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間,我感覺到了,有一個人來到我家找我爺爺,具體在聊什麽,我也沒聽清不大,一會兒爺爺便出去了,我也沒有在意什麽。


    突然有一個人大汗喊:「李大富夫婦迴來了」


    我蹦似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心裏覺得奇怪,他們不是被抓進精神病院了嗎?怎麽突然迴來了呢?帶著好奇心的我便走出了家門,想一探究竟。


    我加快了步伐趕到李大富家,但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李大富夫婦並不是活著迴來的,而是在他家的院子裏擺了兩口棺材。不用看就知道,那是李大富夫婦的。


    「前兩個月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麽今天就死了呢?」我聽見村裏的人在議論。


    「誰知道了?之前我還看見他家兒子去醫院看他倆來的呢,我還問了問呢。這還沒幾天的功夫就死了。」


    「哎,你們不知道嗎?我聽說他們雖然在醫院裏,但是精神狀態一直都特別不好,有事兒,沒事兒就會自殺。」另外兩個人露出八卦的麵孔。


    出於好奇,我也豎起耳朵聽了。


    「聽說他們倆瘋了以後,根本就不能正常的生活了。隻要他們兩個一見麵,就會相互毆打對方,醫院為了避免意外發生,將他們兩個隔離起來,但是聽說有一天晚上,不知道怎麽迴事兒,他們在兩個房間同時衝破玻璃跳了下去。渾身骨頭都碎了,這不在醫院搶救了兩天也沒有搶救過來,醫院就給送都迴來了。」


    我聽了鄰居們的話,內心沒有任何波瀾,因為我並不同情他們,反而我覺得這是一個他們擁有的報應。


    「哎,你說人啊,說死就死了,太突然了,他家兒子才剛上大學,這就沒了父母。」


    「可不是嘛。」


    聽著鄰居們說著話,我感覺無趣,便走開了。


    迴到家裏,我看著爺爺在和村長說話,為了不打擾他們,我就去院子裏麵玩抓蛐蛐。聽村長的意思好像是想讓爺爺給李大富夫婦作法。


    爺爺剛開始並不答應,在村長的再三勸說下,再三勸說下爺爺最終還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村長走後,我問爺爺為什麽要答應村長給李大富夫婦作法?


    爺爺說:「小峰啊,他們雖然活著的時候做了好多壞事,但是,他們畢竟已經得到應該有的懲罰。而且為了我們這個村的以後的安寧,必須讓他們安靜的去到陰間去,這件事才徹徹底底算完。」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也沒在意在心上,就繼續去玩了。


    由於上次被狐狸襲擊之後,我就不敢離爺爺太遠了,也不怎麽出院子。


    第二天爺爺像往常一樣去給李大富夫婦作法,我同樣跟在他的身後。跟往常作法一樣,但是不一樣的是我現在的心情,我不想之前幾次為死人感到惋惜,我的內心平靜的很。


    爺爺給他們梳妝,我看著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一絲絲的表情,但是我卻感覺的了深深的凝重,不知道為什麽,我打了一個寒秫。感覺身子格外的冷。但我並沒有在意。


    屋子裏滿是哭聲,爺爺也讓我哭,但是我看見他們是真的哭不出來。爺爺明白我為什麽會這樣,也沒有強求我,就繼續做法。


    「上清羅玄天,世間幽冥開一線,閻王老爺輪迴轉,陰間陽間走一遍,如今陽世以完,安安順順去陰間……」爺爺念著他的口訣,唱著送葬的歌謠送他們下去。


    屋子裏突然哭聲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響,不僅僅是李大富夫婦的家裏人,還有鄰居也都哭了起來,每個人都像是捨不得他們一樣,隻有我心裏知道,他們生前做了什麽害人的事情。


    但是我覺得他們也並不一定是真的傷心,畢竟人心隔肚皮,李大富的家裏那麽有錢,說不定今天出力,能夠得到些什麽好處呢,不過是幾滴眼淚的事,這不容易的多。


    爺爺忙了一上午,終於將李大富夫婦送走了,並且看著他們下葬,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後,差不多也到了下午。大家就去吃飯了。


    我們這裏有一個習俗。家裏死人送走後都要擺席,邀請村裏幫忙的人們吃一頓飯。下午李大富家裏便熱鬧了起來。人們喝著酒,聊著天,仿佛沒有了剛才死人的事情,也沒有了剛才的傷心。


    李大富家果真是很有錢,就連他家的宴席都不一樣,每個菜都特別精緻,而且很好吃,我吃了很多,聽說他家邀請的廚師是城裏很有名的,沒想到他們能夠邀請到家來。


    我在一幫吃著飯,盡量把能吃的菜都吃了,畢竟這麽好吃的菜不是說吃就能吃到的了。一直都不見李大富的家人。我估計可能是迴房休息了,畢竟真正傷心的是他們。


    第十二章 沈老四


    我和爺爺到家已經晚上了。爺爺還是像往常一樣拿著他的菸鬥抽了起來。我向來是沒心沒肺的,今天拘束了一天,倒頭就睡了。


    一瞬間就進入夢中。我看見了那天的情形,我在一條小路上行走著,看見沈老四,他身邊還是圍繞著一群白狐,我害怕,想喊人出來,可是喊了半天也沒有人。


    我拽著沈老四,不讓他走,同樣那些白狐還是盯著我,沈老四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了當時的害怕,現在那裏一動不動,看著白狐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來,我想要跑,我拽著沈老四就跑。一直跑,一直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那條小路好像沒有盡頭,長長的,貫穿著我們村子山後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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