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華並不意外,江屯之地有靈石礦脈,知道的人不少,隻要能活著從迷霧中走出去,都會被龐大的仙氣所籠罩,自然得知此處有靈石礦脈。


    “原來如此。趙大人,你等風塵仆仆趕來,不妨在此先住下,待府君之人來了,再一齊去尋找靈石礦脈,金某定當配合,如此可好?”


    口說無憑。


    光趙錢李一張嘴,金光華不可能將江屯之地裏多年的努力,拱手相讓。


    事實上,江屯之地的靈石礦脈,說是礦脈,但早已被各方勢力切割,各自占了一小半。


    金光華坐著紋絲不動,甚至還奉茶都沒有,語氣平淡,卻給人一種被冷漠對待,蔑視的感覺。


    金光華其實已經很克製了,若不是趙錢李人多,且各人修為不俗,金光華才能忍著不動手,不然趙錢李幾人,現在可能墳頭草都一丈高了。


    江屯之地,是個肥地,每年想來江屯之地分一杯羹的,多如過江之鯽。


    但大多數都被攔在迷霧之中,孤獨中老死,偶爾幾個僥幸的,找到金光華的所在,也被金光華輕易鎮壓,當場滅口,有時都不用金光華多說,門口外的葫蘆妖胡魯騰就將事情辦得幹淨利落。


    趙錢李黑沉著臉,同樣麵露不悅,說道:


    “金大人,靈石礦脈開采需要時間和篩選,柳府君那兒來人,亦是直接收取靈石,迴去登記造冊。敢問金大人,為何不與本官直接前去礦脈之處?可是開采有困難?”


    趙錢李才不會傻傻地被金光華困在這兒,在這兒等再久,也等不來靈石。


    畢竟,江屯之地,就沒一個善茬。


    其實,就算金光華不願意幫忙,趙錢李也無所謂,本來就不指望金光華,但同為仙官,最好能不交惡。


    金光華一聽,內心微微惱怒,表麵上卻平靜如初,宛如無風無浪的湖麵,輕拂手中道塵,說道:


    “趙大人,明察秋毫。本官在此值守,江屯之地雖為屬地,然而能力有限,並無法完全掌控此處,至於靈石礦脈,本官倒是有所了解,隻是...唉,難哪!”


    金光華一臉的“心有餘而力不足”,緊緊皺著眉頭,已經在給趙錢李設計挖坑了。


    想了一會兒,金光華決定借刀殺人,將趙錢李幾人送出去,想殺人,在江屯之地,何需親自動手,隻見金光華指了指洞府東邊外麵,故作為難,說道:


    “趙大人,江屯之地苦於迷霧遮眼,卻有大量的靈石蘊含其中,像東邊五裏之外,就有一處靈石礦脈,那兒產出的靈石品質上佳,且聽說含量不少,趙大人豐神俊朗,可率人前往挖礦試試。”


    金光華說的,是江屯之地東邊的牛角潭,原本是一處露天的靈石礦脈,後來挖得多了,又有迷霧積水,就成了一處深水潭。


    潭底仍散發著大量的仙氣,可見裏麵的靈石還很多,但那牛角潭,卻被一個宗門看上了,派了不少強者駐紮在那兒,別說是過去挖礦了,恐怕一靠近,就會引惹來禍事。


    群起而攻之,那是肯定的。


    不巧,牛角潭的勢力,剛好與金光華不和,隻要趙錢李前去,誰生誰死,到最後賺到的人,都是金光華。


    穩賺不虧。


    趙錢李鬆了一口氣,知道靈石礦脈在哪就好,有沒有金光華,並不重要。


    靈石嘛,誰都不會嫌多,見了靈石,各憑本事,搶就行了。


    趙錢李站起身子,先是作揖施禮,也不急著走,說道:


    “金大人,大人久居此地,想必熟門熟路,何不指點一下本官,為本官帶帶路?”


    趙錢李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金光華這人,哪兒請得動。


    果然,金光華卻是笑了,搖了搖頭,拒絕道:


    “趙大人,非金某不願,而是身子欠佳,且府上尚有要事處理,今兒就不陪趙大人前去了。若趙大人到了牛角潭,未能尋到靈石礦脈,大可迴來向金某問責,到時金某任由趙大人處置。”


    迴來?問責?


