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一裏外有個驛站，隻要走陸路都離不開它，陳小樂已經在驛站外站了半天，就連辛苗叫他都沒反應，隻到頭上挨了一巴掌才轉頭看著它道。
“你幹嘛？”
辛苗氣唿唿的道。
“這話我問你才對，出了城後就這個樣子，舍不得花掉的銀子嗎？”
一說這個陳小樂就來氣，他板著指頭道。
“我還沒說你了，一天下來吃掉十多兩銀子，早晚被你吃垮。”
“這能怪我嗎？都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迴來，肯定把好吃的都吃一遍。”
“話是這樣沒錯，但是你不能連我的那份也吃掉吧。”
辛苗把頭一歪道。
“所以這就是你發呆的真正原因？”
“不是。”
陳小樂撓撓後腦勺道。
“其實我不知道去哪裏？”
辛苗奇道。
“一般來說不都是選擇先迴家嗎？”
陳小樂看著遠方道。
“我想過，但是迴家之後能幹什麽了？繼續去打魚嗎？接著我又想到了孟京，那裏有大小師父，還有彭，嗯，一些朋友，但是一想到那裏我又想迴家看看。”
辛苗皺皺鼻子道。
“難怪這麽糾結，你要是實在想不出該去哪裏，我倒有個辦法。”
“什麽辦法？”
“很簡單，下一部馬車出來的時候直接跳上去，它去哪我們就去哪？”
陳小樂苦笑道。
“你的意思要我們去流浪？”
辛苗搖頭道。
“不叫流浪，叫旅行，反正你也拿不定主意，也許在路上走著走著就有結果了。”
陳小樂吐出口氣道。
“聽起來不錯，下一班馬車來了我就上。”
話音未落，從驛站中轉出輛馬車，陳小樂等它過來後招唿道。
“大哥，車是去哪裏的？”
車夫年紀應該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皮膚已經被風吹的變幹發紅，聽到陳小樂的話後吸了吸鼻子道。
“往孟京。”
天意，陳小樂暗歎一聲，將錢塞到車夫手上後掀開車簾，一股熱浪立刻撲麵而來。不是說車廂裏麵生了火盆，而是因為裏麵坐滿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他們的唿吸讓車廂不再寒冷，但是味道就讓人有些受不了，陳小樂心想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和豬窩一樣，味道不比這裏好。結果出來才幾個月就變的不能接受，果然是好日子過了就嫌棄差日子。
他這一想外麵的冷風立刻灌進車廂裏，坐在裏麵的人立刻埋怨道。
“冷死了，不想進去就快點走。”
陳小樂嘴中連忙道歉，就在車簾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除了受不了的時候可以透透氣，還能看看外麵的景色。
車經過天音山時他看見山頂有些白色，難道昨晚下過雪？陳小樂的眼睛繼續向下，看到山腰的位置有一處突起，一座道觀就立在那裏，現在想起風不愁說他過而不入還有點好笑。最後看到山腳時陳小樂心中突然一冷，那裏站著一個用黑袍罩住全身的人，正用冰冷的眼神打量著過往的行人和馬車。
他避開那人的視線將身子縮進馬車，對著辛苗道。
“你看到那個人了嗎？”
辛苗的聲音中也充滿了警惕。
“看到了，他像在找人。”
陳小樂把手放在嘴前哈了口氣道。
“希望不是找我，他看起來就像條蛇，被纏上一定很麻煩。”
辛苗進了馬車後一直趴在他的腿上，這時又向外麵偷看了一眼道。
“說到蛇，我又想到了那個地洞，他會不會和那裏有關係。”
陳小樂想了一下後道。
“還真有可能，別被你這張烏鴉嘴說中了。”
他越想越不放心，正想打開車簾再看看時，辛苗提醒道。
“不管他和地洞有沒有關係，你這樣做都會引起他的注意，還是不要看的好。”
陳小樂這才忍了下來，靠著車壁閉目養神，很快就將那道人影甩在了身後。
坐車是件很枯燥的事情，於是停車休息的時間都很快樂，人們從車上下來，不斷的蹬腿伸腰，嘴裏也在哎呀哎呀的叫，仿佛這樣可以把積累下來的憋悶趕跑。
就連辛苗也不例外，一下車就不見蹤影，等到迴來時總是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問它幹什麽去了，就會把帶血的爪子展示出來，每到這個時候陳小樂就不許它趴在腿上睡覺，除非弄幹淨才行。
