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嘎吱!!


    胡強麵無表情的打開了自己家的房門。


    就看見一人身著睡衣,身材精瘦,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一副笑臉盈盈的樣子出現在自己門口。


    “儂好啊。”眼鏡男笑著,用自己尖細的嗓音,操著一口地道的上海話。


    “請問,你有什麽事嗎?”胡強看著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眼鏡男,問道。


    “阿拉是儂樓下新來的鄰居呀。”眼鏡男翹著蘭花指,依舊笑著。“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阿拉的頭頂上亂蹦亂跳,真的很影響阿拉休息的呀。”


    “啊,對不起啊,我會注意的。”胡強不好意思道。


    “哦喲,原來是這樣子的呀。”眼鏡男無意間朝房間內瞟了一眼,就看見莫菲正坐在沙發上,眼神陰鬱的盯著胡強這邊,將扳手撐在地上,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


    他立刻就明白了。


    “阿拉曉得了呀。”眼鏡男眼裏露出深意。“原來是小夫妻吵架了呀。”


    “唉,不是。”胡強正想解釋。


    “曉得的呀,曉得的呀,嘿嘿嘿…”


    “夫妻嘛,吵架很正常的呀。床頭吵架床尾和。隻不過,儂聲音還是要小聲點呀。”


    說完,眼鏡男朝著裏麵揮了揮手,直接轉身離去。


    “喂,不是你想的那樣的。”胡強看著眼鏡男離去的背影,無語凝捏。


    咻——


    突然一道寒光射了過來,胡強冷汗直冒。


    下一秒,隻聽嘎吱一聲,這是門被關上的聲音。


    緊接著,他對上了莫菲那陰冷的目光。


    “這迴逃不掉了吧。”莫菲近在咫尺,將自己手中的扳手對準了胡強咽喉的位置。


    她露出一臉邪惡的笑容,死死的盯著胡強。


    “別亂來啊。”胡強倚靠在門上,咽了咽口水,雙腿瑟瑟發抖著。


    “亂來又怎樣。”莫菲冷笑著。“反正搞出動靜來,別人隻會以為是夫妻吵架。”


    “你這糊牆的,讓老娘在大家麵前丟盡了臉麵,老娘要好好的教訓你,否則咽不下這口氣。說,準備怎麽死。”


    “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對我下手了,你就吃不到好吃的了。”胡強突然硬氣道。


    “不就是一頓紅燒肉嘛,吃了這麽多迴,老娘早就會了。”莫菲也咽了咽口水。


    “不止哦。”胡強雙手雙腿交叉,倚靠在門上,麵色輕鬆的看著莫菲。


    “不止紅燒肉哦。”


    “還有什麽?”莫菲眨巴著眼睛,一臉的疑惑。


    “別忘了我是哪兒的。”胡強笑著。“我可是東北人啊。東北菜,我可是最拿手的。”


    “你要知道,東北菜的特點是一菜多味、鹹甜分明、用料廣泛、火候足、滋味濃鬱、色鮮味濃、酥爛香脆,烹調方法長於炒、溜、扒、蒸、燉、炸、紅燒。”


    “東北菜講究吃得豪爽、吃得過癮,色澤鮮明,善於運用優質應季食材,借助蔥薑蒜等提味,用醬油等提色。”


    “從小到大,我可是會做很多東北菜的,像什麽鍋包肉、溜肉段、醬骨架、地三鮮、白肉血腸…”


    “行啦,別說了。”莫菲放下扳手,擦了擦差點流下來的口水。


    聽著這麽多的好吃的,莫菲再也忍不住了。


    “行,隻要你能夠做的出來,老娘就不跟你計較。”莫菲的目光逐漸柔和,隨即轉身,再次坐迴了沙發上。


    “唿——得救了。”胡強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等一下!!”莫菲突然再次從沙發上蹭的站起來,目光再次盯向了胡強。


    胡強下意識身子一縮,有些茫然的看向莫菲。


    …


    “唉,莫菲大大,胡經理,你們又迴來啦。”樂樂見二人再次上線,很是驚奇。


    “你們兩個,打完啦。”海星依舊調侃道。


    “你這死海星,找死是吧。”莫菲吼道。“什麽叫做我們兩個打完了,老娘隻是上洗手間而已。”


    “那胡經理是咋迴事,胡經理,你為啥子也突然掉線了。”若愚的話語中也帶著調侃。


    “信號不好。”胡強淡淡道。


    “信號不好?”海星一頭問號。“那你喊什麽?”