    那也得有命才行。


    金光華看向趙錢李的目光,不由帶了一絲憐憫,這年頭貪心的人太多了,主動來送死,金光華自然得送趙錢李一程。


    話說到這,趙錢李不再耽擱,帶著人,轉身而去,隻留下一句,


    “多謝金大人指路,趙某去去就迴,真得了靈石礦脈,定有厚報。為金大人上表請功,不在話下。”


    趙錢李帶著上官瑩、李禮魚幾人,走出了洞府。


    一出洞府,門口瞬間就結滿了葫蘆藤。


    這是金光華吩咐胡魯騰,下了逐客令。


    趙錢李麵不改色,領著各人走了一段路,身後的白缺坤忍不住說道:


    “大人,剛才太客氣了,就該讓本座一把火燒了那個牛鼻子老道,那人忒會擺譜了,占著茅坑不拉屎。”


    白缺坤生性衝動,嫉惡如仇,若不是趙錢李在,金光華的態度,就足夠白缺坤殺他上百遍了。


    “阿坤,莫要生事,我等前來,是來找靈石的,並非結怨。況且,金大人亦是大寧仙官,同為一品,本官豈能隨意攻伐?”


    趙錢李說了白缺坤幾句,然而也知道無濟於事,白缺坤這家夥,隻會左耳進,右耳出,壓根沒放在心上。


    趙錢李又看向林中鳴,問道:


    “先生,那金光華所說的,東邊牛角潭方向,是否真的有靈石?”


    其中有貓膩,甚至是陷阱,這個不用問,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肯定會有。


    金光華就不像一個好人。


    趙錢李現在就怕白忙一場,跑到牛角潭,吃盡陷阱,結果什麽都沒撈著。


    林中鳴聞言,撲了撲背後的雙翼,鼻子嗅了嗅,麵色沉重,說道:


    “大人,那邊是有仙氣溢動,但很奇怪,時多時少,像是仙氣有封印似的。”


    林中鳴懷疑東邊可能設下了十死無生的陣法,不然哪來這麽詭異。


    趙錢李點點頭,這就行了,隻要有靈石,來都來了,總得一試,管它是龍潭虎穴呢。


    又不是在金光華手裏虎口奪食,無須有任何顧忌。


    “走,過去看看,大家小心謹慎些。”


    趙錢李不想杞人憂天,到了牛角潭再說,萬一事不可為,退走也不遲。


    一行六人,緩緩而走,過了三個時辰後,趙錢李等人在迷霧深處,來到了金光華所提及的牛角潭邊緣。


    一靠近,林中鳴神色異常興奮,伸手指了指前麵,說道:


    “大人,是靈石,不會有錯,那水潭內有靈石,這仙氣濃鬱程度,恐怕還在螺崗山的靈石礦脈之上。”


    林中鳴一臉大喜,騰空而起,就想飛過去,想仔細定位一下靈石的位置。


    然而,林中鳴剛飛出十來步,一道寒光閃過,直朝林中鳴殺來。


    劍氣如虹!


    是劍招。


    不弱於上官瑩出手的劍招。


    此地有劍修?


    難道這靈石礦脈的附近,有劍修的洞府,然後主人正在洞府內,將趙錢李幾人視為不速之客?


    “先生,小心!”


    趙錢李趕緊喚出山神鼎印,想要救下林中鳴,這蟬妖的戰力不行,但天賦了得,有探寶尋珍之能。


    “山神鼎印,鎮壓!”


    趙錢李祭出了山神鼎印,仙光奪目,蘊含一鼎之力的山神鼎印在諸多功勞的滋養之下,隱隱有朝著紫蒙子母鼎進化的趨勢。


    “轟!”


    劍氣擊打在山神鼎印之上,被大部分消融了,可惜仍有劍氣籠罩到林中鳴。


    “噗呲!”


    以林中鳴的修為,根本無法抵擋,瞬間就被刺中了左臂,一下子有一條手失去了戰力。


    “先生,你沒事吧?”


    趙錢李仙力附足,飛起接下倒飛的林中鳴,發現林中鳴一身是血,染紅了衣襟,不禁皺眉詢問。


    “嗬,大人,屬下無能,還死不了,讓大人擔心了。大人,此地不對勁兒,有大危險。”


    林中鳴身為蟬妖,翅膀才是林中鳴的要害,失了左手,戰力折損三成,但還要不了林中鳴的小命。


    林中鳴話音剛落,不等趙錢李多說,那牛角潭附近,就有了動靜。


    隻見潭前,一群亂石之中,突然現身出來十幾人,皆手持兵器,有飛劍縈身,有手持雙斧,背掛長槍,修為不俗。


    “你等何人?膽敢擅闖我靈溪宗,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麽?”


