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大的狗膽,敢毀了老子的法器,老子絕不會放過你們。”


    說完,賭客催動仙力,附在腰間的一把短刀上麵,刀柄一托,刹那間出鞘,向趙錢李斬了過來。


    寒鋒瞬至,刀光如影!


    趙錢李也怒了。


    這人,哪來的自信。


    憑他的修為,還不夠塞牙縫呢。


    隻見趙錢李悄然用出了蠻牛掌,接住賭客揮來的刀刃,身上的仙力外放,說道:


    “嗬,輸不起?開賭坊,幾點就是幾點,你這樣可就不禮貌了哦。哼!無須我家少爺出手,老子廢了你。”


    刀刃一卷,趙錢李奪過短刀,注入仙力,反擲了過去。


    那賭客壓根就閃避不及,被短刀紮個透心涼。


    “嗚嗚,你...”


    賭客低著頭,望了望不可思議的一刀,最終含恨躺了下去。


    賭坊,又死了一人。


    不過,有趙錢李和許冬夏兩個刺頭,那些賭鬼心中畏懼,紛紛往別的賭桌湊了過去。


    至於出走?不賭?


    嗬嗬,不賭是不可能不賭的。


    身沾賭癮,若是能戒掉,今兒就不會出現在賭坊這裏了。


    賭客一死,賭坊的主子就出來了。


    在賭坊最內側的房間內,走出一人,身穿黑衣,帶著十來個打手,皆是有修為在身的人,但不高。


    “朋友,你來賭坊贏錢可以,但你打死人,這就不好吧。我乃賭坊的管事,今兒這事就算了,請兩位就此離開,兩位的手重,我賭坊賭不起,望見諒。”


    這人名喚賴子狗,乃修行之人,修為已到撼牛者巔峰,可修的卻不是正道,而是吸陰補陽的邪功。


    之所以願意在這兒當一介賭坊管事,打的是這些賭鬼背後的嬌妻少女。


    在賴子狗眼裏,並非賴子狗怕事,而是不想攪了賭坊的生意,求財嘛,這兩人看似惹不起,那不和趙錢李、許冬夏賭,事情就完結了。


    真要動起手來,賴子狗也無所謂。


    開賭坊,豈能怕事?


    趙錢李和許冬夏對視一眼,賭坊都這樣了,居然還不趕人?


    隻說不賭了?


    世間竟有這等好事。


    正中趙錢李和許冬夏兩人的下懷,今兒來賭坊,玩幾把隻是湊巧,真正的目的是尋找出那兩個魔修。


    賭坊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相對魔修,危害太小,不值一提。


    “好!管事的都說了,本少爺沒道理不賞幾分薄麵。賭...的事就算了,本少爺也就見獵心奇,來賭坊看看,放心。隻要你等不招惹本少爺,本少爺不會再鬧事。”


    許冬夏笑了笑,選了一處椅子坐下。


    既不吵鬧,也不走。


    乖巧地配合。


    趙錢李則默默地站到許冬夏的身後,似乎先前發生的一切,跟自己沒關係一般,倒是那賭客的鮮血漸漸地涼了,身子變硬。


    賴子狗聞言,也就鬆了一口氣,這兩人聽勸就好,隻要不搞事,想在賭坊看多久,就看多久,還能增添點人氣。


    “兩位請便!”


    賴子狗也站到許冬夏附近,靜靜地坐著對恃。


    賴子狗盯緊了趙錢李、許冬夏,而賭坊也開始恢複正常。


    越來越多的賭桌圍滿了人,一大堆陷入狂熱的賭鬼將身上能賭的東西,全都掏了出來,各自押了上去。


    過了半炷香時間。


    賭坊之外,有兩人揭簾而入。


    一男一女,但皆身穿男裝,若不是趙錢李眼尖,嗅到了一股夾雜著魔氣的胭脂味,還真難以辯認出眼前的人,有一個是女的。


    魔修?


    到了。


    那兩人一進賭坊,熟門熟路,來到死去的賭客身邊,開始收拾起來,嘴裏卻弱弱地說道:


    “各位老板,今兒這個死的,還是照以前一樣,搬到村西的亂葬崗,運費三文錢。一人一結,老朽兄弟兩個無以為生,恕不拖欠,請老板們當場結算。”


    說完,其中一個身材魁梧些的,伸出一隻黑手,討要三文錢。


    賭坊上下,分分鍾上千兩,甚至更多,是名幅其實的銷金窟,壓根就不會在乎三文錢。


    而魔修討要錢財,也隻是掩人耳目而已。


    魔修想要的,是死去的人那一具身體。


    賴子狗見怪不怪了,賭坊每天都有死人,而每天搬走死人的,正是這兩個,認得出來,有些眼熟了。


    賴子狗沒搭理,一句話沒說,旁邊有眼力見的小廝早就掏出一串錢,扔到魔修的手裏,喝道:


    “去!去!去!”


