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他已經不相往來,有緣無分,心裏也隻想著王公子,此生也隻願意嫁給王公子,即便是做不了王公子的正妻,哪怕是做個侍妾,我也心甘情願。”秀姑殷殷地望著王錦樓,卑微中帶著一絲誠懇。


    王錦樓聽了這番話,頓時是心花怒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你願意嫁給我?不!不成!我絕對不會讓你做什麽侍妾,我要讓你做我的正妻,我要用三媒六禮娉你過門,我要一生一世的寵著你,不讓你在王家受一丁點的委屈。”


    “真的嗎?王公子?”秀姑眼含熱淚,激動的撲到了王錦樓的懷裏,這一下,王錦樓整個人都麻了,他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接觸過自己心愛的女子,聞著秀姑身上的體香,還有她手指上的溫度,王錦樓的心跳也跟著狂跳。


    能夠抱著自己的女神葉楚紅,王錦樓想都沒想過,可這樣的事情,卻發生了,還出現的如此突然,叫人猝不及防。


    王錦樓身上開始冒汗,秀姑的額頭也開始滲出了絲絲汗珠,情蠱的效力似乎已經開始發作,兩人感受到了彼此身上的氣味,也都有些情不自禁。


    借著夕陽的餘暉,王錦樓深情地抬起秀姑的下巴,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王錦樓和秀姑情不自禁的在涼亭裏擁吻,兩人都墜入了情網,情不自禁,難以自拔。


    秀姑一夜未歸,當晚就睡在了王錦樓的臥房,這一夜,兩人翻雲覆雨,整個臥房裏都傳來一陣歡聲笑語。


    李長生和苗采緹的情蠱成功了,然而這場陰謀所導致的後果,卻是兩人並未考慮的。


    翌日清晨,王錦樓揉著惺忪的睡眼剛剛醒來,婢女們打好了熱水和漱茶,準備伺候王錦樓更衣洗漱。


    王錦樓迴過頭想要看一眼自己心愛的女人,沒成想,睡在自己身旁的,居然是秀姑。


    “啊!”王錦樓嚇得大叫一聲,直接從床上摔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怎麽躺在我床上?”


    秀姑裹著被子,一臉錯愕。“夫君,你這是什麽話?昨晚我不是沒迴去嗎?你忘了昨晚上我們......”


    王錦樓嚇得連連擺手。“不不不不!不是你!是葉姑娘!是葉楚紅啊!怎麽會是你呢?”


    “什麽葉姑娘?奴家是秀姑啊?”秀姑一臉茫然,都不知道這王錦樓到底怎麽了?


    王錦樓驚慌失措的搖著頭。“不會的,發生了什麽事?我是誰?我在哪?葉姑娘呢?我昨天都幹什麽了?”


    王錦樓突然抬頭,望著端著漱口茶杯和銅盆的兩個婢女詢問道:“昨晚上跟我一起進來的葉姑娘呢?”


    兩個婢女麵麵相覷,都有些摸不著門道。“少爺,昨晚上您是和秀姑一起進屋的,根本就沒有什麽葉姑娘啊?”


    “啊?”王錦樓愕然的望著兩個婢女,整個人都陷入了一陣迷茫中。


    就在這時,王老夫人在茅丘青和苗采緹的攙扶下,走進了屋子。


    “老夫人,您慢點,當心腳底下。”茅丘青的攙扶著王老夫人,一進門,就看到了地上的王錦樓,和躺在床上秀姑。


    王錦樓傻了,一時間百口莫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王老夫人嗬嗬一笑。“這不挺好的嗎?郎情妾意,既然秀姑已經是我王家的女人了,那就挑個黃道吉日,給你們操辦婚事。”


    “奶奶!不可以!絕對不可以!”王錦樓掙紮著喊道。


    王老夫人迴過頭目光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說道:“秀姑的身子都給了你,你要是不娶她,那讓她怎麽活人?女人沒了名節,那比沒命還要可怕,你要是不娶她,秀姑這一輩子就完了!”


