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顏色變灰,陳小樂心中一喜,注意力更加集中,想進一步讓棋子變成白色時,眼前突然一花,看到的東西都變得模糊起來,棋子也變成了黑色。


    “不要勉強,初次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不錯了。”


    平山老人安慰了一句,等到陳小樂精神好了一些,接著道。


    “從今天開始我會教你這些碎片真正使用方法。”


    “不是挖出來扔在一邊嗎?”


    “挖出來是為了不對身體造成傷害,你不會以為碎片隻有傷害沒有別的用途吧?”


    陳小樂眨了眨眼睛,平山老人看起來總算正常了,不是模模糊糊渾身像長滿了刺。


    “能有什麽用,印象裏差點要了我的命,你懷裏就是另一個受害者。”


    平山老人笑著摸了摸小狐狸,惹得小東西動了動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


    “天下萬物都有命數,它的命數到了無法更改,你的命數到了卻被我改了過來,所以你說有什麽用?”


    陳小樂心中一動,追問道。


    “你的意思是有了碎片就可以改命?那我怎麽還是這麽窮?”


    “臭小子,你以為命數是地上的野草,想怎麽弄就怎麽弄嗎?那需要時機以及自己去把握。”


    “那時機怕是不會來了,這次上戰場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迴來。”


    平山老人伸手將棋盤上的棋子收了迴來,隻留下陳小樂的一枚。


    “眼光要看得寬看得遠,也許這就是時機。”


    陳小樂將那枚棋子拿在手上,心思轉動間顏色已經變成了灰白色,他好玩的兩掌一拍,棋子立刻變成了一張圓餅,又拿來套在手指上就像戴了指套。


    “所以你打算教我怎麽運用碎片,好抓住即將到來的時機?”


    平山老人輕輕的點了點頭,陳小樂接著道。


    “如果這次時機還是沒到了?”


    “時機就像水,你不動它不動,每天規律的生活很難有改變。如果你一直呆在這個地方,我自然不會教,但是這次你要出門了,而且是遠門,那樣的話時機出現的機會就多了很多,我自然要你有所準備。”


    “也許你說的對,時機就要到了。”


    陳小樂已經將手指都套上了指套,灰白的顏色顯得格外冷漠,他抓握了兩下道。


    “現在才教會不會遲了點,畢竟我明天就要走了。”


    “命數講究緣和悟,就像你現在已經能夠將棋子做到這種程度了。”


    “這種東西有什麽用?就算能把它變成一把劍也帶不出去。”


    “你說的對。”


    平山老人拿起一把棋子握緊,鬆開時棋子已經變成了一個整體,接著在他雙手活動下,那塊石頭開始變幻著各種形狀,最後再次一握之下,石頭又變成了棋子。


    “但是在這裏做的事情並非沒有意義,當你在這個空間對石頭應用的越熟練,出去後對於天地間的命數感知的也越多,到時候甚至能改變它。”


    陳小樂精神一振,空揮了兩拳道。


    “好,為了改變命運,我們從哪裏開始?”


    “不急,這其實是對精神的一種磨練,今天你能夠做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太激進會對精神造成負擔,隻會不進反退。”


    “那現在做什麽?”


    平山老人指了指棋盤道。


    “陪我下棋。”


    “我不會。”


    “放心,我會教你,下棋可以讓你的心境放平和,對於精神有好處。”


    陳小樂無奈的點點頭道。


    “好吧,那就下吧,該怎麽開始。”


    平山老人微微一笑,就像隻老狐狸,一個人下棋總是沒有兩個人下有意思,這次他終於將陳小樂拉下了水。


    而陳小樂在聽著平山老人講解規則時,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事情,但又想不起來。


    直到下完了一局棋他才想到,斜月七星袍的事情還沒說,隻可惜時間已經過的差不多了,隻能等下次再問。


    第二天陳小樂從床上爬起來時天已經大亮,隨便收拾了下來到門外,迴頭看了看後輕輕的拉上房門,走了幾步又轉身找了根草繩將門拴起來,又將門前的空地打掃幹淨,雖然這個地方隻是村外的一間廟宇,好歹也生活了這麽多年,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做完這一切陳小樂才趕到村頭,那裏已經站了不少人,少部分是被征的青壯年,多部分是來送行的。


    天威朝尚武不錯,但是人總是有離別之情,看著家人要遠行,場麵還是有些壓抑。


    陳小樂嘴裏嚼著幹糧遠遠的站在一邊看著,沒人給他送行就隻能看看熱鬧,人群中開心的人不多,陳大生算是笑的最開心的一個。


    他不斷的在人群中穿梭,摸摸這個人的包裹,拍拍那個人的肩膀,有時還會說上幾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陳大生是這群人裏麵領頭的,其實連上戰場的資格都沒有。


