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磨子縱身一躍,從屋簷上跳了下來,她冷眼爍爍的瞪著葉楚紅說道:“姑娘,你我交過手,你知道我的厲害,怎麽還要跟我硬拚嗎?你要是識相,就趁機在背後結果了這個郎中,或許我念在你修行不易的份上,饒你一命。”


    葉楚紅的暴脾氣一下子被激怒了,她一把推開李長生,扯著嗓子罵道:“我呸!地溝裏鑽山打洞的下流胚子,姑奶奶我還怕你不成?這世上隻有老鼠最卑賤,與萬物無一利,人神共誅,六道不容,你的那些老鼠崽子跟你這個不受人待見的老太婆一樣惡心!”


    聽了這樣的話,夜磨子氣的手都有些發抖,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世人對老鼠的偏見,人常說老鼠是百無一用的禍害,田埂裏打洞毀了莊稼,樹林裏刨坑爛了樹根兒,有事沒事還偷人的糧食吃,吃完了也不忘傳播瘟疫,世間萬物都對其充滿厭惡。


    夜磨子根本無法忍受自己豢養的鼠群被人這樣貶低,心裏也就跟著發了狠,非要弄死眼前這兩個人不可。


    \"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個我就親手扒了你這小狐狸精的皮!”話音一落,夜磨子長袖一揮,許多老鼠從衣袖裏鑽了出來,其它的老鼠也紛紛從地洞裏竄出,一股腦的朝著李長生和葉楚紅壓了過去。


    葉楚紅情急之下,伸長了指甲,用力一抓,直接就撓死了麵前的一堆老鼠,隻可惜她身體尚未恢複,有些虛弱,稍微一用力,便覺得眼前一片發黑,頓時天旋地轉,若不是李長生在一旁拉著,葉楚紅怕是連站都站不穩。


    “快走!”李長生轉身拉著葉楚紅逃竄,而那群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的老鼠在身後窮追不舍,李長生跑到街角的一處酒肆門口,看到那門外的大酒缸,上前伸手將那酒缸用力一推,隻聽咣當一聲碎裂聲傳來,白酒撒了一地,李長生趕忙掏出藥符引燃,嘴裏含著白酒猛的一噴。


    轟隆一聲,一團火焰引燃的地上的白酒,頓時地麵上就變成一片紫藍色的火海,而那群老鼠也被那白酒引火燒身,燙的一個個在地上打滾尖叫。


    沒多久,這迎麵而來的第一波老鼠就被李長生用火燒死了一大半。


    夜磨子看著自己的鼠子鼠孫死的那麽慘,身上都燒的沒毛了,氣的她咬牙切齒,猛地一甩衣袖,又招來了另一波夜耗子。


    這群耗子毛發灰白,體型也比那些黑色老鼠大一倍,那齧齒門牙也更為鋒利,湧上前去,不消片刻,就啃斷了一條桌子腿。


    李長生索性將酒肆裏的所有酒壇子打翻在地,隨即引燃了地上的酒漿,整個酒肆都被點著了,屋裏屋外瞬間就燃起了熊熊大火,衝天的火光燒死了一大群老鼠,也使得這些老鼠不敢再冒進。


    “長生,你怎麽把人家房子給點了?”葉楚紅一臉的驚訝。


    然而李長生卻無奈的笑了笑。“不點火攔不住這些老鼠!快走。”


    二人趁著火勢還未蔓延到裏麵,趁亂就從後門溜了出去,兩人一路小跑,累的是上氣不接下氣,望著彼此臉上都是一層黑灰,李長生和葉楚紅全都捂著嘴一陣苦笑。


    然而就在此時,拐角處突然走來了三個熟悉的人影。


    南伯萬和茅丘青,以及那個對李長生死纏爛打的苗采緹,全都堵在了街角。


    “你們怎麽來了?”李長生下意識的擋在了葉楚紅的身前,生怕這幾個人會對葉楚紅不利。


    苗采緹開口道:“茅政掌門和我哥哥戚施都猜測那夜磨子聲東擊西,根本就不在鹹陽城了,要不是我阿虺姐看得透徹,提前給那土地廟裏放了條青蛇,否則我們全都被那夜磨子給騙了。”


    原來先前眾人去那土地廟裏尋找夜磨子的時候,就已經打草驚蛇了,夜磨子生性機警,一旦被人發現的藏身地,就再也不會出現在原地。


    夜磨子本以為用一堆老鼠和瘟疫就可以把鹹陽茅家死死的牽製在鹹陽城,自己再抽身跑到廢都城來開辟新的瘟疫場,這樣就可以分散眾人的注意力。


    可是她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在對方的陣營裏,有白阿虺這樣的蛇蠱高手,那日進入土地廟,白阿虺就已經察覺到了那夜磨子身上留下的氣息。


    白阿虺善於養蛇,雖然數量不多,但也算的上是這夜磨子的半個天敵,白阿虺將青蛇放在土地廟的蒲團上,青蛇昂首吐信,用那長而分叉的舌頭吸收捕捉周圍的氣味,蛇類的信子對於獵物的氣味最為敏感,感知到那夜磨子的方位之後,青蛇便順著小路追尋。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茅政帶著其他弟子,留在鹹陽城驅鼠治瘟,讓茅丘青和南伯萬以及苗采緹作為先鋒,先行前往廢都城追蹤那夜磨子的位置,白阿虺和戚施殿後,去了廢都城的另一個地方,穀塚鎮。


    沒成想,苗采緹一行人,卻在這秦渡鎮和李長生葉楚紅撞了個正著。


    “生哥,你怎麽還和那狐妖在一起?她是妖孽啊!”苗采緹的眼神裏充滿了嫉妒,語氣也變得有些刻薄。


    李長生卻很坦然。“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不勞你費心。”


    被李長生這句話一揶揄,苗采緹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然而當她仔細定睛一看,卻突然愣住了。


    先前那葉楚紅還是個疤臉怪,可是現如今她左臉上的瘡疤卻不翼而飛了,此時再看那葉楚紅,已然是眉清目秀,風情萬種,那麵帶嬌憨的大氣長相,也讓苗采緹吃了一驚,不免有些自慚形穢,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她應該沒有我漂亮?”苗采緹心裏喃喃自語,一句話就道出了自己的不自信。


    茅丘青拔出木劍指著李長生身後的葉楚紅問道:“李先生,怎麽還跟這個狐妖糾纏不清?你的立場呢!?”


    李長生不為所動,依舊死死的護著身後的葉楚紅。“不幹你的事!茅姑娘,請你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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