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小樂再次到了湖邊,還是老地方,隻不過這次連辛苗身上都帶了個包。


    當陳小樂再次抓到魚時,辛苗已經從包裏拿出了木炭和調料,甚至還有一把剖魚用的小刀。


    “這次弄的魚要是再像昨天一樣難吃,我就把你烤了。”


    麵對辛苗惡狠狠的威脅,陳小樂一臉輕鬆的剖著魚,抹上調料放到火上烤。


    “放心,我昨天是忘了淡水魚是沒味道的,以前都是抓的海水魚。”


    說話間他將魚翻了個麵,再次對著辛苗道。


    “就這樣隔一會就翻次麵,我到水裏遊一圈迴來就可以吃了。”


    辛苗舉起爪子表示,保證完成任務,陳小樂又迴到水中,今天他要試著遊到遠處的一條花舫邊,算是為下一次行動做準備。


    開始的一段他遊在水麵上,離花舫還剩一百米時才沉到水中,從水底接近,沉下去的一刻他像是又迴到了漁村,和吳全德在海裏遊泳,阿青坐在船上他們,陳小樂的身體不再感到寒冷反而有些溫暖。


    等到了花舫下麵時,他悄悄的從陰影中冒出頭,觀察著花舫的結構,想像著從哪裏下手能夠安靜而迅速的爬上去。


    在水中呆了小半個時辰後,寒意再次籠罩過來,陳小樂一吸鼻子沉入水中,向著岸上那一點小小的亮光而去。


    等他上了岸手上又多了兩條魚,而放在炭火上烤著的魚隻剩下一根魚骨。


    “知道一條魚不夠吃,我又抓了一條。”


    辛苗嘿嘿一笑,小爪一伸就把那條魚骨拍飛,抓著作為簽子的木棍道。


    “還是你了解我,快點把魚弄好,剛吃了個半飽。”


    陳小樂蹲下剖魚,嘴裏也不閑著。


    “怎麽樣,陳氏烤魚不錯吧。”


    辛苗討好的道。


    “沒說的,辛府第一。”


    陳小樂手上一慢,抬起頭道。


    “什麽叫辛府第一。”


    “笨,當然是辛府裏麵沒人能比,出了辛府就不好說了。”


    “你吃了我的東西就不能好好誇幾句嗎?”


    辛苗臉色一正道。


    “不能,我不會為了一條魚違背良心,哎,你怎麽不剖了?好吧,如果你把兩條魚都給我,陳氏烤魚就是天下第一。”


    陳小樂剖好魚上好調料往火上一架,嘴裏狠狠的道。


    “撐死你。”


    辛苗隻是拍了拍肚子作為迴應。


    到第三天做正事,辛苗還是背了個包,到了地方後打開道。


    “小樂,你上了花舫把這件衣服換上。”


    陳小樂看到包裏居然是件道袍,用油紙包著,看上去十分老舊,很多地方都有磨損的痕跡,領口尤為嚴重。


    “你讓我在花舫上穿件道袍?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嗎?”


    辛苗奇怪的看了看包道。


    “是件道袍嗎?我看不見它。”


    陳小樂立刻明白過來,這就是上次肖友尋穿過的衣服,能夠隱藏氣運,他拿起來道。


    “原來你已經拿到手了,怎麽不早說。”


    “你又沒問。”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


    辛苗放下包後看了看四周道。


    “你不是說給木無雙留了記號嗎?怎麽還沒看見她。”


    陳小樂正重新將道袍包好,聽到辛苗的話抬頭道。


    “不急,時間還早。”


    “早什麽?隨便準備一下時間就過去了。”


    聽它這麽一說,陳小樂也有些著急,實在不行就自己一個人去。


    就在這時遠處劃來一艘小船,到了岸邊船家將鬥笠一摘,露出木無雙的臉來。


    “你怎麽去哪裏都帶著貓?”


    辛苗冷哼一聲。


    “多管閑事。”


    有本事你就直接說出來,光對我一個人說有什麽用,陳小樂苦笑道。


    “老家的規矩,帶貓吉利。”


    木無雙偏頭想了一下,似乎沒聽過哪裏有這個規矩,不過她去的地方也不多。


    “那你上花舫的時候也帶著嗎?”