不過再長的旅途也有終點，馬車終究還是到了孟京城，陳小樂在城外下了車，活動完身體後看著雄偉的城牆，心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句話。
“我迴來了。”
辛苗看到進進出出城門的以馬車為主，沒有看見幾個行人，嘴裏不屑的道。
“還京城了，看起來都沒揚州熱鬧。”
陳小樂笑道。
“大冬天的誰沒事往城外跑，城內才熱鬧，帶你進去看看。”
辛苗不客氣的跳到他的頭上，蜷起身子就像陳小樂戴的頂帽子。
這次陳小樂沒有犯同樣的錯誤，在揚州的時候就辦了路引，所以進城很順利，當穿過城門的一瞬間，眼前立刻變的熱鬧起來，街道上人們往來穿梭，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有的穿了新衣，有的拿著零嘴，看的辛苗舔著嘴唇道。
“還真是挺熱鬧的，尤其是那個袋子裏裝的東西，像是油炸的麵圈，我們也買點嚐嚐吧。”
陳小樂本想笑話它在哪裏都不忘記吃，結果自己看到麵圈後嘴裏的口水也開始泛濫，這段時間坐在馬車上，大部分時間都是吃著大餅就雪水，看到好吃的又怎麽會沒有想法。
“好，我們先去好好吃一頓。”
陳小樂那段時間都浪費在天祿觀裏了，所以並不知道孟京城中哪裏有好吃的，但是這個問題難不倒辛苗，它的鼻子在這方麵不比它最恨的動物差，很快就帶著陳小樂開始掃蕩完街邊的小攤後坐在了一家麵館中。
等到老板上麵的過程中，辛苗終於吃到了炸的金黃的麵圈，小碎牙啃得嘎吱連響，而陳小樂則在喝著本地特產的米酒，這種酒有酒的香味和米的清甜卻不醉人，尤其是加熱後喝起來更加舒服。
正當陳小樂覺得渾身的寒氣都被米酒驅散時，旁邊一桌的人吃完麵卻不走，而是開始聊起天來。
“聽說了嗎，今天青流掌教又去了皇宮祈福，這都第幾次了？”
“第五次了吧。”
“不是，應該是第六次，前些天夜裏去過一次，就是下大雪的那天。”
“我怎麽不知道，難道你出去看見了？那天夜裏可是凍死了好幾個人。”
“嗨，那麽冷誰出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個兄弟在宮裏當差，是他告訴我的。”
“太監就太監，還當差。”
“太監怎麽了，你看見了還不是一口一個二哥的叫，再說了，你家在宮中有人嗎？”
“嘿，你要這樣說，我明天就去宮裏淨身，到時專找你家二哥麻煩。”
“你們可聽見了啊，不去是小狗，就你家那母夜叉不把你頭擰下來。”
“誒誒誒，你們能不能等下再吵，在說青流掌教進宮的事了，怎麽扯到進宮做太監了？”
“他起的頭，你找他。”
“明明是你先起的，說二哥在宮裏當太監。”
“你們有完沒完了。”
這些話落在陳小樂的耳中，讓他有些擔心起青流來，辛苗的臉雖然埋在食物裏麵，但聲音還是在陳小樂的耳邊響起道。
“你和那個青流認識嗎？”
都到了這個地步，陳小樂也不瞞他。
“青流是我大師父。”
辛苗猛的抬起頭道。
“我們說的青流是同一個人嗎？”
“如果我們口中的青流都是天福山的掌教，那就是同一個人。”
“好家夥。”
辛苗這下也不吃東西了，對著陳小樂的手就是一口，然後問道。
“痛嗎？”
陳小樂看著手上的牙齒印，旁邊還有一圈油。
“有點。”
“那就不是做夢了，你藏的可夠深的，天福山掌教的弟子是什麽概念？老實交代，你是不是還有別的身份，什麽將軍的兒子啊，宰相的孫子之類的。”
“都沒有，我真的隻是個打漁的，不過機緣巧合做了做的弟子。”
辛苗道。
“那也不錯啊，你為什麽不早說。”
陳小樂苦笑道。
“我要是說了，你們也不會信吧。”
“那倒也是。”
辛苗突然想到什麽事情一樣問道。
“接下來你不是要迴天福山吧？先說好，那地方我去不了，到時候妖命難保。”
陳小樂搖頭道。
“不去天福山，我們去師父那裏。”
“青流不就在天福山嗎？”
“不是大師父，而是師父那裏。”
辛苗沒聽懂，張大了嘴道。
“啊？”
陳小樂現在懶的解釋，拿起筷子道。
“快點吃，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老板這時將麵送了上來，上好的豬肉切成細絲，然後和辣椒一起炒製做成澆頭，麵煮的剛剛好，熟而不爛，兩者混合在一起後的味道隻能用美味來形容，就連陳小樂都暫時放下了心裏的思緒，連麵帶湯吃了個幹淨。
