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聽著那首偈語,雖然不明白有何深意,但是隱約覺得這裏麵的內容聽得人心裏有些發慌。


    九囊和尚走了,悠哉悠哉的消失在遠方,繼續尋找他苦求的世間真佛去了。


    隻留下李長生和苗采緹站在那裏麵麵相覷,一臉的茫然。


    “生哥,這個和尚還真是個怪人啊?”苗采緹走上前喃喃自語,然而李長生卻站在原地發呆,這九囊和尚臨走前說的這句話,似乎是在向他傳遞什麽信息,可是李長生卻聽的似懂非懂雲裏霧裏。


    “生哥?”苗采緹抬手在李長生麵前晃了晃,這才讓李長生從沉思中醒過神來。


    “額,可能,有本事的人,一般都是這樣吧?”說完,李長生便轉身離開,跟隨在那大黑貓的身後繼續趕路,隻留下苗采緹一臉茫然的杵在原地。


    苗采緹也顧不得什麽了,隻能硬著頭皮跟上去。


    在前往化羊廟的一路上,幾人一直趕路到天黑,早已經又累又渴,苗采緹累的腿腳發酸,實在是走不動路了,於是便提議李長生看是否能找個地方歇歇腳。


    眼見天色已黑,加之山高路遠月冷星寒,李長生朝著山腳下那片朦朧的燈火瞟了一眼,隨即指著那山腳下的位置出言安慰苗采緹。“你看,過了這山坎,坡下麵有個小村莊,我們找戶人家借宿一宿,也好歇歇腳。”


    苗采緹本身早已經疲憊不堪,聽了李長生的話,加上看到山腳下零星的燈火,也頓時來了精神,隨即長舒了一口氣。“那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走!”說完,苗采緹便一蹦一跳的自顧自朝著山坡下跑去。


    李長生被苗采緹這一舉動給逗樂了,無奈的搖著頭,然而一旁的大黑貓卻咧著嘴斜瞥了李長生一眼,嘴裏來迴的嘟囔著:“這小娘們是喝了雞血嗎?剛剛還要死要活的走不動路,這會兒怎麽就又活蹦亂跳了?”


    李長生帶著大黑貓和苗采緹走下山坡,來到那小村莊的路口,天色漸暗,隻能看見那些房屋的窗戶裏透著微弱的火光,忽隱忽現,不過李長生也有些犯疑,畢竟農人山民們都講究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裏一般很少有人專門點著燈盞,更何況這裏家家戶戶裏的燈火都亮著,並且還沒有一丁點聲響。


    怎麽著都叫人覺得怪怪的。


    順著小路剛朝前走了幾步,苗采緹就冷不丁的指著地麵上不遠處的東西問道:“生哥,你看見沒?怎麽有人把炊餅扔的滿地都是,這不糟蹋糧食嗎?就算是家裏富足,也不能這麽糟踐啊?”


    還沒等李長生反應過來,苗采緹便加快了步伐走了上去,然而她沒走幾步卻愣住了,呆巴巴的站在原地,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怎麽了?你這是?”李長生上前查看,這不看不知道,這一看,連他自己也覺得詭異。


    這地麵上白色的圓圈,哪裏是什麽炊餅,這分明是一張張白色的紙錢,圓形方孔的白色紙錢散落在地上,遠遠的望過去,還真像是一張張麵餅子。


    李長生越來越覺得這個村莊透著一股詭異勁,於是他想拉著苗采緹繞道走,誰料這時候大黑貓卻伸出爪子指著前方的一排排房屋提醒兩人。“你們看,這家家戶戶的房門上都掛著紅布,大門和牆上還貼著喜字,這是有人嫁閨女嗎?那也不對啊?就是家閨女,也不能同時出嫁啊?難不成這村裏家家戶戶的閨女都攢到今天出閣嗎?”


    李長生順著大黑貓指引的方向一看,心裏也跟著泛起了嘀咕,這一幕看的他心裏有些疑惑,遍地紙錢,這是撒給死人用的,紙錢撒這麽多,那就說明這裏的死人也多,可是家家戶戶卻又貼著喜字,還一個個張燈結彩的,紅事白事也不能衝撞在同一天啊?這不僅不吉利,更叫人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苗采緹咽了口口水,中原的事情她了解的不多,苗人婚喪嫁娶的那一套和中原漢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今晚上路過這村子,看到的這一幕,的確把她給震撼到了,叫她心裏也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走,過去看看!”李長生一個箭步上前,朝著村落的轉角處走了進去。


    大黑貓和苗采緹緊隨其後,幾人來到一戶張燈結彩的農家門口,李長生駐足一看,隻見那農家的籬笆門上貼著喜字,透著門縫兒,隱約能看到院子裏被兩枚燈籠映紅的光芒。


    不過說來也怪,李長生和苗采緹隻覺得這村子裏透著股說不上來的怪異,可就是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不一會兒,大黑貓隨口的一句嘟囔,一下子點醒了李長生和苗采緹。


    “媽的,這村裏的人大喜的日子怎麽跟活出喪一樣,一點喜慶的氣氛也沒有,按理說,大晚上不得有宴席嗎?這村裏的人,還真是吝嗇,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人都死光了?”


    大黑貓剛一說完話,隻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農家大門嘎吱一聲被打開了,隻見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叟,戰戰兢兢的探出頭來,眼神裏充滿了驚恐,即便是剛入夜,也能看出他的臉上的惶恐。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那老叟上下打量著門外的李長生等人,仔細的盤問了一陣。


    李長生客氣的拱了拱手。“老丈,冒昧叨擾,還請不要見怪,我們是趕路的遊人,傍黑在此處落腳,本想著去化羊峪,又怕摸黑山路多豺狼不好走,所以就想找個地方歇歇腳,順便打擾老丈您,順道討碗水喝。”


    李長生的話說的很客氣,名義上是來討碗水喝,可實際上是想要借宿一宿,由於擔心自己是生人,被老丈拒絕,因此隻提說是歇歇腳,等待會兒進去了,喝了老丈的水,三言兩語聊的熟絡了之後,給老丈些銀錢,也好提借宿的事情。


    然而那老叟聽完,隻是探著半個身子,連門都沒有完全打開,老叟的目光先是瞅了一眼李長生,隨後便將視線落在了苗采緹的身上,看那樣子,像是在思索著什麽,還沒等李長生繼續開口,那老叟緊接著就衝著李長生等人搖了搖頭,用冰冷的語氣拒絕道:“不方便!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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