    “搬了屍體,趕緊滾!莫要將倒黴氣沾染到我賭坊來了。你們兩個,真是見一次,黴運就多一點,晦氣!”


    小廝不耐煩了。


    魔修的脾氣偽裝得挺好,也不發火,反而露出一口大黑牙,寒磣地笑了笑,收下了三文錢,將多的遞還給小廝,說道:


    “嗬嗬,謝謝老板。老板給多了,我兄弟倆不能要,做買賣得講良心。”


    可惜,小廝卻是不接銀錢,反而抬腳一踢,往魔修身上踢去,怒道:


    “滾!你摸過的錢,誰還會要?再在這兒廢話,信不信老子殺了你。哼!搬個死屍,還那般囉嗦,你想找死麽?快滾!”


    小廝發火,魔修眼底閃過一絲寒光,卻沒有翻臉,而是低下頭,和那女魔修對視一眼,開始合力搬運地上死去的賭客。


    還假裝搬得很吃力。


    腳步一走三頓,緩緩地走出了賭坊。


    魔修前腳剛出門,許冬夏就坐不住了,站了起來,說道:


    “今天眼界開足了,此地也沒什麽好玩嘛,走了,走了。迴去了,再遲了,府內要有人嘮叨了。”


    許冬夏一動,趙錢李趕緊跟上。


    畢竟,魔修的去向,也不好跟蹤,萬一魔修也察覺了趙錢李和許冬夏的異常,提前逃跑,換個地方隱藏,到時還有得頭疼的呢。


    賴子狗沒有阻攔趙錢李和許冬夏,當趙錢李兩人離開賭坊,賴子狗隻是黑著臉,朝左右吩咐說道:


    “傳下去!以後這兩人來了,恕不招待。另外,傳信迴去,就說這賭坊暴露了,朝堂的人盯上了魔修,暫沒發現我等的身份。”


    說完,賴子狗又走了迴去,躲進賭坊最深處,繼續潛修了。


    趙錢李和許冬夏身上的氣息,太濃重了,不怪賴子狗眼毒,一眼就認出來了,趙錢李和許冬夏肯定是大寧朝堂的仙官,到賭坊這裏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趙錢李和許冬夏出了賭坊,尋著魔氣追下去,跑出了一千米遠,卻仍沒能看見那兩個魔修的行蹤。


    許冬夏有些猶豫了,瞅了瞅趙錢李,說道:


    “趙大人,那兩個魔修會不會認出我等?故而快速奔逃?按理,他倆得了屍體,應該不會走得這般急。”


    趙錢李一聽,搖了搖頭,不由一陣苦笑。


    許冬夏是儒修,許冬夏不知道的,趙錢李哪兒知道,況且到了這節骨眼上了,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走一步見一步了。


    “許大人,你先前不是說魔修就要亂葬崗那兒盤踞嘛,追丟了也沒關係,咱倆直接找過去,搗了魔修的老巢,以絕後患。”


    趙錢李現在想走,也晚了。


    這些魔修,光靠許冬夏一人,肯定搞不定,放任不管,等時日一久,魔修過於強大,反而尾大難掉,更加棘手。


    “有道理!趙大人說得好,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請趙大人隨我來,這就帶趙大人去找魔修。”


    許冬夏拚了。


    魔修不除,許冬夏這村神也當到頭了。


    不得已而為。


    青竹村,西側邊,亂葬崗。


    雖為白天,卻是人跡罕見,雜草叢生,且四處可見瑩瑩白骨,蟲鼠亂竄。


    事實上,魔修比趙錢李、許冬夏早了一步迴到自己的魔洞,此時關起洞口,漆黑的魔洞內,隻有一男一女。


    那女魔修收了幻化的外相,突然張開小嘴,那櫻桃小嘴越變越大,到最後成了血盆大口,從裏麵吐出一大塊汙穢之物,正是先前死去的賭客。


    已是麵目全非了。


    這對魔修修行的魔功,極其殘忍,乃是吞食腐肉,轉化為自身的修為。


    “師兄,快吃吧。放久了,味道不好。”


