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不會再養多一個孩子。


    伏黑惠:「哦。」


    等伏黑家兩父子離開後,中島敦忐忑不安的看向伏黑奈彌。


    「…………」


    伏黑奈彌深深看了他一眼,視線轉移到他那幹癟癟的肚子上,帶著他走向餐桌,「先過來吃個早餐吧。」


    她指了指餐桌,然後直徑走進廚房裏,從冰箱裏取出奶油和果醬,再拿起桌上的麵包放進麵包機裏,等烤好麵包又塗上奶油果醬後,便捧著兩個碟子走出去。


    剛走出來,她便看到中島敦傻愣愣站在桌子旁邊,小手不停揪住自己的衣物,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坐下。


    「坐下呀。」放下兩個碟子後,伏黑奈彌將其中一碟塗了兩種口味的烤麵包遞到他麵前,「我不知道你喜歡哪個口味,所以都給你備上了。」


    然後,她又重新走進廚房裏倒了兩杯鮮奶,並將其中一杯放到他麵前。


    聽了她的話後,中島敦才拉開椅子坐下,雙手擺放在大腿上,渾身坐立不安,視線甚至不敢看向麵前那碟還冒著少許熱氣的烤麵包。


    直到女孩將一杯鮮奶擺放到他觸手可及的地方,耳邊響起她的聲音:「吃啊,怎麽還不吃。」


    這聲音聽在他耳裏是無比的溫柔。


    中島敦心裏的不安也順著這話消散,他緩慢拿起烤麵包,輕輕的咬了一小口,果醬酸甜的滋味瞬間充斥整個口腔。


    好好吃。


    吃著吃著,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滾落,順著他的臉蛋滴落到桌麵上,他趕忙以手背抹去眼淚,抽了抽鼻子又繼續咬起麵包,速度逐漸加快。


    見他吃得這麽激動,伏黑奈彌幹脆將自己那份推給他,單手托著下巴,喝了口鮮奶安撫道:「慢慢吃吧,沒人和你搶呢。」


    這小男孩看得讓人無比心酸。


    「中島敦,你父母呢?」


    她想起先前的那個女人,眉頭一皺,那種女人怎麽看都稱不上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


    冷不丁聽到這話,中島敦瞬間渾身僵硬,垂眸看向手中的烤麵包,眸子漸漸黯淡下來。


    看到他這表情,伏黑奈彌趕緊道歉:「抱歉,你不用理會我這個問題。」


    過了好半晌,久得她以為中島敦不會迴答時,他開口了。


    聲音落寞充滿悲傷。


    「我……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


    中島敦從擁有記憶開始便生活在孤兒院裏,隻是孤兒院裏麵的院長對他也不好,雖然不會打他,可是辱罵從來沒少過,這也導致其他孤兒不願接近他。


    「三個月前,他們領養了我。我很開心,因為我終於也擁有父母了。」


    結果沒想到那對夫婦隻是想給自家兒子找個玩具。自從來到他們家後,男人忙著工作幾乎沒時間關心他,女人對他不是動輒打罵,甚至連他名義上的弟弟都厭惡他,想盡辦法戲耍他。


    仿佛看到他痛苦了,弟弟才會開心。


    中島敦放下手中的麵包,沉默幾分鍾後,哽咽著吐出一句話:「……他們不喜歡我。」


    這已經不單隻是不喜歡,甚至是將他當做傭人般,不……傭人好歹還有尊嚴,而他隻是那個小男孩的玩具。


    伏黑奈彌放下杯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能從對方的語氣眼神和表情裏看出太多事情來,這話題瞬間變得沉重無比,她趕緊笨絀的轉移開話題:「……那麽你知道自己能變成白老虎嗎?」


    「什、什麽?」中島敦瞳孔驀然緊縮,猛然抬頭看向她,一臉懵逼的樣子。


    她伸出一根手指,嚴肅說道:「我昨天很興奮自己撿到一頭毛茸茸大白虎,結果……」說到這裏,她眼神複雜看向中島敦。


    「今早大白變成了你。」


    「而且,你應該疑惑過自己為何會出現在我家吧。」


    「…………」中島敦瞪大眼,望向坐在對麵的小女孩久久無法迴神,昨晚失去意識前……


    他正躺在街道裏的某個角落處,渾身凍得發抖,那一刻他覺得自己要死了,無論如何都想再見她一麵。


    好歹要說一聲謝謝啊……接下來,他就失去了意識,等再次甦醒時,他已經躺在伏黑奈彌為他準備的窩裏。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還能變迴大白虎嗎?」


    第57章


    中島敦很快接受自己能變成白老虎的事實, 隻是對於她的這個問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我……不知道。」


    如果他無法再次變迴白老虎的話,小女孩是不是就會討厭他了?


    「唔——」伏黑奈彌托著下巴, 指甲輕輕敲在桌麵上,視線不時掃過渾身緊繃的中島敦, 話鋒一轉問起另外一件事:「你想過要迴去嗎?」


    「迴、迴去?」


    中島敦愣怔住, 想到那個家裏的母親和弟弟, 表情瞬間黯淡下去, 無意識揪住衣擺,悶聲道:「……我不想迴去,迴去的話他們會打我。」


    還不讓他吃飯, 到時候他又會餓上一兩天,隻能吃他們剩下的食物。


    空氣剎那間安靜下來, 隻剩下他壓抑的抽泣聲在迴蕩。


    「行吧!」她雙手撐起來, 站起身居高臨下俯視坐在椅子上的白髮小男孩,「我會想辦法讓你留下來,不過我有條件。」


    聽到前半句話, 中島敦猛然抬頭看向她, 黃色的眼眸裏瞬間亮起來, 臉上浮現出不敢置信的表情,至於後半句自動被他忽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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