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和晚飯都十分豐盛，有肉有素還有湯，給玉藻前蕩漾的胃拿捏得死死的。
晚飯吃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六點過，星野光心血來潮，想著這段時間一直窩在家裏工作練習畫畫，隻有買菜的時候出門過，現在正好清閑，就打算到外麵好好散散步，唿吸一下新鮮空氣。
“狐狸，我要出門散散步，你要不要來？”
以前星野光叫狐狸出門買菜的時候，她總是不感興趣，所以這一次星野光也不怎麽抱有希望，隻是隨口一問。
“哎呀，看在你考上大學的份上，咱就陪你走一走吧。”玉藻前蕩漾搖了搖尾巴，她也好多天沒有出門了。
主要是星野光一直待在家，她就不好偷跑出去，再說了，偷跑出去也沒什麽意思，周邊都被她走膩了。
不過以人類姿態和星野光出門這還是第一次，說不定會有些什麽不一樣的。這樣想著，玉藻前蕩漾走到星野光身邊，用眼神示意他開門。
但星野光好似沒讀懂似的，呆立在玄關前，沒有開門。
玉藻前蕩漾微微蹙眉，撇嘴道：“你倒是開門呀，人類。”
“你就穿這身出門？”星野光一指玉藻前蕩漾的衣服，很是詫異。
她現在還穿著那身巫女服，在家這麽穿倒還好，出門還這麽穿就有點不妥了，走在路上一定會引來路人投來疑惑的目光。
“喔，對哦。”
好久沒出門，都忘了要換衣服了。
玉藻前蕩漾稍微一思考，一拍手後，白霧彌漫又散去，她身上的巫女服被一身金色為底色的和服所代替。
星野光無語，“你這一身也太顯眼了，我們是出去散步，不是去參拜神社。”
“那咱穿什麽出去？”玉藻前蕩漾不耐煩了，微鼓著臉。
上一次叫玉藻前蕩漾cos的那身高腰禮服裙還挺好看的，星野光一直想再看她穿一次。可是考慮到現在雖值冬末，寒氣卻為消散，那身衣服穿出家門還是有些冷的。
於是星野光又掏出手機，打開pixiv，翻一翻上麵有什麽冬裝適合狐狸穿。
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張星野光滿意的圖，示意給狐狸看後，她狐疑地看了星野光一眼，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
一陣白霧散去，玉藻前蕩漾換上了新衣。
緊致貼身的黑絲褲襪，同樣貼身的黑色針織毛衣，上麵有白色的豎紋作點綴，胸部下麵是收腰的米黃色短裙，好似托住花朵的花托，裙擺剛好能把玉藻前蕩漾的屁股遮住，最後再在外麵套上一件米黃色的風衣便好。
至於尾巴，當然和耳朵一樣都被她隱藏了起來。
畢竟也是要出門的，這些東西可不能讓別人發現了。
總之星野光給她找來的又是一身很能襯托出身材的衣服，幾乎看不到可以出現褶皺的寬鬆設計……當然，除了某些龐然大物的附近可能會有褶皺就是了。
玉藻前蕩漾懷疑這是星野光的癖好，所以總是給她找這種衣服穿，但又不好意思點破。
“你的換裝術不管看幾次都覺得震撼啊……”星野光讚歎，內心想的其實是可惜。
因為看不了換衣過程了……不過仔細一想，就算能換裝，這狐狸想必也是不會讓他看見的。
“換一次需要多少靈氣？”
“這種簡單的變裝術要不了多少靈氣，隻用唿吸天地之間的靈氣便足矣。”玉藻前蕩漾輕描淡寫道。
由於玉藻前蕩漾這打扮十分養眼，星野光不由地多看了她好幾眼，然後才戀戀不舍地打開門，說：
“那就出發吧。”
兩人都戴起了口罩，畢竟玉藻前蕩漾還沒有打疫苗，萬一又感染了某種病毒，治療起來還真的挺麻煩，而且現在要給玉藻前蕩漾看病的話又需要身份證明。
很麻煩。這個問題不解決，玉藻前蕩漾就不能正常地在人類社會生存。
也不知道早見梔子迴沒迴私信。
心裏思緒混亂，星野光和玉藻前蕩漾來到了街上。
天已經黑了，溫度還有些冷，但已經不如之前那麽刺骨了。
京都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安靜，幾乎看不到什麽人影，不過車輛倒是陸續會在馬路上駛過，估計都是些剛下班的社畜。
兩人沒什麽特別想說的，倒也就沒必要特意說什麽。
