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姑娘,你是不是覺得男人都喜歡朝三暮四啊?你錯了,我不否認有這樣的人存在,但我不是,我也不敢是。“說完,李長生拉開了苗采緹的手,轉身望著她。”阿紅是第一個走進我心裏的姑娘,也是最後一個,除了她,我不會喜歡別人。“


    ”為什麽?我不信!“苗采緹倔強的眼眸裏閃爍著淚花,她不明白為什麽李長生會對那個狐妖念念不忘。


    然而李長生卻把自己的心裏話告訴了她。


    ”從小我就被人當成了陰天子,我沒有朋友,也沒有玩伴,那個時候,我是多麽的渴望能有人陪伴我?後來慢慢的久而久之也就一個人習慣了,直到後來遇到了阿紅,我才發現她和我一樣孤獨,我能理解她,她也能明白我,當我第一次發現有一個女人走進我心裏的時候,閉上眼睛,我才明白,我的世界裏隻有她。“


    ”如果我最早認識的人是你,也許我也會對你牽腸掛肚吧?可是上天注定我遇到的第一個人是阿紅,這也許就是緣分吧?人常說先入為主,我好像也逃不出這個怪圈來,隻要一沒事就會想起她。“


    苗采緹抹了抹眼淚,拔起地上的一株狗尾巴草,將上麵的葉子薅來薅去,李長生自顧自的說話,然而在苗采緹的心裏,卻是一句也聽不進去,無異於對牛彈琴。


    山坡下的不遠處,戚施和白阿虺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李長生和苗采緹的視線中。


    走在半路上,白阿虺迴頭詢問戚施,為什麽如此著急趕迴苗疆去呢?戚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在白阿虺的追問下,戚施這才將心裏的真實想法和盤托出。


    “你難道沒有預感嗎?這場瘟疫過後,鹹陽茅家重振旗鼓,怕是又要再上雪狐嶺,與那些狐妖決一死戰,你我在鹹陽茅家停留這些時日,那位盲三爺始終沒有露過麵,一直閉關,等到他出關的時候,就晚了。”戚施顯得有些焦慮,對於後續即將發生的事情並不樂觀。


    白阿虺想不透徹,隨口問道:“為什麽晚了?”


    戚施無奈的迴答道:“對付夜磨子,是不得已,因為夜磨子害的都是些無辜之人,可是我們沒必要攪入茅家與雪狐嶺的紛爭中,那是他們那些漢人的事情,攪進去,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白阿虺聽完這些話,心裏有些不痛快,暗暗覺得戚施有些不仗義,雖然人心皆為自保,可是在這關鍵的檔口借故離開,不免有臨陣脫逃的嫌疑。


    可是白阿虺轉念又一想,戚施的顧慮也沒什麽不對,茅家和雪狐嶺的事情,與他們苗家毫無瓜葛,貿然介入其中,若是不慎遇到危險,豈不是枉送了卿卿性命?


    “但是,既然你想到了這些,為什麽還要留下采緹呢?那她留在那裏豈不是很危險?”白阿虺反應過來,一下子就著急了,畢竟以苗采緹的倔強,到那時候難免會因為李長生和葉楚紅而攪進去。


    戚施搖了搖頭。“不一樣,采緹可以從容的拒絕,她的心思隻在於李長生身上,對於茅家和雪狐嶺的恩怨糾紛,牽涉不大,就算是介入其中,一旦意識到危險,她也能抽身,畢竟采緹隻是個小姑娘,茅家也不會說什麽,可你我就不一樣了。”


    白阿虺突然明白了戚施的顧慮,自己和戚施都是苗家正兒八經的蠱師,此次茅家和李長生協助他們收拾了夜磨子,日後一旦茅家和雪狐嶺掀了桌子,以李長生和葉楚紅的關係,難保李長生不會站在茅家的對立麵。


    要是到了那一步,自己和戚施勢必需要選邊站,這就牽涉到了一個很敏感的立場問題,是站在茅家這邊除魔衛道呢?還是站在李長生這邊為那群狐妖出力呢?


    白阿虺意識到戚施思慮的的確周全,畢竟李長生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萬一走到了那一步,雙方攤牌撕破臉,自己又該幫誰呢?幫了茅家,對付自己的救命恩人,這是忘恩負義,可要是幫助李長生保護那群狐妖,又會被茅家指責助紂為虐,毀了苗疆蠱師的招牌。


    橫豎都不好抉擇,這就是戚施心中的顧慮。


    而苗采緹則沒有這些包袱,她無論怎麽選擇,都不會受到指責,因為她不欠李長生什麽,更不欠茅家什麽,無債一身輕,更為從容。


    “那你是怎麽猜到他們以後一定會出現衝突呢?”白阿虺好奇的詢問道。


    戚施迴答了三個方麵,第一,戚施經過接觸發現,如今的掌門茅政是個心性軟弱的人,名義上是茅家的當家人,但是麾下的弟子根本沒有幾個服他的,茅家真正的當家人,應該還是盲三爺。


    也就是說,日後這場衝突是否會發生,決定權並不是茅政所能控製的。


    第二,便是李長生對葉楚紅這個狐妖的態度,李長生重感情,看似溫和,但是實際上心裏的主意很堅定,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


    第三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戚施聽說過二十年前那場雪狐嶺大戰,是因為某一件法器而起的,茅家的人,尤其是那位盲三爺,對這個法器極為看重,為了得到這枚法器,不惜犧牲同門弟子的性命。


    “什麽法器?”白阿虺一臉的驚訝。


    戚施陰沉著臉,一字一頓的迴答道:“敕魂令!”


    聽到敕魂令三個字,白阿虺的心頭咯噔一顫,突然聯想起之前那股黑色的殃氣,險些要了戚施的性命。


    “你是說,那個昔日冥府十大陰帥之一的白無常所持的法器敕魂令?”白阿虺驚訝的捂著嘴,顯的難以置信。


    戚施微微點頭。


    “可是,那白無常的法器又怎麽會在雪狐嶺呢?”白阿虺不解的問。


    戚施長歎了一口氣。“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覺得這件事背後極不尋常,就比如那隻黑貓,居然能夠對冥界的殃氣收放自如,這件事背後肯定有什麽陰謀,而且超出了你我的認知範疇,早早抽身,對你我都有好處。”


    說完,兩人繼續前行,走到那處小土坡上,望著那土坡上聳起的墳頭,還有那幾株白花蛇舌草,戚施和白阿虺紛紛停下了腳步。


    那是兩人埋葬夜磨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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