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遠在千裏之外的越國鄭邑。


    楚軍京營中。


    正是下午時分,道道炎熱的陽光照耀在營帳外的草地上,一名名盔甲穿戴整齊,裝備精良的士兵,開始了交接班。


    營帳中,有著爭吵的聲音傳出。


    大將徐烈落座在一張漆木帥案之後,下方兩側的梨花木椅子上,列坐著包括烏雲鶴在內的一眾楚國軍將,皆身披甲胄,神情肅然。


    而中間站著的,是他們的部將,此刻在爭吵著底下的士兵被衙門抓進獄中的事。


    “這個月已經第三次了,俺底下的兵,無非就是跟對方打了一架,而且是對方先出言挑釁的,俺的兵隻是被逼才打他的,且雙方都有傷,可被關進牢裏的,隻有俺的兵,那越國人,屁事沒有。”


    “你這還好,上次我的兵,無非就是看了一眼從胭脂鋪出來的姑娘,說了句屁股大,就被衙門的人抓了起來,關了一個月,受盡折磨。”


    “你們這好歹有個由來,我的兵那簡直是莫須有,好好的走在街上,莫名奇妙就被官府的人抓了起來,交涉一問,他們竟然說我的兵衝撞他們哪個大人,打得我的兵半個月下不了床。”


    “將軍,我們不能再忍了,越國欺人大甚,我們幫他們平叛內亂,趕走南周,到頭來卻這般對我們,依我看,直接進宮逼問那皇帝老兒,問他到底想做什麽。”


    “……”


    上首的徐烈眉頭緊皺,他如何不懂部下的委屈。


    可是當初楚國已經和越國商量好了。


    不幹涉越國的內政。


    不擾亂越國的治安。


    楚國的士兵若是在越國的犯罪,將交由越國的衙門審理,楚軍無權幹涉。


    也就說,他們根本無權對越國的“司法”進行管轄。


    而且當初陳墨離開時,可是叮囑過他,盡量不要與越國軍隊發生衝突。


    “你們的委屈,我都知道,但為了大局著想,我們暫時先忍忍,明天本帥會進宮,麵見越國天子,讓他先釋放被關押在獄中的我軍士兵。”


    徐烈強壓住心中的憋屈,深吸了一口氣,道。


    “將軍,我們能忍,可下麵的士兵忍不了呀,這種事已經不止發生一次了,幾乎每個月都要發生三到四起,再這樣下去,屬下怕底下的士兵暴動,亂來。”一名副將說道。


    “忍不了也得忍,難道我們要派兵把城裏的衙門給圍了嗎?跟越軍打一仗?若是破壞了墨北王的大計,你們一個個的擔待得起嗎?”徐烈一拍桌子,沉聲道。


    現在這種情況,他這做主將的,就越不能亂。


    “徐將軍息怒,越國方麵確實做的太過分了,我們的士兵有些委屈,也是應當的。”烏雲鶴站起身來,說道:


    “瞧瞧現在越國被他南宮靳搞出什麽樣子了,越國各地的小動亂,都還未完全平息,他就強征賦稅,民怨鼎沸。


    還搞了個什麽全國選秀,要重立皇後,這不昏君嗎?”


    “他這可不是昏君。”


    這對,徐烈有所了解,道:“他這是將越國百姓的仇恨,從他身上,轉移到我們楚國身上。


    他雖然明麵上沒有直說出來,可是暗地裏,卻說征稅是在給楚國湊齊繳納的歲幣,如此一來,越國的百姓就會怪罪在我們頭上,畢竟沒有歲幣的話,朝廷就不會向他們征稅。


    可是他們卻不知,越國給楚國繳納的歲幣,不足稅收的十分之一。”


    “他這是要做什麽?不怕到時兩國軍隊爆發衝突,收不了場嗎?”有將軍說道。


    “他這是在向墨北王表達我們駐軍在鄭邑的不滿。畢竟他現在做的事,都沒有違反當初兩國定下的協議,他就算是征兩倍的賦稅,月月搞一次選秀,那也是他們越國自己的事,我們不能幹預。況且他妹妹還當了墨北王的妾,有一層關係在,他才敢有恃無恐的。”


    “……”


    就在眾將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


    “報。”一名小兵急匆匆的跑進了營帳中,帳內的將軍紛紛讓出一條路來,小兵來到前麵,單膝跪地,對著徐烈拱了拱手,道:“將軍,有一名自稱黑婺的…妖,求見將軍。”


    “妖?!”


    此言一出,帳內的人都驚了。


    而徐烈、烏雲鶴二人卻是眉頭一挑,站起身來:“快請。”


    ……


    與此同時。


    皇帝寢宮。


    龍床之上,一個身穿黃色褂衣,袒露著前胸,不斷比賽的男子嘴裏一句一句的罵著賤人,手上的小皮鞭,每罵一次便抽打一下。


    身下的少女滿背血淋淋,不斷哭著掙紮著求饒。


    可黃色褂衣男子卻一句都不聽,反而少女求饒,讓他抽的更厲害:“賤人,讓你背叛我,賤人,該打……”


    男子腦海中幻想的都是東方雪的麵孔。


    終於,少女在男子一鞭接著一鞭的抽打下,沒有挺住,死了。


    可男子卻對少女的死,沒有一絲的愧疚,反而有些意猶未盡的道:“真沒用,這就死了。”


    “下一個。”


    男子對著殿外喊道。


    很快,兩名太監走了出來,將打死的少女拖了出去,宮女走了進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後。


    又有一名花枝招展的少女被帶了進來。


    新一輪的折磨,開始了。


    ……


    楚國,南陽。


    陳墨不知道越國發生的事,他正陪著自己的幾個孩子在玩。


    除了白淑玉和林箖兒的孩子外。


    其他的四個孩子,都滿兩歲了。


    都能走能跑了,雖然經常摔倒。


    相比於嬰兒時候的他們,這個時候的他們,更加難帶了。


    你根本不敢把他們帶到一個放有花瓶、茶壺等各種易碎物品的房間。


    因為你知道一個不注意。


    就會聽到嗙的一聲。


    花瓶碎了。


    再一個不注意,茶壺又碎了。


    有一次,他帶著陳玉、陳樹在書房玩的時候。


    一個沒注意,就聽到哢嚓一聲。


    某本書被撕碎了。


    然後撕碎的紙,兩個熊孩子不會扔,而是吃進嘴裏。


    再比如,陳墨練字的時候,兩個熊孩子沾了一手的墨,然後到處摸。


    整個書房,被他們搞的一片狼藉。


    陳墨也是被他們整的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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