哪裏敢罵你,罵我還差不多,陳小樂苦笑著站起身,試著向外走了兩步道。


    “我走了啊,我真的走了啊。”


    彭花花拿起布匹做勢要砸,陳小樂這才笑著向外走去,剛到門口,身後又傳來聲音道。


    “忘記說了,晚上的時候到我師父那兒去一趟,他想見見你。”


    陳小樂一愣,風無憂見自己幹什麽,不過他很就恢複過來,嘿嘿笑道。


    “見我幹什麽?難道是想商量一下什麽時候把你嫁過來。”


    “去死。”


    見到高高舉起的布匹,被砸一下可不是開玩笑的,陳小樂逃命一樣竄到了樓梯口,正在得意剛才的急智,彭花花的聲音又追過來道。


    “初次上門別忘了禮物。”


    陳小樂的肩膀垮了下來,看來又要破費,他有氣無力的迴道。


    “知道了。”


    等到下了樓,遠遠的就看見辛苗蹲在地上,長樂天也蹲在一邊,目光都盯著地上,不知道在看什麽。


    陳小樂怕辛苗出事,連忙跑過去,剛到麵前長樂天已經站起來道。


    “我輸了。”


    說完向著補缺樓走去,陳小樂莫名奇妙的等他進樓後才道。


    “他怎麽了?”


    辛苗愜意的搖晃著尾巴道。


    “打賭輸了唄。”


    “打賭?你開口和他說話了嗎?”


    “說話幹什麽,隻要弄清楚規則就行。”


    陳小樂見辛苗的樣子有些奇怪,往常它早就跳到自己的頭上了,現在卻始終蹲坐著,他也蹲下來道。


    “就是因為要弄清楚規則才要說話。”


    辛苗這次不光尾巴在搖,連身體也輕輕的搖起來。


    “一切都是他在說,我隻是遵守而已。”


    陳小樂伸手扶住搖晃幅度越來越大的辛苗,皺眉道。


    “你喝酒了嗎?怎麽像是醉了。”


    辛苗晃著頭道。


    “不是醉了,而是中毒了,那個老頭說隻要我中毒後不死,以前的一切就算了。”


    陳小樂將它抱起來,感覺辛苗的狀態越來越差,他向著補缺樓走去道。


    “所以你就傻乎乎的任他下毒?這不是傻嗎,要知道長樂天可是號稱毒王,身上厲害的毒不知道有多少,我這就去要解藥。”


    辛苗見他離補缺樓越來越近,掙紮了一下道。


    “不要去,要不然我受的罪不就白受了嗎?”


    陳小樂惱道。


    “總不能眼看著你去死吧。”


    辛苗輕輕的道。


    “死不了,我已經將大部分毒集中起來,現在隻要再找個受體就行,讓我把毒傳過去。”


    陳小樂看了看四周,除了人之外連老鼠都沒看見。


    “這會到哪裏去找受體,要不然你傳給我吧。”


    “不行,這毒連我的妖體都受不了,何況是你。”


    “少廢話,快點傳過來,我身體解毒的能力可是很強的。”


    無論陳小樂怎麽說,辛苗就是不願意傳毒過去,見它的唿吸越來越輕,陳小樂顧不上太多,強行把辛苗的嘴打開,見到兩顆尖牙上泛著黑光,應該就是集中起來的毒了。


    他一咬牙將手掌放到尖牙下,另一隻手按著辛苗的頭向下一按,鋒利的尖牙應該刺破了手掌,上麵的黑色像有生命一般流了過來。


    陳小樂隻感覺像被雷擊一般,手掌疼痛難忍,他甩了兩下手抬起來一看,已經腫脹了一倍有餘,又黑又亮像是隨時會爆開。


    他怕嚇到路人,將手掌收在身側,另一隻手抱著辛苗進到補缺樓後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開始起來時的夥計又走過來問他怎麽了,陳小樂勉強擠出笑容道。


    “沒事,你忙你的,我坐會。”


    夥計露出會意的笑容離開,陳小樂心想他一定是誤會自己被彭花花教訓的難受,所以找個地方坐坐緩解心情,這樣也好,不會再有人打擾。


    想到這裏,陳小樂覺得一股睡意襲來,很快就陷入沉睡中,眼前又出現了黑色板塊中被鎖著的人,隻是無論他怎麽看都看不出東西。


    等到陳小樂醒過來時,手掌除了還點黑外,其它的都變迴原來的樣子。他看到辛苗還在唿唿大睡,溫柔的摸了摸後站起身,看到夥計走過來道。


    “樂爺,我真羨慕你,這麽吵都能睡著。”


    陳小樂笑了笑,總不能說自己剛才差點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了,他伸了個懶腰道。


    “什麽時候時辰了?”


    夥計看了看天色道。


    “快到酉時了,樂爺要不要在這裏吃完飯再走。”


    “酉時?”


    陳小樂一把拉住夥計道。


    “彭花花走了嗎?”


    夥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這人真奇怪,難道還想被罵?嘴裏去迴答道。


    “已經從後門走了一會。”


    原來是從後門走的,難怪沒有看見自己,陳小樂道完謝後鬆開夥計的手,向著天祿觀而去。


    因為趕時間加上天有些黑,他稍稍施展了一下輕功,比往常快一倍迴到了觀裏,將辛苗小心的放在床上後,陳小樂又急急忙忙的跑到柴房拿起兩壇酒抬腳就走,就連青流從偏殿出來都沒理。


    等到出了門他突然發現一個問題,風無憂的將軍府在哪裏是完全不知道,沒辦法,陳小樂隻好邊向人打聽邊趕路,等到好不容易到了時才發現離楊府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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