    說話的人,是剛才出劍傷了林中鳴的劍修,名喚卓劍越。


    靈溪宗乃仙門,但不大,宗門內有容乃大,各種雜修都有,甚至妖精也能拜入宗門之內,前提是足夠強大。


    靈溪宗看上了這牛角潭的靈石礦脈,曆經廝殺,已經在這兒開采靈石有一段時間了。


    而劍修卓劍越則是今天當值的人,當趙錢李幾人一出現,卓劍修就發現了。


    等到林中鳴想靠近,卓劍越才貿然出劍偷襲,可惜未能斬殺林中鳴。


    在卓劍越看來,趙錢李這夥人,肯定又是腦子進水,踩過界的人,死不足惜。


    趙錢李氣不打一處來,羞怒寫在臉上,喝道:


    “本官大寧南街山山神趙錢李,奉朝堂之命,調動至此,接掌牛角潭,你等又是何人?為何無故傷本官下屬?”


    主打的就是一個占理。


    反正趙錢李張口就來,官字兩個口嘛,先假傳調令,讓眼前的人以為是換了一個新來的仙官。


    至少,在大寧之內,仙官是表麵上各屬地之主,這是不爭的事實。


    果然,卓劍越一聽,內心穩了穩,卻沒打算讓步,飛劍沒有入鞘,隻是淡淡地說道:


    “大寧的仙官?金光華那蛀蟲死了麽?趙錢李?沒聽說過。你等走吧,此乃我靈溪宗的地盤,念你等初犯,不與你等計較,再不走,休怪卓某劍下無情,不客氣了。”


    大寧的仙官,在江屯之地,可不好使。


    至少在靈溪宗這,卓劍越等人才不買帳呢。


    要是趙錢李幾人還敢囉嗦,卓劍越幹脆喚劍殺了,那又有何妨?


    世間修士,誰不知道大寧的仙官不是在招聘,就是招聘的路上。


    鐵打的屬地,流水的仙官。


    “放肆!大人麵前,出言不遜,按罪該死!”


    “八兩,一起上,合擊之術。”


    半斤很氣,林中鳴受傷,算是過了底線。


    他們投奔了趙錢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豈能讓卓劍越在趙錢李這兒,各種囂張?


    “好咧!半斤,砸死他們。”


    八兩手腳一晃,紛紛現出本體,變成石手石腳,接著縮起頭顱,往地上一卷,化作石球,像隕石降臨砸了過去。


    首當其衝的,便是劍修卓劍越。


    半斤也跟著動了。


    半斤伸手,手中多了一把石劍,握劍在手,猛地一個跳斬,砍了過去,叫道:


    “你等無禮之人,不識天法,該有此罰,石劍之斬!”


    半斤八兩,一上一下,分兩路朝卓劍越殺去。


    然而這些伎倆,在卓劍越看來,隻是小兒科。


    隻見卓劍越嘴角微微一笑,提劍一揮,祭出一道如浪劍紋,喝道: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你等不知死活,那就成全你們。”


    “劍如水式!”


    卓劍越是劍修,但和劍修上官瑩不一樣,上官瑩修行,專注於飛劍,追求人與劍合一,而卓劍越則追求劍招。


    是兩個路子。


    “轟!”


    僅僅一擊。


    半斤八兩紛紛受挫。


    半斤的石劍,在卓劍越的劍氣之下,裂成一地碎渣,而八兩的石球,更是被一劈成二半。


    “啊!”


    半斤八兩的修為遠遠比卓劍越低,剛才的一劍,已然傷及兩人的本源。


    雖不致命,但離殘廢不遠了。


    卓劍越的一劍,看似華麗無比,然而隻用了八成實力,兩隻怪石精而已,還沒威脅到卓劍越,


    “蜉蝣撼大樹,當知有一死!”


    “滄浪之劍!破!給我死吧!”


    這一迴,卓劍越全力以赴,以劍尖頂住半斤八兩的胸前,放出全力一劍。


    卓劍越是劍修,但並無師門傳承,所有的劍招,全靠自身領悟。


    值守在牛角潭已久,卓劍越悟出來的劍招,偏陰柔兇狠,極其刁鑽。


    隻見一道劍光,自卓劍越而起,快如奔雷,迅若閃電,打在半斤八兩身上。


    “啊啊啊...”


    “大人,快救我們兄弟...”


    “嗚嗚,半斤,我不行了...”


    “八兩,撐住,千萬別碎!”


    半斤八兩乃是石精,一旦本命精髓被攪碎成渣,就會失去靈性,如同死去。


    可惜,半斤八兩始終沒能逃過這一劫,在卓劍越的劍氣之下,被殺了。


    “轟!”


    兩人被劍氣切割,形成無數的碎石,疊堆在趙錢李麵前。


    趙錢李的臉色很難看,這牛角潭,趙錢李要定了。


    加上半斤八兩這筆血債,趙錢李同時記恨上了靈溪宗。


    如今,已不是靈石礦脈的問題了。


    “嗬,米粒之珠,也學他人起舞,大放光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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