    女魔修名喚胡秋華,與眼前的男魔修謝田光,師出一門,情如兄妹。


    當初,兩人相愛,但宗門卻禁止師兄妹談戀愛,為了廝守一生,胡秋華不得不和謝田光叛逃師門,偷偷私奔。


    離了師門,修行愈發艱難,到了最後,兩人隻得墜入魔道,開始修行魔功。


    聞言,外貌堂堂,長相極當俊俏的謝田光卻是興趣缺缺,謝田光的智商還在線,比胡秋華這戀愛腦,多了一絲思考。


    先前在賭坊,謝田光和胡秋華用魔氣醜化了自身形象,這一招屢試不爽,都不知搬運了多少死屍了。


    但今兒,謝田光內心感覺不對勁兒,又說不出原因。


    “秋華,我沒胃口,左眼一直在跳,恐怕有不祥的預兆。這幾天,我們省著點,不要出門了。”


    謝田光盡量摒棄雜念,開始著手和胡秋華的晚餐。


    墜入魔道,謝田光並不後悔,讓謝田光不爽的是修行難如登天,想弄些靈石都難,而兩人又不能拋頭露麵。


    魔洞五百米之外,趙錢李和許冬夏也到了。


    卻是第一時間被發現。


    “不好!師妹,快!收斂氣息。有人來了。”


    此處魔洞,謝田光之所以選擇在這裏,並非這兒足夠偏僻,而是一旦有人殺到,大量的生氣能讓謝田光瞬間發現對方的行蹤,不會被埋伏、偷襲。


    胡秋華的眼眸一轉,臉色大為震驚,趕緊聽從謝田光的安排,將自身的魔氣一斂,小聲地問道:


    “師兄,我們是不是又被盯上了?是師門的人?唉!要不,那件東西,就還給他們吧。”


    謝田光一聽,嘴角露出一抹慘笑,真要被師門的人找到,恐怕不是簡單的交還法器,能夠平息各事,恐怕粉身碎骨,都不足以讓師門的人消氣。


    但謝田光想的,和胡秋華不同。


    師門不可能這麽快,找到謝田光和胡秋華的藏身之處。


    “師妹,不用急。不是師門的人,我想起來了,應該是賭坊的問題。今天我們去搬運時,你有沒有發現賭坊和平時不同?尤其是賴子狗旁邊坐著的那兩人,似乎修為不淺。”


    “師妹,我們恐怕被那兩人盯了,也許是那件法器已經暴露了,不過無所謂,對方未必能奈何得了我們,見機行事就行了。”


    說完,謝田光和胡秋華靜靜地待在魔洞之內,相擁而坐。


    外麵,亂葬崗。


    趙錢李和許冬夏環視一眼,發現此地,還真是亂石林立,四周障目,是個用來藏身,極其難得的好地方。


    “趙大人,好像魔氣到這兒斷了。那兩個魔修會不會已經逃了,不在青竹村了?”


    如此最好。


    許冬夏也省了一番功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聞言,趙錢李反而心底一沉,事出反常必有妖,魔氣不會無緣無故產生,更不會悄無聲息地消失。


    許冬夏想多了。


    “許大人,魔修又不知我等在追,豈會輕易逃走?況且,真要逃走,也會有蛛絲馬跡,不會莫名其妙,魔氣到此,全部消失得一幹二淨。以此推斷,趙某以為魔修還在,隻是潛藏起來了。就在此處,還得找出來才行。”


    說到這,趙錢李突然心生一計,或許可以詐出魔修。


    畢竟,有時候比拚的,是心態,看誰先崩不住。


    於是,趙錢李大搖大擺,將仙力釋放出去,笑道:


    “本官乃南街府城仙官趙錢李,還要本官請你們出來麽?嗬,畏首畏尾的,可不像魔族所為。怎麽?難道你們以為藏身在此,無人能找得到?”


    “哈哈,我大寧人才濟濟,你等一介魔修,莫要小瞧人。出來吧,本官也許還能網開一麵,放你等一條生路,倘若冥頑不靈,非要在此盤踞,那今兒就是你們的死期。”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官限你等三息之內出來投降,否則...等待你們的下場,如同你們搬走的那具屍體,死!”


    趙錢李的話,底氣十足,態度堅硬。


    聽得魔洞內的胡秋華內心一懼,想要現身,卻被謝田光一拉,用眼神製止,悄悄地嘀咕道:


    “師妹,莫急。此乃對方的詭計。真要發現了我等,早就殺來了,豈會與我等多說廢話?師妹,做事得沉下心,靜心宜氣。”


    趙錢李的把戲,在謝田光這兒,還顯得嫩了些。


    一點兒也太粗糙了。


    但下一秒,趙錢李所說的,讓謝田光和胡秋華齊齊一震。


    亂葬崗這兒,許冬夏聽著趙錢李的吆喝,頓時有些尷尬,趙錢李說得板上釘釘,可連半點迴音都沒有。


    魔修?


    哪來的魔修。


    這兒到底有沒有隱藏魔修?


    許冬夏開始懷疑趙錢李的自信了,問道:


    “趙大人,你確定魔修真的還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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