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頭的盡頭是一扇毫不起眼的木板門,那股費腦的氣味簡直要衝破腦殼。


    當白羊完全置身在屋子中,也算有一定承受能力的心理莫名受到強烈的打擊感,一位體態龐大到趕上半倆小車的“老婦人”坐著躺在狹窄的石板床上,下半身就像是個融化了的超大巧克力蛋撻,不過裏麵包裹是並非巧克力原漿,而是屍油的煉製物。


    臉部的贅肉長滿黑斑,空洞的眼睛裏流出屎黃色的液體,還算作頭發的“硬塊”像個繭子趴在軟塌塌的腦袋上。


    而這些,都是白羊可以承受範圍內的,令其驚恐的是在老婦人腹部爛泥似的肥肉裏裹挾著毛發被剔除的死貓,各個神情猙獰,四肢殘廢,半個身子陷入死屍中,儼然死前受到非人的待遇。


    白羊到現在還沒有離開屋子的原因是老婦人的亂糟糟的頭發裏夾著一張塑料卡片,隻露出一角。


    “噗嗤——噗嗤——”


    一陣古怪的聲響從厚實的胸脯處響起,接著像是抹了鮑汁的氣球炸開那般,一隻醜陋的死貓從肚子中破開,慘烈的貓叫聲格外的刺耳。


    “瞄!瞄啊啊啊!”


    胖婦人本該永遠閉上的雙眼竟然不合時宜的張開了。


    “誰!動了我的寶貝貓咪!”


    “它們,它們,應該永遠和我在一起!”


    “永遠不分開!”


    “沒人可以將我們分開!”


    歇斯底裏的老婦人說話時嘴裏還不停的噴射色的墨綠色的液體,等到囉哩囉嗦完,歇婦人注意到了麵前的白羊,麵容轉眼猙獰無比,好像要憑借一個眼神將白羊撕碎。


    “是你要將我和我的喵咪分開嗎!啊!”


    墨綠色粘稠的口水幾乎在白羊眼前盤旋,嘶啞而惡毒的聲音就像壞掉的柴油發電機。


    “我完全沒有這個想法,女士”


    “你不可能將我們分開!不可能!”


    白羊摸了一把臉,好吧,這家夥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那便不廢話了,白羊快步朝著歇婦人麵門奔去,快靠近時,直接一個急刹車,前麵的地麵上很快被飛濺的液體侵染。


    這個惡心的攻擊方式嗎?


    白羊已經大汗淋漓,抄起角落位置的一塊年久的木板,朝著那塊年糕似的歇婦人肚子拍去,一隻抽動的死貓張開嘴將木板死死咬住,還有幾隻不停地撓著貓爪想要抓住白羊的胳膊,可奈何身子陷在肚皮中。


    可白羊馬上快步後退,沒有魯莽靠前,畢竟被那液體塗滿麵門估計不怎麽好受。


    “瞄嗚啊!”


    一隻全身光滑,眼珠壞死的死貓突然掙脫開了束縛,朝著白羊急促竄而來,歇婦人見此情景,露出驚恐的神色。


    “不!我的咪咪!不!快迴來!”


    貓咪逃脫後的孔洞不停流出粘稠的綠色液體,附近的肚子也在快速的塌陷。


    嗯?


    白羊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扭頭朝著門外跑去,那隻兇殘的死貓緊跟其後,可在轉角的位置就被白羊一腳踢飛,滾了幾圈後,就不動了,大概七八分鍾後,白羊抱著成堆的毛線球來到地下二層,接下來便是一場視覺盛宴,十幾隻樣貌奇醜,四肢扭曲的死貓在歇婦人的大肚裏不停的往外掙紮,就是一個人全身被巨型蟲子動穿,巨型版的擠壓馬蠅幼蟲,最後,所有的死貓全都脫離出來,白羊將毛線球扔到了過道中,死貓們蜂擁而上。


    白羊繞開,來到房間,歇婦人成了沒有氣的氣球,扭曲腐爛的超大皮囊軟塌塌的堆在石板上,周圍被綠色的粘稠物包圍,滿是破損孔洞的肚皮格外的瘮人,麵容憔悴無比,五官都塌在一塊。


    轉眼之間,白羊成了巨人,站在自己麵前。


    “你……你要幹什麽!”


    白羊笑眯眯的伸出手。


    “就拿個東西,不要怕”


    廊亭外,白羊坐在秋千椅子上,愜意的享受午後的陽光,芬香的花香撲麵而來,手中一張塑料卡片閃閃發光,上麵寫著“9#7552”。


    “i''m trapped”


    “i''m trapped”


    “我還在試著”


    “找尋迷途在中真實的自己”


    “找一條路離開不再真實的你”


    “讓我再遠離”


    “i''m trapped!”


    “i''m trapped!”


    ……


    白羊的歌聲讓周圍的花草都深感畏懼。過了一會後,本的電話打了過來,他們要留在外婆家一晚上,叫白羊注意安全。


    非常完美,非常完美。


    聽見此消息後,白羊拿著卡片前往閣樓,又將錄像機重新搬了下來,開始第二次放映。


    短暫的閃屏過後,是一段長鏡頭,枯黃的楓葉散落在公園的瀝青路邊,接著是一個長椅,滿是胡須的男人舒暢的靠在上麵,幾隻鴿子在他的麵前“咕咕”叫個不停。


    一陣恍惚過後,白羊身處在泛著青光路邊,大雨磅礴,寒冷的雨水擦過一棵挺拔的鬆樹,發出“簌簌瀝瀝”的聲響。


    黑夜籠罩著一片安靜的小鎮,雨水順著石磚而下,穿過瀝青斜坡,流進了下水道中,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漩渦,幾張炸雞的包裝紙漂浮在上麵。


    白羊用手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才看清自己站在路邊,眼睛幾乎睜不開。


    “這是什麽鬼?”


    白羊身著深綠色的工裝褲,黃色的夾克衫,都完全的濕透,內褲都在滴水,這個家夥到底在雨中站了多久。


    走過街道,跨過橫杆,就來到鏡頭最後的那張椅子,上麵放著一張名片,福克·安德,職業裝卸部經理,地點領克街73號。


    白羊在雨中艱難前行,傾斜而下的雨水愈加的猖獗。


    半個鍾頭後,白羊來到一處閉合的伸縮門前,用扳手撬開旁邊的一個小門口,裏麵出現個車庫,零散的扳手、螺絲刀扔在鐵盒中,滿是機油的長線繩掛在從懸梁垂掛下來的鐵鏈上,再往裏,是一個長長的過道,沒有光,很暗,盡頭是一扇不起眼的紅色小門,輕輕轉動銀色的把手,眼前突然一亮,白熾燈的光照傾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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