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了院子,心有餘悸的朝門外看,那旋風還在門口徘徊,吹的我家大門哐哐響。


    接下來,我也又像神棍一樣,口若懸河,說了一大通。我隻聽了個大概意思,詢問女孩兒是否願意嫁給我,又讓我保證要一心一意對她,絕不能移情別戀。


    我口是心非的答應著。


    跨過火盆,入了正堂,給公婆敬茶。我爺讓我剪一小撮女孩兒頭髮,用燒紙在碗裏點燃,替她把茶端到我媽麵前。


    我原以為是走走過場,結果爺爺讓我餵我媽喝下去!


    看著爺爺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這才很為難的搬開我媽的嘴,把茶一點點的送進我媽嘴裏。


    當我媽喝了茶水後,我驚喜看到我媽的眼皮動了動,身上像是了力氣。爺爺這是什麽土方子,居然這麽管用。


    「明早就可以取針了。」我爺點了點頭,「先把你媽送迴房間,然後送孫媳入我張家陰宅。」


    我把我媽抱迴房間,給她蓋毯子,輕腳走出來,關上門。


    爺爺背著他的藥箱,我背著媳婦兒,往墳地走去。


    到了墳地,我吃驚的看著墳穴放著一口棺材,蓋子在旁邊放著。對爺爺投過去了一個詢問的目光。


    「我讓人提前送來的。」


    我爺說著,又開始了長篇大論,悼念之詞以及陰婚喜慶句子,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又燒了紙,才讓我抱著媳婦兒,把她送進棺材。


    地上的媳婦兒已入手,我臉色大變。不知道是她變得無比沉重,還是我的力氣消失了,我竟然抱不起她!


    我爺皺緊了眉頭,「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惹孫媳生氣了?」


    「沒有啊,我一直給她道歉來著。」我苦著臉說道。這我怎麽惹她生氣了?


    「你好好給我想想,肯定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


    爺爺的瞪了我一眼,我隻好乖乖的聽話,把從見到她,到現在所有的事,想了一遍。


    「會不會是我說過,要找到她的家人這件事?」


    「嗯,有可能。」我爺點了點頭,又取出了銀針袋,遞給我,「人迎,膻中,巨闕,氣海,關元,泄法轉撚。」


    我照著爺爺的指點,給地上的媳婦兒行完針,抬頭露出詢問的目光看著他。


    「說話。」


    「說什麽?」


    「就說你答應過孫媳的事,一定要找到家人來看她。」


    我按照爺爺的交代和媳婦兒說著,可說完之後,我依然抱不動她。我爺爺也皺緊了眉頭,應該是在想辦法。


    我也生氣了,既然進了我張家的大門,還不讓我移情別戀,哪還有那麽多事兒,語氣帶著怒意道,「媳婦兒,你好好聽話,既然咱們已經結婚了,就好好的迴陰宅睡覺。」


    「你放心,咱爸咱媽老公一定給你找來。還有啊,咱爺說你原本被我救活了的,是有人害了你,你放心,仇,老公一定給你報,敢欺負我媳婦兒,我張野一針紮死他!」


    說罷,我驚喜感覺到,手上的媳婦兒猛的一輕,我急忙再次用力,結果很輕鬆的把她抱了起來,走向墓穴,慢慢的踩在棺材沿上,把媳婦兒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


    「小野,你記住,答應孫媳的事一定要辦到!」爺爺很鄭重的看著我,「還有,你說的那個謝軍,有些事不能信他的,你自己斟酌,多留心眼。」


    「放心吧爺,我一定會辦到的。」我重重的點了點頭,「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麽做。」


    接下來,蓋棺,鉚釘,封土,一切順利。陰婚算是喜喪,不用哭墳什麽的,我給媳婦兒燒了紙,又說了會兒話,這才起身準備離開。


    看著靠在新墳一動不動的爺爺,我輕輕的推了推他,「爺,走了,迴家了。」


    結果,爺爺直挺挺的向一側倒去,我大驚失色,趕緊把他扶直了,「爺,你怎麽了?」


    他依然沒醒。


    我心裏咯噔一下,生出一個不祥的預感,顫抖著雙手摸向他的動脈!


    「爺!」


    我爺死了。死的很平靜,無聲無息,很突兀,很詭異。我抱著爺爺的屍體,靠在媳婦兒的墳上,哭的虛脫了,昏厥了。


    直到有人把我推醒,我睜開眼,借著星光看清了他的臉,是謝軍!


    他知道我家在哪,他已經說了,可他怎麽找到墳地來了。


    「小張,張伯這是真的出事了?」他麵露哀色,驚疑的問道。


    我沒有搭理他,把藥箱掛在脖子上,背起爺爺就走。


    現在想來,剛才我爺說的那番話,似乎是遺言。難道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才說的那些話?而且這個謝軍來的也太巧合了!


    「小張,我幫你拿著藥箱。」謝軍跟著我。


    我沒同意。


    「你節哀,張伯走了,我也很難過。」


    「可是你要振作起來,還有一大堆事等著你去做。省城的事,我穩住了。背後那個人已經露了馬腳,隻等你迴去咱們就能徹底把他揪出來了!」


    我依然沒有搭理他,爺爺說了,他的話不能信!


    進了家門,他也想跟我一起進去,我一把推開他,直接關了大門,從裏麵鎖住了。


    我把爺爺放在他的房間,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沉默了很長時間,才起身離開,去看看我媽怎麽樣了。


    進了我媽的房間,看到空空如也的床,驚慌失措,一瞬間,感覺天塌了,地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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