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師兄,你這麽說我就懂了,萬事萬物相生相克,強弱互補,隻是....這克製阿芙蓉的方法具體該怎麽做?”


    李建元並沒有直接迴答,他故作神秘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天機不可泄露。”說罷,李建元站起身,踮起腳尖朝著林子外一陣眺望,似乎是在等待什麽人?


    不久之後,林子裏人影攢動,傳來了一陣撥草折枝的聲響,李長生和葉楚紅迴頭一看,隻見一群人正在朝樹林裏走了進來。


    “來了!這不就來了嗎?”李建元笑著往前走了幾步,隻見那趙管家帶著幾名家丁,推著幾輛獨輪車,獨輪車上裝滿了東西,用草席蓋的嚴嚴實實,而趙管家和那幾名家丁的臉上以及衣服上,也沾滿了白色的粉塵。


    “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東西我都備齊了,接下來該怎麽做?”趙管家著急的問道。


    李建元望了一眼趙管家身後的那幾輛獨輪車,看那獨輪車上的草席高高聳起,想來準備的也很充分,隨後李建元便對趙管家囑咐道:“王夫人臨盆在即,府上不能亂,你這就迴去照料府中事務,留下那幾個人和東西就夠了。”


    趙管家也著急迴去,畢竟這會兒老爺王錦樓失蹤,夫人秀姑又臨盆在即,整個王家都沒了主心骨,若是趙管家再不迴去鎮一鎮場子,王家豈不亂成一鍋粥了?


    “那小的就告退了。”說罷,趙管家轉身就準備離開,卻突然被李建元給叫住。


    “慢著!”


    趙管家迴頭。“先生還有吩咐?”


    “你身上沾的東西,切不可用水去擦洗,否則會灼傷皮膚,迴去找點清油,以棉布蘸著,將臉上的白灰擦幹淨即可,切記!”


    趙管家隨即點頭告辭。


    李長生聽罷心頭一愣,瞬間就明白了,於是小聲自言自語的嘀咕道:“莫非這獨輪車上裝的全都是石灰?”


    李建元點了點頭。“瞞誰也瞞不過你啊?”


    葉楚紅不解的問:“長生,你怎麽知道這草席之下放著的是石灰?”


    李長生走上前,伸手揭開了獨輪車上的草席,露出了一大堆白花花的生石灰。


    “他們臉上身上沾了那麽多白色粉末,師兄又說不讓他們見水,怕灼傷皮膚,隻能用清油擦拭,我一猜,就知道趙管家他們是從石灰窯裏拉來了一大堆石灰粉,隻是...我不明白,難不成這區區石灰就能對付阿芙蓉的罌粟煙瘴?”


    李建元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眼看天色越來越黑,李長生一行人打著火把在樹林裏穿行,李建元打頭陣,像一個向導一樣,帶著眾人穿梭在樹林中。


    幾名家丁推著載滿石灰的獨輪車緊隨其後,而李長生和葉楚紅就守在最後排,觀察著後方的響動。


    走了很久,一行人來到了叢林深處,借著火把上那忽明忽暗的火光,李建元抬頭一看,隻見前方不遠處有一棵大樹,樹周圍纏滿了歪歪扭扭的藤條,而那藤條四周,生出了許多紅白相間的詭異花朵。


    李建元伸手示意眾人停下,不要靠前,自己則拿著火把走了過去,他隨手摘下一朵白色的花,放在鼻子前輕輕嗅了嗅,隨後扭頭小聲對著眾人說:“應該就是這裏了!”


    葉楚紅和李長生都頗感好奇,於是也跟著上前查看,看到那一朵朵妖豔美麗的罌粟花,葉楚紅倍感震驚,她沒想到,這阿芙蓉的罌粟本體,竟然盛開的如此絢爛。


    李長生權當長見識,藥理方麵他沒有李建元精研的那麽深,於是也跟著隨手摘下了一朵罌粟花來。


    “建元師兄,這...這花被摘下來,為何會流出這種白色的液體?這怎麽跟五風草一樣啊?”李長生隨口問道。


    其實,李長生口中所說的五風草,便是中藥裏常見的澤漆,也叫貓兒眼,這五風草極為常見,在村舍田埂間到處都有,一旦被折斷,就會從枝幹裏流出一股乳白色的液體,因此也得名澤漆。


    五風草裏的白色液體,很顯然跟罌粟花藤裏的白色汁液不是同一類。


    李建元解釋說:“看著像,卻不一樣,這罌粟花藤裏的白色汁液,經過煉製就會發黑,形成膏狀,也就是那阿芙蓉控製人心的煙瘴本源,罌粟之花盛開,顏色豔麗,花海茫茫,乍一看如芙蓉盛開,所以才被稱之為阿芙蓉。”


    “原來這阿芙蓉控製人心的本事是在這汁液裏啊?怪不得那麽難對付!要我看,幹脆一把火燒了她的本體得了,省得她再出來害人?”


    葉楚紅想問題簡單粗暴,卻不料直接被李長生和李建元一口否決。


    “不可以,阿紅,絕對不可以用火去燒,這些汁液被焚燒之後就會產生毒煙,並且火勢越大,煙瘴就越濃,到時候咱們所有人都會被這毒煙控製,一個也跑不了,我之前跟阿芙蓉交過手,就是因為一時不慎,以為她和一般花妖一樣怕火,所以用業火對付她,沒成想卻...”


    李長生後麵的話沒有說完,不過葉楚紅卻聽明白了,忍不住捂著嘴一陣偷笑。


    “長生兄弟說的沒錯,的確不能用火。”李建元補充道。


    葉楚紅有些好奇,接著問道:“那既然不能用火燒,那幹脆把這些玩意兒連根拔起或者一刀砍了總可以了吧?”


    說完,葉楚紅扭頭望了一眼李長生,希望從他這裏得到一個肯定和認可,沒想到李長生卻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畢竟對於罌粟的了解,他幾乎是一張白紙,與得到藥聖真傳的李建元,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李建元笑著搖了搖頭。“當然不可以,尋常罌粟根係很長,深埋地底,想要清除也著實不易,並且這阿芙蓉還是罌粟花妖,其本體更是根深蒂固,想要將她的根給拔出來,無異於癡人說夢?”


    “最主要的是,這罌粟花所結下的果實裏,有無數如同蠶卵般形態的種子,如遇外力,便會傾泄在地上,隨風吹而走,到時候非但不能將其清除,反而助推這罪孽之花的開枝散葉,到那時,誰也控製不了這毒花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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