玉藻前蕩漾兩隻手在雙腿邊一前一後搖晃，嘴裏哼著張國榮的《我》，她當然不會歌詞，所以隻能哼調調，偶爾會從嘴裏冒出十分蹩腳的中文歌詞。
星野光走在身邊，雙手插在兜裏，覺得這樣才暖和。他微低著頭，餘光一直放在玉藻前蕩漾搖擺不定的手上。
很想就這樣牽起她的手。
他的手在兜裏蠢蠢欲動……可始終還是沒能掏出來。
‘咱對那些情情愛愛沒興趣。’這是在之前，玉藻前蕩漾親口說的。
沒興趣……嗎。星野光內心苦悶，抬頭望著夜空。
那裏雲層薄薄地鋪在夜空，月亮藏在其後，發出朦朧的光。
……
……
半小時後，兩人準備返程迴家。
“咱想吃個冰淇淋。”玉藻前蕩漾忽地伸手捏起星野光的衣袖扯了扯。
“明明現在是大冬天？”星野光有些詫異，偏頭看她。
“嗯，因為走路走熱了。”她另一隻手拉了拉領口。
星野光這才想起，狐狸的體溫確實是要高於人類的。
看來這次給她選的衣服選厚了，如果不加這個外套是不是剛剛好呢？
一邊漫無邊際地想著，星野光領著玉藻前蕩漾走向位於八幡前車站附近的便利店。
“你這蠢蛋在想些什麽！？我說了要用零錢，你反而給我找零錢是什麽意思？不會收銀就給我迴家呆著去！”
一進門就看到收銀的地方，一個看上去六七十歲的老人正衝收銀台前的年輕女收銀員大吼大叫。
老人佝僂著背，但是氣勢十足，眼下島國壓抑的環境下，很少見到在公眾場合有如此歇斯底裏的人，星野光不禁皺眉。
被吼的那個女收銀員像是個被推倒後不斷起身的不倒翁，一個勁兒地道歉，然後重新給老人找零。
看情況是老人先開始給了一張大額紙幣付錢，但是自己手裏有硬幣零錢，一並給之後就不用找那麽多的硬幣零錢了。
但是好像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告知給收銀員，老人還在翻包找零錢的時候，收銀員已經收了紙幣然後直接找零了，惹得老人當場大罵。
玉藻前蕩漾也不禁皺起眉頭。
星野光拉著她走到冰櫃的位置，玉藻前蕩漾選了一個菠蘿口味的冰淇淋，然後星野光就帶著她去排隊。
那位老人已經走了，便利店裏又恢複了寧靜。
而被罵的年輕女收營員很快收拾了下自己委屈的臉，又露出營業笑容給下一位客人結賬。
那強迫自己露出的笑容讓星野光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想了想，又去櫃子裏取了一瓶草莓牛奶。
等結完帳，星野光微笑著將這瓶草莓牛奶遞給了那個收營員，並且從對方的胸牌上看到了對方的姓氏——小林。
“小林小姐，工作辛苦了，這瓶草莓牛奶很好喝，你下班之後可以嚐一嚐，希望能帶給你一些甜味。”
“欸？”小林營業員受寵若驚，那副表情好似在確認‘我真的能收下麽’？
星野光微笑著點點頭，對她的服務表示感謝。玉藻前蕩漾看看星野光，又看看那女孩，看到對方的眼睛裏滿是感激。
這瓶草莓牛奶並不是很貴重的東西，卻能讓她在受傷之後得到來自陌生人的關懷。
玉藻前蕩漾也朝她點點頭，跟著星野光出去了。
出去之後，玉藻前蕩漾摘下口罩吃起冰淇淋來。
“那草莓牛奶真的好喝麽？”
“嗯，可惜是粉色的，你未必看得上。”星野光揶揄，他早就發現狐狸喜歡吃和自己發色相近的東西了。
“誰說的，隻要好喝咱就喜歡！”玉藻前蕩漾憤憤地咬著冰淇淋。
走一段路後。
“剛才那老人……真的好討厭，明明是極小的一件事，卻可以對人發火成這樣。”
玉藻前蕩漾說，心裏對人類的厭惡更上一層樓。
“嗯，是啊……都說島國的服務很到位，但那也是以犧牲服務者待遇的前提下才成立的。”星野光說，“像剛才那樣，被服務的人可以大肆發泄，把自己當作尊貴的人上人，而服務人員卻不能反駁半句，隻能忍氣吞聲。”
“不過也不是每個人都如此，……可能隻有那樣的老人才會覺得自己被服務是理所當然，服務他的人都活該被罵被使喚被侮辱。”
真惡心啊。
“人老了就會變成這樣麽？”玉藻前蕩漾問。
“不知道，不過我想也許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吧。”
玉藻前蕩漾點點頭，又問：“你老了呢？”
“我不想變成這樣，所以會努力當個溫柔和藹的人。”
“嗯，好。”