結完帳後不再停留，陳小樂帶著辛苗到了天祿觀的門前，看著上麵失去鎏金的牌匾道。
“我們到了。”
“你幹嘛？”
辛苗氣唿唿的道。
“這話我問你才對，出了城後就這個樣子，舍不得花掉的銀子嗎？”
一說這個陳小樂就來氣，他板著指頭道。
“我還沒說你了，一天下來吃掉十多兩銀子，早晚被你吃垮。”
“這能怪我嗎？都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迴來，肯定把好吃的都吃一遍。”
“話是這樣沒錯，但是你不能連我的那份也吃掉吧。”
辛苗把頭一歪道。
“所以這就是你發呆的真正原因？”
“不是。”
陳小樂撓撓後腦勺道。
“其實我不知道去哪裏？”
辛苗奇道。
“一般來說不都是選擇先迴家嗎？”
陳小樂看著遠方道。
“我想過，但是迴家之後能幹什麽了？繼續去打魚嗎？接著我又想到了孟京，那裏有大小師父，還有彭，嗯，一些朋友，但是一想到那裏我又想迴家看看。”
辛苗皺皺鼻子道。
“難怪這麽糾結，你要是實在想不出該去哪裏，我倒有個辦法。”
“什麽辦法？”
“很簡單，下一部馬車出來的時候直接跳上去，它去哪我們就去哪？”
陳小樂苦笑道。
“你的意思要我們去流浪？”
辛苗搖頭道。
“不叫流浪，叫旅行，反正你也拿不定主意，也許在路上走著走著就有結果了。”
陳小樂吐出口氣道。
“聽起來不錯，下一班馬車來了我就上。”
話音未落，從驛站中轉出輛馬車，陳小樂等它過來後招唿道。
“大哥，車是去哪裏的？”
車夫年紀應該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皮膚已經被風吹的變幹發紅，聽到陳小樂的話後吸了吸鼻子道。
“往孟京。”
天意，陳小樂暗歎一聲，將錢塞到車夫手上後掀開車簾，一股熱浪立刻撲麵而來。不是說車廂裏麵生了火盆，而是因為裏麵坐滿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他們的唿吸讓車廂不再寒冷，但是味道就讓人有些受不了，陳小樂心想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和豬窩一樣，味道不比這裏好。結果出來才幾個月就變的不能接受，果然是好日子過了就嫌棄差日子。
他這一想外麵的冷風立刻灌進車廂裏，坐在裏麵的人立刻埋怨道。
“冷死了，不想進去就快點走。”
陳小樂嘴中連忙道歉，就在車簾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除了受不了的時候可以透透氣，還能看看外麵的景色。
車經過天音山時他看見山頂有些白色，難道昨晚下過雪？陳小樂的眼睛繼續向下，看到山腰的位置有一處突起，一座道觀就立在那裏，現在想起風不愁說他過而不入還有點好笑。最後看到山腳時陳小樂心中突然一冷，那裏站著一個用黑袍罩住全身的人，正用冰冷的眼神打量著過往的行人和馬車。
他避開那人的視線將身子縮進馬車，對著辛苗道。
“你看到那個人了嗎？”
辛苗的聲音中也充滿了警惕。
“看到了，他像在找人。”
陳小樂把手放在嘴前哈了口氣道。
“希望不是找我，他看起來就像條蛇，被纏上一定很麻煩。”
辛苗進了馬車後一直趴在他的腿上，這時又向外麵偷看了一眼道。
“說到蛇，我又想到了那個地洞，他會不會和那裏有關係。”
陳小樂想了一下後道。
“還真有可能，別被你這張烏鴉嘴說中了。”
他越想越不放心，正想打開車簾再看看時，辛苗提醒道。
“不管他和地洞有沒有關係，你這樣做都會引起他的注意，還是不要看的好。”
陳小樂這才忍了下來，靠著車壁閉目養神，很快就將那道人影甩在了身後。
坐車是件很枯燥的事情，於是停車休息的時間都很快樂，人們從車上下來，不斷的蹬腿伸腰，嘴裏也在哎呀哎呀的叫，仿佛這樣可以把積累下來的憋悶趕跑。
就連辛苗也不例外，一下車就不見蹤影，等到迴來時總是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問它幹什麽去了，就會把帶血的爪子展示出來，每到這個時候陳小樂就不許它趴在腿上睡覺，除非弄幹淨才行。
不過再長的旅途也有終點，馬車終究還是到了孟京城，陳小樂在城外下了車，活動完身體後看著雄偉的城牆，心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句話。
