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樂心中一震,開口說道。


    “要你偷信的人難道是世。”


    他的話還沒說完,木無雙已經打斷道。


    “你最好是想清楚再說,有些話出了口可就收不迴去了。”


    陳小樂咽了咽口水道。


    “好吧,我承認拿了那封信,不過已經燒掉了。”


    木無雙看了他一會後搖頭道。


    “我不相信,你剛才說沒有看過信,既然沒看過信又怎麽會想到要燒掉。”


    關於這一點陳小樂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的,他攤開手道。


    “我承認把油紙拆掉了,見到信封上麵寫著刺史大人的名字後就知道犯了大錯,所以燒掉了。”


    木無雙還是不願意相信他,將雙手叉在胸前道。


    “你最好是將信交出來,我保證不會告訴別人是你拿的。”


    陳小樂苦惱的撓撓頭道。


    “我真的燒了,你要是還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去那堆灰埋藏的地方,到時候你聞聞就知道了。”


    木無雙想了一下道。


    “就這麽說定了,遲點我會去找你。”


    說完起身要走,陳小樂攔住她道。


    “就這麽走?還沒告訴我辛燕在哪裏了?”


    木無雙第一次露出狡黠的笑容道。


    “她不是正在裏麵欣賞歌舞嗎?”


    陳小樂本能的迴頭看了一眼,見到艙門緊閉,心中升起一股被騙的感覺,他轉迴來想再找木無雙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個時候陳小樂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他連忙跑迴去推開艙門,一眼看見辛燕正坐在桌後和張姐姐聊的正歡,心中的石頭才算是落了地。


    “這位公子,你到底要不要進來?”


    聽到身旁傳來的聲音,陳小樂連忙對著站在門後的婢女道。


    “進來,我當然要進來。”


    說完進了屋將艙門關好,毫不在意身後那位負責開關門的婢女翻著的白眼,徑直走到辛燕身後悄聲道。


    “你剛才幹什麽去了?”


    辛燕迴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


    “那你又幹什麽去了?”


    “我,我去入廁。”


    “我也是。”


    陳小樂看著她道。


    “為什麽要那個婢女來說你才去,而且還遲疑了一下?”


    辛燕臉一紅道。


    “女人家的事問這麽仔細幹什麽?


    陳小樂著急的道。


    “你快點告訴我,很重要。”


    辛燕見他不是在開玩笑,正了正臉色道。


    “那個婢女過來問要不要入廁,而我那個時候不確定需不需要,想了一下後還是覺得去一下比較好。”


    陳小樂哭笑不得的道。


    “就這樣?”


    “就這樣啊,你問這些幹什麽?”


    “不用擔心,沒什麽大事。”


    辛燕突然臉色一變,抓住陳小樂的手道。


    “不會是那個殺你的人又來了吧?”


    陳小樂很自然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


    “沒有,在這裏行兇也要先看看誰是主人。”


    辛燕還想再問,一旁的張姐姐突然歎了口氣道。


    “你們的感情真好,又讓我想了那口子還在的時候。”


    辛燕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正牢牢的抓著陳小樂的手,她臉上立刻紅的像要滴出血來,立刻鬆開手後不依的道。


    “張姐姐欺負人,你和良小哥的關係不是也挺好嗎?”


    張姐姐看了良小哥一眼道。


    “他還年輕,早晚會離開我的。”


    良小哥一聽這似乎是個表忠心的好機會,立刻跪下來道。


    “姐姐,小良子在這裏發誓,如果離開你就天打五雷轟。”


    張姐姐不耐煩的一揮手道。


    “胡亂發什麽誓,快點起來。”


    等到良小哥起來後,她又道。


    “我們之間的關係不過是各取所需,以後這種話就不要說了。”


    良小哥答應後退到一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辛燕覺得氣氛有點沉悶,拉過張姐姐看向場中的歌舞,陳小樂有自己煩心的事,能讓他安靜會正好。


    這種相對的安靜一直保持到換曲,樂師再次演奏時換成了一首充滿了殺伐之氣的曲子,先是琵琶調兵,雜而不亂,後是鼓點如雨,勇往無前,接著是古箏亂奏,兩軍相接廝殺在一起。


    陳小樂猛的抬頭,見到艙內已經多了一個中年文士,此時正在抱拳對著請來的各位老板打著招唿,舉手投足間氣度從容,像是身居高位,這位莫非就是世子?


