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時機差不多了,馬靖坤也沒有心思在陪這群晚生後輩玩鬧下去了,自己畢竟是一個人,若真是打起車輪戰來,體力也消耗不起,更何況萬一這群獵戶們躲在暗地偷放冷箭,對他而言,就非常不利了,所以必須速戰速決,盡快使出陣法困住這群人,自己才好脫身馳援別處。


    南伯萬揮劍再次進攻,這次他淩空躍起,占據高位,劍鋒下劈,想要壓製對方,而馬靖坤則以銅錢劍抵住對方劍尖,雙劍交匯。


    南伯萬自知機會來了,盤掌轉動劍身,使出劍氣衝天刺,直接將馬靖坤手中的銅錢劍上的紅線挑斷。


    紅線一斷,鏈接在一起的一堆銅錢,瞬間就失去了骨架支撐,散落一地。


    就在這時,躲在暗處的那群獵人們也找準了位置,齊刷刷射出了一排冷箭,全都瞄準了馬靖坤。


    不過這一切都在馬靖坤的預料之中,隻見馬靖坤隨手將木劍朝著地上的泥漿一甩,把剛剛散落在地上的那堆銅錢全都震到半空,說時遲那時快,馬靖坤掏出一張敕符,貼在手心,一掌打出,以掌心雷的力量將那些銅錢打了出去。


    銅錢拋向半空,仿佛全都活了一樣,一個個都像是長了眼睛似的,齊刷刷的攔住了獵戶們射來的劍雨。


    隻見那一支支箭矢全都不偏不倚的鑽進了銅錢的方孔裏,趁著這一眨眼的間隙,馬靖坤輕念咒文,腳踏罡步,使出了弓箭指的指訣。


    這一招乃是茅家術法中用以祭煉弓箭時的咒法,雙手內縛,中指與無名指小手指,三指相勾,食指對立,指尖相並。


    使出了這一咒法之後,那些被銅錢套住的箭矢,全都飛向了樹叢裏,順著四麵八方的位置散開,全然避開了馬靖坤。


    獵戶們驚訝不已,口中嘖嘖稱奇,沒成想這位雪狐嶺天師不僅劍術超群,就連咒法都使用的爐火純青。


    看到這兒,獵戶們也都一個個打消了背地裏放冷箭的念頭,生怕這些射出去的流矢會一個轉彎,又重新飛迴來,到那時,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南伯萬見馬靖坤施咒的空隙,便再度揮劍刺來,想要趁其不備,將其製服,可他還是低估了這位師叔的本事,隻見馬靖坤不慌不忙,一腳勾起地上的木劍,轉身一把接過,順勢使出了劍術中最為精妙的一招追形截脈,一劍抵住了南伯萬的咽喉。


    所謂追形截脈,是劍術中的一種截擊技巧,講究的是後發先至,以巧勁截擊對方的肢體,從而將對手製住。


    不過馬靖坤並未對這個所謂的師侄痛下殺手,隻是轉身甩起衣袍,踢出了一記魁星踢鬥,將南伯萬連人帶劍踢到了帳篷堆裏。


    眼看周圍那些被控製的流矢串著銅錢,全都紮在了樹上,分散到了不同的方位,馬靖坤也知道時機成熟,便掏出了一把敕符,貼在了東南西北不同方位的大樹上。


    等把這一切全都布置妥當之後,馬靖坤微微一笑,轉身對著那群弟子說道:”念你們是茅政養大徒弟,我不傷你們,在這裏困你們幾日,時辰一到,這陣法自然解除,到那時候,你們各迴各家,各找各媽,不要再踏足狐狸溝一步,否則,就別怪我言之不預動手殺人了!“


    話一說完,馬靖坤飛身一躍,便趁著夜色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等這群弟子迴過神來,早已經不見了這個白衣道人的身影。


    南伯萬有些犯疑,不明白剛剛馬靖坤所說的陣法到底是什麽,直到那插在樹上的流矢與銅錢黃符全都驟然消失,隱匿無蹤之後,南伯萬這才恍然大悟。”他說要困我們幾日,莫非這陣法是......奇門遁甲?“


    南伯萬大喝一聲不好,拾起身子就帶著眾人朝林子外麵跑,但是沒成想還是晚了一步,眼前的路憑空多出了數十條,就跟鬼打牆一樣,不管眾人如何穿行,走來走去,都始終離不開這片山林。


    縱然是人稱活地圖的獵戶們,在這奇門遁甲操縱的陣法裏,也是一時間找不到北,隻能原地打轉。


    不僅是南伯萬的先鋒隊伍受困於馬道長的奇門遁甲之中,就連帶領其他師兄弟和獵戶從右翼進發的茅丘青,也同樣受到了巨大的推進阻力。


    茅丘青所帶的隊伍距離大師兄並不遠,但前後也有二十多裏的腳程,茅丘青帶領的五師弟和九師弟,主要是在側翼保障先鋒隊伍,不受妖魔和狼群的大規模侵襲。


    但是阿狽軍師的安排,很明顯比茅家的策略要高明一些。


    阿狽先是派遣馬道長單槍匹馬殺入陣中,以奇門遁甲的陣法困住對方,遲滯敵人的推進速度,減少雪狐嶺門戶的壓力,隨後阿狽再帶著自己的主力隊伍,打茅丘青的右翼分隊一個措手不及。


    這樣的安排,高明之處就在於,兩隻小隊無法相互支援,有利於阿狽擊中優勢兵力,將對手各個擊破。


    因為阿狽軍師和馬道長都很清楚,他們最棘手的敵人並非這幾個初出茅廬的茅家弟子,也不是那個極力避戰息事寧人的茅政,雪狐嶺真正的威脅,乃是以盲三爺為首的那群好戰分子。


    隻要先把這些弟子們解決了,迴頭再集中所有力量,聯合對付盲三爺。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阿狽已經提前知會了白彪,讓他帶著虎族部眾堅守在雪狐嶺北麵山崖,阿狽告訴白彪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葉楚紅昏迷重傷,這對於白彪來說,也是在這位美人麵前重新博得青睞的最好時機。


    馬靖坤冒著大雨在峪口的開闊地,與阿狽帶領的狼群會合,馬靖坤被雨水淋的濕漉漉的,那件白色的道袍也緊貼在身上,失去了往日那飄逸靈動之感。


    “我聽說,這其中有茅家的首徒大弟子,其實力應該不差,不知道奇門遁甲的陣法能夠困他們多久?”


    阿狽擔心的就在此處,茅家不可怕,獵戶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茅家和獵戶抱成團,一起對付猛獸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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