“我迴來了。”
辛苗看到進進出出城門的以馬車為主，沒有看見幾個行人，嘴裏不屑的道。
“還京城了，看起來都沒揚州熱鬧。”
陳小樂笑道。
“大冬天的誰沒事往城外跑，城內才熱鬧，帶你進去看看。”
辛苗不客氣的跳到他的頭上，蜷起身子就像陳小樂戴的頂帽子。
這次陳小樂沒有犯同樣的錯誤，在揚州的時候就辦了路引，所以進城很順利，當穿過城門的一瞬間，眼前立刻變的熱鬧起來，街道上人們往來穿梭，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有的穿了新衣，有的拿著零嘴，看的辛苗舔著嘴唇道。
“還真是挺熱鬧的，尤其是那個袋子裏裝的東西，像是油炸的麵圈，我們也買點嚐嚐吧。”
陳小樂本想笑話它在哪裏都不忘記吃，結果自己看到麵圈後嘴裏的口水也開始泛濫，這段時間坐在馬車上，大部分時間都是吃著大餅就雪水，看到好吃的又怎麽會沒有想法。
“好，我們先去好好吃一頓。”
陳小樂那段時間都浪費在天祿觀裏了，所以並不知道孟京城中哪裏有好吃的，但是這個問題難不倒辛苗，它的鼻子在這方麵不比它最恨的動物差，很快就帶著陳小樂開始掃蕩完街邊的小攤後坐在了一家麵館中。
等到老板上麵的過程中，辛苗終於吃到了炸的金黃的麵圈，小碎牙啃得嘎吱連響，而陳小樂則在喝著本地特產的米酒，這種酒有酒的香味和米的清甜卻不醉人，尤其是加熱後喝起來更加舒服。
正當陳小樂覺得渾身的寒氣都被米酒驅散時，旁邊一桌的人吃完麵卻不走，而是開始聊起天來。
“聽說了嗎，今天青流掌教又去了皇宮祈福，這都第幾次了？”
“第五次了吧。”
“不是，應該是第六次，前些天夜裏去過一次，就是下大雪的那天。”
“我怎麽不知道，難道你出去看見了？那天夜裏可是凍死了好幾個人。”
“嗨，那麽冷誰出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個兄弟在宮裏當差，是他告訴我的。”
“太監就太監，還當差。”
“太監怎麽了，你看見了還不是一口一個二哥的叫，再說了，你家在宮中有人嗎？”
“嘿，你要這樣說，我明天就去宮裏淨身，到時專找你家二哥麻煩。”
“你們可聽見了啊，不去是小狗，就你家那母夜叉不把你頭擰下來。”
“誒誒誒，你們能不能等下再吵，在說青流掌教進宮的事了，怎麽扯到進宮做太監了？”
“他起的頭，你找他。”
“明明是你先起的，說二哥在宮裏當太監。”
“你們有完沒完了。”
這些話落在陳小樂的耳中，讓他有些擔心起青流來，辛苗的臉雖然埋在食物裏麵，但聲音還是在陳小樂的耳邊響起道。
“你和那個青流認識嗎？”
都到了這個地步，陳小樂也不瞞他。
“青流是我大師父。”
辛苗猛的抬起頭道。
“我們說的青流是同一個人嗎？”
“如果我們口中的青流都是天福山的掌教，那就是同一個人。”
“好家夥。”
辛苗這下也不吃東西了，對著陳小樂的手就是一口，然後問道。
“痛嗎？”
陳小樂看著手上的牙齒印，旁邊還有一圈油。
“有點。”
“那就不是做夢了，你藏的可夠深的，天福山掌教的弟子是什麽概念？老實交代，你是不是還有別的身份，什麽將軍的兒子啊，宰相的孫子之類的。”
“都沒有，我真的隻是個打漁的，不過機緣巧合做了做的弟子。”
辛苗道。
“那也不錯啊，你為什麽不早說。”
陳小樂苦笑道。
“我要是說了，你們也不會信吧。”
“那倒也是。”
辛苗突然想到什麽事情一樣問道。
“接下來你不是要迴天福山吧？先說好，那地方我去不了，到時候妖命難保。”
陳小樂搖頭道。
“不去天福山，我們去師父那裏。”
“青流不就在天福山嗎？”
“不是大師父，而是師父那裏。”
辛苗沒聽懂，張大了嘴道。
“啊？”
陳小樂現在懶的解釋，拿起筷子道。
“快點吃，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老板這時將麵送了上來，上好的豬肉切成細絲，然後和辣椒一起炒製做成澆頭，麵煮的剛剛好，熟而不爛，兩者混合在一起後的味道隻能用美味來形容，就連陳小樂都暫時放下了心裏的思緒，連麵帶湯吃了個幹淨。
結完帳後不再停留，陳小樂帶著辛苗到了天祿觀的門前，看著上麵失去鎏金的牌匾道。
“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