兩人不再說話，沉默著走迴了家。
晚飯吃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六點過，星野光心血來潮，想著這段時間一直窩在家裏工作練習畫畫，隻有買菜的時候出門過，現在正好清閑，就打算到外麵好好散散步，唿吸一下新鮮空氣。
“狐狸，我要出門散散步，你要不要來？”
以前星野光叫狐狸出門買菜的時候，她總是不感興趣，所以這一次星野光也不怎麽抱有希望，隻是隨口一問。
“哎呀，看在你考上大學的份上，咱就陪你走一走吧。”玉藻前蕩漾搖了搖尾巴，她也好多天沒有出門了。
主要是星野光一直待在家，她就不好偷跑出去，再說了，偷跑出去也沒什麽意思，周邊都被她走膩了。
不過以人類姿態和星野光出門這還是第一次，說不定會有些什麽不一樣的。這樣想著，玉藻前蕩漾走到星野光身邊，用眼神示意他開門。
但星野光好似沒讀懂似的，呆立在玄關前，沒有開門。
玉藻前蕩漾微微蹙眉，撇嘴道：“你倒是開門呀，人類。”
“你就穿這身出門？”星野光一指玉藻前蕩漾的衣服，很是詫異。
她現在還穿著那身巫女服，在家這麽穿倒還好，出門還這麽穿就有點不妥了，走在路上一定會引來路人投來疑惑的目光。
“喔，對哦。”
好久沒出門，都忘了要換衣服了。
玉藻前蕩漾稍微一思考，一拍手後，白霧彌漫又散去，她身上的巫女服被一身金色為底色的和服所代替。
星野光無語，“你這一身也太顯眼了，我們是出去散步，不是去參拜神社。”
“那咱穿什麽出去？”玉藻前蕩漾不耐煩了，微鼓著臉。
上一次叫玉藻前蕩漾cos的那身高腰禮服裙還挺好看的，星野光一直想再看她穿一次。可是考慮到現在雖值冬末，寒氣卻為消散，那身衣服穿出家門還是有些冷的。
於是星野光又掏出手機，打開pixiv，翻一翻上麵有什麽冬裝適合狐狸穿。
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張星野光滿意的圖，示意給狐狸看後，她狐疑地看了星野光一眼，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
一陣白霧散去，玉藻前蕩漾換上了新衣。
緊致貼身的黑絲褲襪，同樣貼身的黑色針織毛衣，上麵有白色的豎紋作點綴，胸部下麵是收腰的米黃色短裙，好似托住花朵的花托，裙擺剛好能把玉藻前蕩漾的屁股遮住，最後再在外麵套上一件米黃色的風衣便好。
至於尾巴，當然和耳朵一樣都被她隱藏了起來。
畢竟也是要出門的，這些東西可不能讓別人發現了。
總之星野光給她找來的又是一身很能襯托出身材的衣服，幾乎看不到可以出現褶皺的寬鬆設計……當然，除了某些龐然大物的附近可能會有褶皺就是了。
玉藻前蕩漾懷疑這是星野光的癖好，所以總是給她找這種衣服穿，但又不好意思點破。
“你的換裝術不管看幾次都覺得震撼啊……”星野光讚歎，內心想的其實是可惜。
因為看不了換衣過程了……不過仔細一想，就算能換裝，這狐狸想必也是不會讓他看見的。
“換一次需要多少靈氣？”
“這種簡單的變裝術要不了多少靈氣，隻用唿吸天地之間的靈氣便足矣。”玉藻前蕩漾輕描淡寫道。
由於玉藻前蕩漾這打扮十分養眼，星野光不由地多看了她好幾眼，然後才戀戀不舍地打開門，說：
“那就出發吧。”
兩人都戴起了口罩，畢竟玉藻前蕩漾還沒有打疫苗，萬一又感染了某種病毒，治療起來還真的挺麻煩，而且現在要給玉藻前蕩漾看病的話又需要身份證明。
很麻煩。這個問題不解決，玉藻前蕩漾就不能正常地在人類社會生存。
也不知道早見梔子迴沒迴私信。
心裏思緒混亂，星野光和玉藻前蕩漾來到了街上。
天已經黑了，溫度還有些冷，但已經不如之前那麽刺骨了。
京都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安靜，幾乎看不到什麽人影，不過車輛倒是陸續會在馬路上駛過，估計都是些剛下班的社畜。
兩人沒什麽特別想說的，倒也就沒必要特意說什麽。
玉藻前蕩漾兩隻手在雙腿邊一前一後搖晃，嘴裏哼著張國榮的《我》，她當然不會歌詞，所以隻能哼調調，偶爾會從嘴裏冒出十分蹩腳的中文歌詞。