    “不用,留在你的船上就行。”


    “也行,我看了你留的記號就過來了,還不知道計劃是怎麽樣的。”


    陳小樂指著遠處的花舫道。


    “你將我送到花舫附近,我再遊過去。”


    木無雙驚訝的問道。


    “遊過去不冷嗎?而且衣服打濕後也不利於行動。”


    陳小樂擺擺手道。


    “這個不用擔心,你隻需要做好接應。”


    木無雙不是個多話的人,點點頭道。


    “時候也差不多了,上來吧。”


    等到陳小樂和辛苗上了船,木無雙將小船向著花舫劃去,路上說道。


    “你運氣真好,我剛才看見世子帶著手下上了岸,不知道做什麽去了。”


    陳小樂心想這哪裏是運氣好,明明得到沈千秋的提醒,早就做好了準備,不過他不打算讓木無雙知道這層關係,所以隻是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木無雙的船很快就到了花舫的外圍,再進一些就不利於陳小樂下水。


    不等船停穩,他就滑到了水中,木無雙輕聲道。


    “注意安全。”


    陳小樂做了個手勢表示沒問題,接著潛入水中向著花舫遊去,等到了附近他本想照著預想的那樣在船的陰影處再露頭,誰知淹沒在水麵下的船身居然遍布尖刺,冒然遊過去肯定會被紮傷。


    好在他的水性不錯,加上身上的皮衣使的身體在水中更為靈敏,所以在感覺到尖刺的存在後立刻停了下來。


    花舫一直在動,陳小樂也隻能跟著,但是尖刺讓他無法好好上船,眼看著就要憋不住氣了,好在旁邊經過一艘花舫,陳小樂從它的下麵冒出來換了口氣後馬上潛入水中。


    這次換氣讓他有了靈感,陳小樂沒有再跟著花舫遊動,而是計算出它的行動軌跡後先一步到了旁邊的花舫上等待,等到世子的花舫接近時,他一躍而起將手搭在了船尾的陰影中。


    確定船後沒人,陳小樂手臂用力翻身上了船,接著趴在地上像狗一樣抖動,等到摸上去沒有多少水後才將道袍穿上。


    這艘花舫也有三層船樓,從外麵看上去雖然都亮著燈,但有樂聲傳出來隻在第一層。


    陳小樂先通過氣運查看一番,發現這艘花舫在結構上和另一艘花舫差不多,但是一層相同的位置沒有密室。


    為了節省時間,他決定從二樓開始查看,用著木無雙教授的手法,陳小樂靈活的上了二樓,感知到裏麵沒人後他才翻身進去。


    突然明亮的光線讓陳小樂有些不適應,他眯上眼睛等了一會才開始行動,整個二樓的結構其實很簡單,類似大廳的空間裏麵環形放著桌椅。


    這些桌椅雖然被收拾的一塵不染,但是在陳小樂看來有一種陳腐荒蕪的感覺,就好像很久沒有用過。


    確認二樓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後,陳小樂來到了三樓卻看到一扇門,一扇普通的木門,出現在哪裏都不奇怪,但是出現在這裏就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有二樓做比對的情況下。


    陳小樂照例感知了一下,發現裏麵沒人後直接去推門,誰知道推開了,他愣了一下後看到裏麵昏暗無比,隻有房間深處亮著一盞油燈。


    不對啊,從外麵看不是和二樓一樣明亮嗎?陳小樂想了一下後還是決定走進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跨進門往前走了幾步,正想打量一下環境,門後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咦,難道是風嗎?”


    陳小樂嚇了一跳,連忙轉身就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站在門後,臉色像沒有血色般煞白,要是不動不說話肯定會被誤認成死人,她說完話後將門輕輕的關上,然後向著陳小樂走來。


    看來是躲不過了,陳小樂正想怎麽麵對她的盤問,卻發現女子眼中的焦點其實不在自己身上,而是房間裏麵的那張桌子。


    難道她看不見我?陳小樂試著向旁邊讓開位置,女子就和他預料的一樣徑直走了過去。


    她真的看不見我,陳小樂見女子舉手投足間又不想瞎子,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女子是妖。


    這個發現讓陳小樂汗毛直豎,任誰也不會想到世子的花舫上會有隻妖,要不是辛苗偷到了道袍,隻怕這次又會無功而返。


    不過現在就不同了,陳小樂知道女子不能看見自己,當然不會放過機會,他跟在女子後麵來到桌前,油燈下放著紙墨筆硯,還有一封攤開的信。


    陳小樂的注意力立刻被信吸引了過去,當看完信裏麵的內容後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原來這封信又是廖邦定寫的,但是裏麵的內容可不是什麽風花雪月,而是說沒有促成肖辛兩家的聯姻,想問世子下一步該怎麽做。


    信中一口一個下官,充滿了諂媚,要知道刺史是一州最大的官,通常都是由皇上親自指認,對朝廷可謂忠心耿耿,但是從這封信來看,說廖刺史效忠的是世子都有人信。


    黑衣女子看完信折好後起身,來到房間邊上的一排櫃子前,打開其中的一個格子後將信放了進去,然後坐在桌前開始寫信。


    陳小樂知道等她寫完,廖刺史一封有關於風花雪月的信就會出爐,他懶得看那些東西,來到櫃子前,輕輕的打開剛才女人打開過的那格,見到裏麵的折好的信紙不下十封。


    他心中暗喜,知道找對了地方,正想取一封出來,手中的格子突然一頓,接著發出輕輕的鈴聲。


    聲音雖小落在陳小樂的耳中卻分外刺耳,黑衣女子立刻站起來道。


    “我就說風不可能有那麽大,原來真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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