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穿透力極強的暗力伴隨著千萬鬼魂的幽鳴釋放而出,其中每一道炫目的束帶幽兆是由一千零一隻怨惡的生靈之魂構成。


    天地間都充斥著尖銳的幽冥的嘶叫聲,剩餘幾隻骷髏用枯骨捂著雙耳,痛苦的跪倒在地,祈求那鬼哭神嚎的叫聲快點停止,常人隻需聽一耳,便會化為一潭血水,白羊直覺耳膜震鳴,好像幾百個施工隊在自己耳道裏建造摩天大廈,鼻台突感溫熱,炙熱的鼻血已經傾流而下,可腳下的步伐絲毫不敢停留。


    伴隨一聲來自地獄的惡鬼嘶鳴,第一道幽冥之兆穿透了祭司的心髒位置,呆滯的目光瞬間放大,一股難以反製的腐爛感從心頭彌漫全身。


    隨後,第二道幽冥之兆來襲!


    那伴隨著陣陣腐臭味的暗綠色的光芒瞄準了祭司的眉心,這一擊若中,即使你是天神下凡也要斟酌能不能承受下來。


    緊要關頭,白羊撲身抱住祭司,剛想要躲閃,直感肩膀被一隻裹著生化液體的弩箭射中,還未反應,身體完全失去平衡,祭司從白羊懷裏跌落到一處肮髒的水潭,煞白的臉龐沒有了絲毫的生機,白羊自身傾到在一旁,手臂飛落在泥潭中,傷口處的綠色粘液很快侵蝕了全臂,幾秒後,隻剩沾滿粘漿的肱骨。


    缺失手臂的白羊半邊身子不見絲毫血跡,取而代之的粘液,綠色的粘液,趴在粘液麵前,還能聽見小鬼嘶鳴。


    “啊……”


    連抗痛能力超強的白羊都忍不住慘叫,斷臂瞬間,就感全身被千萬隻毒蠍、烈火蟻叮咬,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快點一劍殺了自己,可那種源自內心的煉烤感讓你痛到顧不上自殺,就算,就算眼前有一千萬塊錢放在麵前,隻要你忍著痛爬十厘米,就可以得到,那時的你也隻會大小便失禁,痛到生生挖出自己的雙眼,因為和那來自心裏的煉獄之感相比,挖眼之痛簡直就是撓癢癢。


    腹部,小腿,乃至全身因為疼痛而忍不住的顫抖起來,痛覺神經係統已經被這該死獄煉感折磨崩潰,痛到極致原來是感受不到痛的,而是一種折磨,一種可以讓屎尿飛濺的折磨,什麽滿清十大酷刑,什麽特工受刑,隻是些讓人掉眼淚的小玩樣。


    “哼,自找苦頭”


    安拉隻是安靜的注視著生不如死的殘廢人和有植物人趨勢的祭司,絲毫沒有因為第二道攻擊沒有命中而生氣,急於補刀,畢竟連續釋放兩次“幽冥之兆”已經讓自己虛弱,並且在出發前自己可是信誓坦坦和父親炫耀著用不到聖汙手杖,可現如今已經被逼到這般地步,與其快點了解,還不如就這樣,畢竟白羊此刻痛苦崩壞的神情讓自己內心十分愉悅,而另一位已經被一道“幽冥之兆”擊中,除非你是不死身,不然還能掀起什麽風浪呢?


    “神啊,我祈求您的原諒”


    “什麽?”


    安拉嬌貴的麵容第一次露出源自內心的恐懼。


    “神啊,我祈求您的光輝灑向罪惡的焦土”


    “神啊,請再一次聆聽我的祈道”


    好似在天邊,又似在耳邊,無從響起的炙潔聲音像揮灑於黑夜的朝陽,讓幽壑的暗魔無處躲藏。


    已經快被腐蝕侵蝕的祭司懸到空中,褪去破洞遍布的灰布衫,展露出一對純白聖潔的羽翼,金色的長發垂於耳畔,宛若嬰兒的肌膚滑嫩如水,淡藍色的眼眸中藏有星光,鎳鉻銀色的聖盔甲穿戴於身,中世紀特有的連體鎖子甲。


    祭司睜開眼眸,確切的說是天使聖羅塔·卡茲(santa rota kaz),周至的暗淡消退,一束陽光破開雲層。


    “上古的神啊,聆聽我最後的召喚,請降臨於世”


    遺跡洞穴中,蔚藍色的巨大花朵盛開,其中熒光粉嫩的花蕾綻放出異彩的光芒,純白色的柱頭縈繞著淡黃色的花絲盤旋而上。


    不同於本時空中響起兩道聲音,一個底蘊十足,渾厚天成,可同樣年老沙啞,另一個是清幽悅耳的女聲。


    “吾已是上古殘遺神骸,神跡失輝,前人不複,自當愧乏於心,真為蕩如隕落之境”


    “那你可願傾微薄上古神力於一少年之身,古斯柯(上古草木神)”


    “喔?吾願可違心”


    “這事你和少年自己去討論”


    白羊爬臥在泥潭之中,身中髒器多已嚴重受損,剩餘手腳宛如身外之物,兩道淚痕攀附於臉頰,舌苔皆是因疼痛難忍割咬的痕跡,牙縫遍布血絲,儼然是已廢之人,本就暗淡的光圈全部消散。


    就在白羊以為任務要在痛苦中失敗,這詭異的攻擊完全超出自己的預料,不論救與不救,都無濟於事。


    一股暖於心跡的陽光照拂於天下,白羊睜開眼睛,滿天螢綠色暗雲消散,冰冷惡臭的泥潭不複存在,轉而是遍地的野花,爛漫的紫羅蘭,綻放的秋菊,一棵蒼老而繁茂的榕樹孤獨的生長在隻有野花的空地中央。


    “你可,接受上古餘殘神力?”


    一聲緩和而蒼老的聲音不知從何處發出,隻覺聽聞後蕩氣迴腸。


    “你是?”


    “吾是未赴永寂的上古遺留末法神,草木神,古斯柯·艾爾”


    “願意”


    “接受著上古餘力即是聖輝,亦可是決裂的詛咒,你真可願意?”


    “願意”


    “嗬嗬,那為好不過”


    聲音像之前不知如何響起那樣又不知如何消失一樣遺散。


    白羊猛的睜開眼睛,自己好像睡了很久的一覺,之前遍身的灼燒、鑽心的疼痛全部消散,轉而是一種奇怪的舒爽感,而白羊和草木神的那段對話早就像早晨從床上猛的起床上課而遺忘了前一秒還很清晰的夢境那樣,唯一的區別是,那遺忘的夢還可能在你上課打盹的時候突然想起,或是入睡前重新記起,可那段對話,直到屍骸化為齏粉,也別妄想記起來。


    而剛剛清醒的白羊就看見滿身是聖潔光輝、鋥亮耀甲的“祭司”,還長著天使的標誌性翅膀。


    好家夥,弄了半天,您兩位都不是平常生物啊,讓我這個凡人夾雜在中間是有些多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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