    正想著那人已經走到近前,一拱手道。


    “二位想必就是張當家和辛當家,以女子之身撐起一片產業,薛某佩服。”


    辛燕和陳小樂一樣不知道來人是誰,正猶豫間,張姐姐已經站起來道。


    “聽聞王府有位叫薛安文的客卿智勇雙全,經常替王爺出謀劃策,號稱王府之下第一人,想必就是閣下吧。”


    “不敢當。”


    薛安文嘴上雖說不敢當,但是神態動作卻像是受之無愧,他又一拱手道。


    “薛某還有事要辦,稍後再來招唿。”


    說完又向著向一桌走去,等到把所有桌子都走完,他又迴到了開始的地方,一拍手將樂師舞伎都遣下去後才道。


    “各位,今天世子設宴款待,本應親自前來,奈何實在分身乏術,隻能派小人前來招唿,還請見諒。”


    在座的都是人精,知道所謂的分身乏術不過是要陪上一層的客人,自己這一層還不夠格,都很識趣的說著不敢。


    薛安文看起來很滿意眾人的表現,負著雙手點點頭後道。


    “既然如此,薛某就不客氣了,這次設宴隻為一件事,那就是勞軍。”


    這話一出船艙裏就像油鍋裏落了一滴水,炸開了鍋,那些商人開始坐的時候就是熟悉的人坐一起,這時候更是分成了不同的小團體,就連辛燕也和張姐姐一起說起來。


    要知道一個李駒歡雖然是世子,但是他不能插手軍事,更不要說勞軍了,這要是皇上知道可是重罪,也難怪這些商人驚訝。


    薛安文也沉得住氣,等了小半個時辰才開口道。


    “想必各位奇怪我們的世子為什麽想到勞軍,其實很簡單,國庫連連征戰難免空虛,他不過是想為皇上分下憂。”


    那些商人沒一個敢說話,薛安文等了一下後又道。


    “而且這次勞軍所需,世子都會按市價從各位手上收購,這可是樁大買賣。”


    聽到有生意可做,有人大著膽子道。


    “請問薛先生,世子這次勞軍可有皇上許可?”


    薛安文臉上閃過一絲陰霾,將那人的樣子記在腦中後道。


    “沒有,但是各位放心,奏折已經呈上去了,這種利國利民的事情皇上一定會批準的。”


    那人又道。


    “既然如此,還是等皇上批準後我們再做吧。”


    薛安文冷笑一聲道。


    “李老板,你要是不想做這單生意可以走,薛某絕不挽留。”


    李老板也幹脆,起身就走,不一會就聽到船槳劃水的聲音。


    薛安文再次拱手道。


    “還有哪位老板不想做這單生意的可以馬上走,還是那句話,想走的話薛某絕不挽留,不過我也要提醒各位,這可是筆大買賣,值得好好考慮。”


    眾人再次議論起來,張姐姐不屑的道。


    “什麽大買賣,不過是想拖我們一起下水而已。”


    辛燕問道。


    “張姐姐,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張姐姐壓低聲音道。


    “現在孟京城的那位大人物生死不明,別的州都出現了異動,揚州又怎麽能置身事外,肯定也想要分一杯羹。”


    “那照你的意思,我們要參與嗎?”


    “這種事得到好處的都是上麵那些人,我們又能分到多少,還不如靜觀其變。”


    辛燕想了下道。


    “但是我們這樣走的話,以後生意上應該會受到打壓吧。”


    張姐姐無所謂的道。


    “不過是一時而已,等到孟京那邊有了結果,那些大人物會很忙,隻怕早就忘了我們。”


    辛燕點頭道。


    “我聽你的。”


    這時又有些人站了起來,張姐姐也帶著辛燕站起來,跟在那些人身後出了船艙,周圍早有小船在等候。


    上了船後,陳小樂迴頭再看了一眼,現在那封信已經變成了一根刺深深的紮在了心裏,讓他沒有精力去管別的事情。


    湖上夜露深重,連劃槳的人都有氣無力,好不容易上了岸眾人正想走,身後傳來沈千秋的聲音道。


    “前麵的可是張當家和辛當家。”


    陳小樂迴頭一看,沈千秋正站在一艘正要靠岸的小船上招手,他迎了上去等到小船靠攏過來時,將沈千秋接到岸上道。


    “沈老,你怎麽也來了,世子的宴會已經結束了嗎?”


    沈千秋冷哼了一聲道。


    “還沒結束,隻不過老夫不想再待了。”


    張姐姐這時也走了過來道。


    “看來沈老也不想參與進去,你這一走大家豈不是都要走?”


    沈千秋無奈的笑笑道。


    “你看我身後還有小船跟過來嗎?商人還是以利益為重。”


    辛燕這時也走了過來道。


    “話是這樣說,但是風險也太大了點。”


    “惜命可賺不了大錢。”


    沈千秋將手一揮道。


    “這裏涼,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邊走邊說吧。”


    張姐姐和辛燕讓開一條路,讓沈千秋走在前麵後,眾人才跟在後麵而行,馬車又跟在眾人的後麵。


    走了一段後沈千秋歎口氣道。


    “這件事也不知道揚州王有沒有參與進來,要是沒有隻怕會被世子所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九州遇鹿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天苟舀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天苟舀月並收藏九州遇鹿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