    陳小樂呸的吐了口痰,想想開始得到消息的時候還怪吳全德沒有早點通知,看來自己比陳大生也好不了多少,他幹脆轉過身看村外的景色,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看了。


    這時候的稻田裏麵已經金黃一片,低垂的稻穗被風一吹左右搖晃,引起波濤一片,就像海麵,隻不過一個是金色一個是黑色,一個給人希望一個給人寧靜。


    陳小樂沒有田地,都是到海裏討生活,看到連片的金色波濤,他突然想看海,隻可惜從村頭看不到,不知道還要多久才出發。


    他正準備找人問問,陳大生已經一搖一擺的走到村頭的磨盤前,在旁人的幫忙下爬上去後,喘了口氣道。


    “時辰到了,我知道各位舍不得,但是為國效力刻不容緩,還是出發吧。”


    說完他拿出名單來,每念到一個名字,那個人就走到他身前排隊站好,陳小樂的名字在中間,人也就站在了中間,前後兩人都比他高大,正好不用看陳大生。


    村子就那麽大,被征的人其實並不多,陳大生很快念完了名單,確定沒有少人後當先向著縣城走去。


    這群人不是去打仗,走起路來懶懶散散,加上還有送行的人混在裏麵,整支隊伍拉得老長,陳小樂遠遠的吊在後麵,邊走邊看。


    正走的無聊前麵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輛馬車分開眾人從路中間穿過,惹來罵聲一片。


    那輛馬車陳小樂認識,正是吳全德常坐的那輛,他站在路邊等車停,誰知道馬車徑直從他身邊跑過,留下一片灰塵和呆愣的陳小樂。


    看來不是找自己的,陳小樂苦笑著搖了搖頭起步想走,馬車轉了個圈又迴來了。


    在陳小樂身邊剛一停下,就從裏麵出來一個人,一掌打在車夫的頭上道。


    “沒眼力的狗東西,剛才要不是我叫一聲又要錯過了。”


    車夫頭上挨了一下頭暈腦脹,連滾帶爬的下了車,跪在陳小樂麵前哭喪著臉道。


    “陳爺,你就原諒小的吧。”


    陳小樂嚇了一跳,長這麽大隻有他拜人哪有人拜他,正要伸手去扶,吳全德的聲音從車上傳來道。


    “小樂,就是他貪玩壞了你的事,說吧,怎麽懲罰他,是砍手還是斷腳。”


    原來是這麽迴事,陳小樂看那個車夫比他還小一點,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跪在地上全身發抖,估計是嚇得。


    “沒事了,你起來吧。”


    幾個念頭在心頭閃過,陳小樂最後還是決定還是算了,揮了揮手後向著遠處的人群走去,他們都停在路邊,眼裏透露著好奇。


    陳小樂邊走邊想著說辭,後麵吳全德已經追了上來,車夫牽了馬車遠遠的跟著。


    “這事真就這樣算了?”


    吳全德做了一年捕快,體形不見消瘦,反而又胖了些,慢跑幾步就有些喘,他追上來後迴頭看了一眼,確定車夫離得有些遠,這才壓低了聲音道。


    “不能算還能怎麽辦?又改變不了什麽。”


    陳小樂放緩了腳步,看到吳全德穿著公服,腰間也帶著刀,奇怪的問道。


    “你今天當班還跑這麽遠,沒問題嗎?”


    “沒問題,我今天本來就被安排來接你們這些人,所以為了安全出城遠些也是正常的。”


    “安全?”


    陳小樂看了看四周,道路兩邊都是野花雜草,連個大點的動物都沒有。


    “這個時間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吳全德知道他誤會了,用不比剛才大多少的聲音道。


    “不是那些,縣裏剛收到公文,要我們提防流匪。”


    “流匪?流動的匪徒?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那些匪徒到處跑,誰知道有沒有到我們縣,聽說鄰縣已經出了幾起攔路搶劫,雖然還不能確定是不是流匪做的,縣令大人還是要我們保持警惕,連我在內已經發出來幾拔人了。”


    陳小樂點了點頭,用手指捅了捅吳全德的肚子道。


    “縣令大人的安排沒錯,不過就你這樣的,一個人來有什麽用?”


    “去去去。”


    吳全德打掉陳小樂搗亂的手,從身上拿出一個圓柱形的東西道。


    “你當咱們縣裏養著軍隊啊,我隻是探路的,要是有危險就點燃這個,自然有人來接應。”


    陳小樂一把拿了過來,翻來覆去的看了幾下道。


    “這不就是過年放的煙花嗎?”


    “你懂什麽。”


    吳全德連忙搶了迴來,像寶貝一樣收到懷裏,正想教訓陳小樂幾句,就聽到啪的一聲,遠處的天空出現一個白點,比天上的太陽還要亮,隻是轉瞬即逝。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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