星野光走在身邊，雙手插在兜裏，覺得這樣才暖和。他微低著頭，餘光一直放在玉藻前蕩漾搖擺不定的手上。
很想就這樣牽起她的手。
他的手在兜裏蠢蠢欲動……可始終還是沒能掏出來。
‘咱對那些情情愛愛沒興趣。’這是在之前，玉藻前蕩漾親口說的。
沒興趣……嗎。星野光內心苦悶，抬頭望著夜空。
那裏雲層薄薄地鋪在夜空，月亮藏在其後，發出朦朧的光。
……
……
半小時後，兩人準備返程迴家。
“咱想吃個冰淇淋。”玉藻前蕩漾忽地伸手捏起星野光的衣袖扯了扯。
“明明現在是大冬天？”星野光有些詫異，偏頭看她。
“嗯，因為走路走熱了。”她另一隻手拉了拉領口。
星野光這才想起，狐狸的體溫確實是要高於人類的。
看來這次給她選的衣服選厚了，如果不加這個外套是不是剛剛好呢？
一邊漫無邊際地想著，星野光領著玉藻前蕩漾走向位於八幡前車站附近的便利店。
“你這蠢蛋在想些什麽！？我說了要用零錢，你反而給我找零錢是什麽意思？不會收銀就給我迴家呆著去！”
一進門就看到收銀的地方，一個看上去六七十歲的老人正衝收銀台前的年輕女收銀員大吼大叫。
老人佝僂著背，但是氣勢十足，眼下島國壓抑的環境下，很少見到在公眾場合有如此歇斯底裏的人，星野光不禁皺眉。
被吼的那個女收銀員像是個被推倒後不斷起身的不倒翁，一個勁兒地道歉，然後重新給老人找零。
看情況是老人先開始給了一張大額紙幣付錢，但是自己手裏有硬幣零錢，一並給之後就不用找那麽多的硬幣零錢了。
但是好像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告知給收銀員，老人還在翻包找零錢的時候，收銀員已經收了紙幣然後直接找零了，惹得老人當場大罵。
玉藻前蕩漾也不禁皺起眉頭。
星野光拉著她走到冰櫃的位置，玉藻前蕩漾選了一個菠蘿口味的冰淇淋，然後星野光就帶著她去排隊。
那位老人已經走了，便利店裏又恢複了寧靜。
而被罵的年輕女收營員很快收拾了下自己委屈的臉，又露出營業笑容給下一位客人結賬。
那強迫自己露出的笑容讓星野光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想了想，又去櫃子裏取了一瓶草莓牛奶。
等結完帳，星野光微笑著將這瓶草莓牛奶遞給了那個收營員，並且從對方的胸牌上看到了對方的姓氏——小林。
“小林小姐，工作辛苦了，這瓶草莓牛奶很好喝，你下班之後可以嚐一嚐，希望能帶給你一些甜味。”
“欸？”小林營業員受寵若驚，那副表情好似在確認‘我真的能收下麽’？
星野光微笑著點點頭，對她的服務表示感謝。玉藻前蕩漾看看星野光，又看看那女孩，看到對方的眼睛裏滿是感激。
這瓶草莓牛奶並不是很貴重的東西，卻能讓她在受傷之後得到來自陌生人的關懷。
玉藻前蕩漾也朝她點點頭，跟著星野光出去了。
出去之後，玉藻前蕩漾摘下口罩吃起冰淇淋來。
“那草莓牛奶真的好喝麽？”
“嗯，可惜是粉色的，你未必看得上。”星野光揶揄，他早就發現狐狸喜歡吃和自己發色相近的東西了。
“誰說的，隻要好喝咱就喜歡！”玉藻前蕩漾憤憤地咬著冰淇淋。
走一段路後。
“剛才那老人……真的好討厭，明明是極小的一件事，卻可以對人發火成這樣。”
玉藻前蕩漾說，心裏對人類的厭惡更上一層樓。
“嗯，是啊……都說島國的服務很到位，但那也是以犧牲服務者待遇的前提下才成立的。”星野光說，“像剛才那樣，被服務的人可以大肆發泄，把自己當作尊貴的人上人，而服務人員卻不能反駁半句，隻能忍氣吞聲。”
“不過也不是每個人都如此，……可能隻有那樣的老人才會覺得自己被服務是理所當然，服務他的人都活該被罵被使喚被侮辱。”
真惡心啊。
“人老了就會變成這樣麽？”玉藻前蕩漾問。
“不知道，不過我想也許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吧。”
玉藻前蕩漾點點頭，又問：“你老了呢？”
“我不想變成這樣，所以會努力當個溫柔和藹的人。”
“嗯，好。”
兩人不再說話，沉默著走迴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