    “我看到有人在扒拉我家窗戶,以為是小偷,所以才喊的。”胡強解釋著。


    內心世界。


    莫菲:你家不是在三樓嗎?怎麽可能有小偷扒拉你家窗戶。


    胡強:他們又不知道。


    “真的是這樣嗎?”海星依舊不相信。


    “好啦,不要再說這些了,不是在說那個花花嗎?怎麽跑題了?”胡強試圖轉移話題。


    “對了,莫菲大大,胡經理,你們再仔細看看那張照片,尤其是右上角。”樂樂說道。


    “還有什麽好看的。”莫菲奇怪道,不過還是看向照片。


    胡強也看向自己的手機,頓時瞪大了眼睛。


    二人相隔數米,依舊麵麵相覷著。


    胡強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在莫菲那張照片上。


    他也想起來了,那天因為小胡桃發燒,他和薇薇一起送她去醫院。等打完吊針後,看著如此長的獻血隊伍,雖然薇薇很是不情願,但他還是拉著薇薇一起去獻血。


    他想要給小胡桃做個好榜樣。


    沒想到,莫菲居然就在隊伍的前麵。


    “所以莫菲大大,你確實是去獻血啦?”


    “那是當然。”莫菲挺了挺胸。


    “可胡經理不是說你怕疼嗎?”


    “怕疼又怎麽樣?這可是救人啊。”莫菲一臉驕傲。


    迴想著之前在醫院獻血的時候,自己確實因為怕疼而潸然淚下,甚至看到針頭的時候還瑟瑟發抖著。可就算這樣,也依舊擋不住自己那顆救人的心。


    胡強看著莫菲,眼裏流露出了欣賞的目光。


    “所以,後來呢,花花怎麽樣了。”若愚繼續問道。


    “花花當然沒事了。”樂樂繼續道。“隻是,一直以來她都不肯接受自己父母去世的事實。薇薇小姐告訴我,花花一直都認為自己的父母還在國外,因為工作的原因沒迴來而已。”


    “一開始的時候,花花也確實表現的很正常。但是時間一長,薇薇小姐就覺得她有些不對勁了。”樂樂說道。


    “薇薇小姐經常看到她神情恍惚的站在那,有時候還會莫名其妙的笑起來,甚至變得越來越毒舌,能夠把別人氣哭的那種。”


    “所以薇薇小姐就覺得這樣下去實在不是辦法,於是帶她去看心理醫生。也就是這個時候,薇薇小姐跟傑森醫生認識了。”


    “哦,怪不得。”胡強明白了。“為了幫助花花治療,二人經常走動。一來二去的,倆人就熟絡了。於是就這樣,他們日久生情了。”


    “要是沒有花花的事情的話,感覺是一個挺浪漫的故事呢。”若愚感歎道。


    樂樂接著道:“隻不過啊,雖然有傑森醫生幫忙照看著,但花花的病情依舊不穩定。於是為了避免她病情繼續惡化下去,他就想了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啊。”胡強疑惑道。


    “當然是讓她喝養樂多啦,笨。”莫菲吐槽著。


    “對,隻要讓她喝養樂多,就能夠暫時控製住她,避免她的情況繼續惡化下去。”


    “但這樣也治標不治本啊。”若愚說道。“更何況,這個花花的心病是自己的父母去世,萬一她一直見不到自己的父母,病情惡化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該怎麽辦。”


    “這也是傑森醫生現在正在解決的問題。雖然他很想用盜夢空間的辦法,但他總覺得還不是時候。”樂樂說道。“這些都是薇薇小姐告訴我的,我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胡強又問道。“為什麽她在麵對小白的時候,表現的那麽奇怪。不僅不怪他罵了她,甚至還覺得小白打了她還很舒服,這又是什麽毛病啊。”


    “因為她跟你一樣,都是個抖愛慕啊。”莫菲嬉笑著。


    “我不是抖愛慕。”胡強氣唿唿的。


    …


    一陣插科打諢之後,隨著夜色漸深,眾人也不再聊天,睡覺去了。


    “喂,進去吧。”莫菲站在門口,示意道。


    “不了。”胡強搖搖頭。“我以後還是睡沙發吧,畢竟這沙發這麽舒服。”


    胡強一臉享受的表情。


    “嗬,是嘛。”莫菲見狀,再次走上前來。


    “喂,你幹嘛!!”胡強一臉驚恐。


    “老娘能弄壞一次,就可以弄壞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無數次。”


    “你是惡魔嗎?”胡強護著沙發,欲哭無淚。


    不過最終,他還是服軟,迴到床上睡覺去了。


    因為他知道,莫菲是說得出,做的到。


    …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你還是不肯接我電話嗎?”樂樂倚靠在欄杆上,麵向眼前的黑暗,看著阿傑的電話號碼,黯然神傷。


    已經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了,也給他發了微信,可依舊一個迴音都沒有。


    “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嘛。”她給他發了最新的一條信息。


    …


    哧啦——


    隨著摩托車的車輪與地麵發出一陣摩擦聲,阿傑將車子給停了下來。


    他下了摩托車,摘下頭盔,看向眼前的一塊招牌,目露兇光。


    眼前,是一家夜總會。


    “可惡,為什麽跟說好的不一樣。陸三思,你給我說清楚。”他抓著手裏的頭盔,徑直朝夜總會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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