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斯洛點頭說,“好,我很期待,開業當天我一定會去。”


    成功邀請到胡斯洛,孟穗穗特別開心。


    她沒有多留,事情辦完了之後就跟胡斯洛告辭離開了。


    孟穗穗前腳剛走,一個女人端著一個大茶缸進屋。


    此人正是孟穗穗經常在胡斯洛家見到的那個女人。


    女兒優雅地把茶缸放到胡斯洛手邊。


    她眉眼含笑,看向胡斯洛的眼神裏滿是崇拜和欣賞,虔誠得像一名信徒。


    “你準備收徒?”


    胡斯洛拿茶缸的手一頓,抬頭看向對方,有些驚喜地問。


    “你看出來了?”


    “嗯,還挺明顯的。”


    “是嗎?除了你,別人也能看出來?”


    “那倒是未必。”


    “我就知道你最了解我了,你是我的知己。”


    胡斯洛語氣自然。


    女人先是一怔,隨後手指蜷縮,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有些苦澀地笑了笑說,“對,我最了解你,但最多也隻能是知己。”


    胡斯洛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他知道對方要的是什麽,所以不敢接話。


    他移開視線,端起茶缸,掀開茶缸蓋吹了吹,然後喝了一口。


    女人早就習慣了胡斯洛這樣,歎了口氣說。


    “你已經快二十年沒收徒了,這二十年間你都沒有收徒的打算,怎麽突然想收徒了?”


    “這麽多年沒收徒是因為沒遇到足夠好的,我不想教那些愚鈍的垃圾,我隻對天才感興趣,遇到天才我隨時可以開門收徒。”


    “你就這麽確定之前來咱家的那個女孩是天才?”


    女人的語氣讓胡斯洛不舒服,他蹙了蹙眉,若有所思地迴答。


    “我現在隻能確定她在繪畫上是絕對的天才,他對色彩的敏感度很高,創造力也不錯,不過我現在還不能確定她是不是設計方麵的天才,要等我再見到她才能確定。”


    “你怎麽確定的?”


    女人步步緊逼,似乎很不讚同胡斯洛的想法。


    胡斯洛莫名煩躁,拿出剛才孟穗穗給他的邀請函,一巴掌把邀請函拍到女人麵前的桌子上,扔下一句。


    “你自己看。”


    女人拿起來看了看,一臉不屑地說。


    “這不是很一般嗎?她落筆順序都不對,瑕疵這麽多,你絕對這就是天才?”


    “重點是她沒學過畫畫,在沒有任何基礎的情況下畫成這樣已經是拔尖的了,你不能拿她跟有基礎的人比,我讓你看的是天賦,不是讓你挑毛病。”


    女人麵色一沉,把邀請函扔在桌子上,不錯眼珠地望著胡斯洛。


    她問,“你這麽激動做什麽?我說她有天賦,但我沒看出她的天賦在哪裏,你就不高興了?”


    “我覺得你對她有偏見。”


    “你要是這麽說,我還覺得你對她偏愛呢。”


    胡斯洛眸光一震,“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我就直說了,我覺得你對那對母女倆的感情不一般。”


    聽了女人的話,胡斯洛騰一下站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對方的臉。


    “你在胡說什麽?我心裏隻有藝術,從不碰女人也不談感情,你不是知道嗎?不管是誰在我眼裏都一樣,隻是個“人”而已,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說,實在是太荒唐了,你向來都最懂我,今天這是怎麽了?”


    女人起身,抬頭迎上胡斯洛的視線,開口質問。


    “懂你有什麽用?我不是還跟別人一樣嗎,在你的心裏我和別人沒有任何不同。”


    她垂眸,睫毛顫了顫,隨後她歎了口氣說。


    “我承認,我是在無理取鬧,對不起。”


    和以往一樣,每次產生爭執都是她先道歉。


    胡斯洛正準備像以往一樣表示原諒,然後重歸於好,卻遭到對方拒絕。


    “你別說話,我有話要跟你說。”


    對上女人鄭重的眼神,胡斯洛有種不祥的預感。


    下一秒,女人說。


    “胡斯洛,喜歡了你這麽多年,我真的累了。”


    這句喜歡,她從學生時代忍到現在,整整25年。


    如今說出口時,心裏依然會掀起波瀾。


    她一直都知道胡斯洛不想談感情,所以她甘願默默陪在他身邊,照顧他衣食住行,陪他談天說地,做他的靈魂伴侶。


    可她也有情感需求,一想到她接下來幾十年的時間依然如現在過得這般寡淡無味,她就覺得沒意思。


    25年已經夠長了,她花了二十五年的時間朝胡斯洛走了99步,既然對方連僅剩的一步都不願意走向她,那她還等個什麽勁兒。


    就這樣結束吧,對誰都好。


    她再次看向胡斯洛時,似乎做好了決定,眼神變得決絕。


    “你繼續做你高高在上的月亮,我也要去找屬於我自己的位置了,咱們就到這兒吧。”


    她說完,邁著步子準備離開。


    在經過男人身邊時,她的手腕被抓住。


    “你不是說過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嗎?”


    胡斯洛聲音顫抖,似乎在努力隱忍著什麽。


    女人頭也不迴,聲音幹澀。


    “我後悔了,不行嗎?”


    下一秒,禁錮她的手一鬆。


    她期待的事情沒有發生,她知道這代表胡斯洛同意她走。


    她早就知道會這樣,還懷有那麽不切實際地希望做什麽?


    她自嘲地笑了笑,輕輕說了聲,“再見。”,然後快步離開了房間,去隔壁收拾東西。


    胡斯洛則愣在原地,遲遲沒有動作。


    這時,外邊突然打了一聲響雷,然後嘩嘩嘩下起了暴雨。


    胡斯洛動作緩慢地移動到窗邊,望著窗外的大雨不知道在想什麽。


    與此同時,孟穗穗正在自家門店裏躲雨。


    外邊的電閃雷鳴似乎與她無關,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心情,她依然沉浸在即將到來的開業典禮的喜悅中,還有胡斯洛會來村裏看她二女兒的事兒上。


    可她並不知道,她的精心算計已經出現變故。


    大雨整整下了一個多小時。


    雨過天晴,孟穗穗繼續去送開業邀請函。


    於立福見她來了,殷勤地迎她坐下。


    “我正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沒想到這麽巧,我沒等叫你,你自己就來了。”


    孟穗穗不禁好奇,眨了眨眼問。


    “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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