    王錦樓長歎了一口氣,像個蔫了的黃瓜一般,癱坐在地上,此刻的他也是心如死灰,生無可戀了。


    秀姑得償所願,事已至此,生米煮成了熟飯,她終於飛上枝頭變鳳凰,嫁入豪門,擺脫了自己原生家庭三代清苦的命運,成為了王家的孫媳婦。


    王家舉辦婚禮的那天,在整個秦渡鎮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王老夫人叫人張燈結彩,懸掛紅燈,光是紅毯就從大門口向外鋪設了兩百多米。


    不僅如此,王老夫人為了表示自己對孫兒孫媳婦婚禮的重視,在家中大擺筵席,凡是秦渡鎮的居民,隻要能來道喜,都可以參加婚宴。


    李長生南伯萬四個人,作為王家的貴賓,受邀坐在了首席,茅丘青和苗采緹也激動的鼓掌歡唿,替這對新人送上了祝福。


    婚宴開始的當天,王家大門外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那個秀姑的曾經戀人,嶽秀才。


    那天嶽秀才的神色很平靜,不悲不喜,他走到大門口,一眼就被那婚禮的大總管趙管家給認出來了,趙管家心裏知道嶽秀才跟秀姑昔日的關係,他感覺有些不瓷實,畢竟這秀姑現如今已經是這王家宅院未來的女主人,嶽秀才今天來,場麵上多少會有些尷尬。


    趙管家上前笑著客氣道:“嶽秀才,今個是我家少爺大喜的日子,你來這裏怕是有些不妥吧?”


    嶽秀才麵無波瀾的望著那趙管家。“王家少爺大婚,宴請全鎮的人,我來討杯喜酒喝,都沒資格嗎?”


    “不是不是,嶽秀才要喝喜酒,我們歡迎,隻是你這身份有些特別,就是怕你待會兒尷尬,你要是能不來,就盡量不要來了嘛?”趙管家規勸道。


    嶽秀才冷冷一笑。“我都不急,你倒替我操心,秀姑大婚,說什麽我也得給她送上祝福,你們要是不歡迎我,可以叫人把我趕出去?”


    “哪裏的話啊?嶽秀才你要是不嫌難受,那就進去吧,隻是別自己找不痛快就行,待會兒喝酒吃席,您隨便,可就一點,絕對不能壞了我家少爺的大好日子,待會兒要是有人在婚宴上鬧事,我王家的家丁可不是吃素的。”趙管家未雨綢繆的盯著嶽秀才,語氣生硬的威脅道。


    嶽秀才冷冷一哼,壓根都沒有理睬,推開那趙管家就徑直走了進去。


    婚宴上所有人都在給王公子敬酒,李長生和南伯萬也高興的多喝了幾杯,不過王錦樓卻顯得很不高興,今天雖然是他的人生大事,可他卻娶了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女人。


    李長生和南伯萬起身給他敬酒,然而王錦樓卻沒有喝,婉言說自己不勝酒力,虛應故事般端起酒杯敬了眾人一下,隨後就轉身離開了。


    苗采緹和茅丘青麵麵相覷,也不免有些心虛,此次這王公子和秀姑的鴛鴦譜是他們亂點的,多少心裏有些愧疚。


    不過在他們看來,這也並不是什麽大問題,一方麵這場婚姻正合了王老夫人的意願,二來秀姑也是自願的,作為女子,她嫁給了自己想要嫁的男人,並沒有委屈她,這一點上,李長生等人也並沒有什麽錯。


    王錦樓雖然心有不甘,可他畢竟是男人,而且身為王家的貴公子,即便是娶了個正妻不喜歡,以後還是可以納妾的,能夠擁有的女人很多,還是有迴旋的餘地的。


    所以李長生並沒有覺得什麽不妥。


    隻是這件事,真正造成的傷害,卻全都落在了嶽秀才身上,沒有了秀姑,也就沒有了人生的期待,一個落魄的男人,僅剩的愛情,也徹底煙消雲散了。


    嶽秀才坐在角落裏端起酒杯黯然神傷,低著頭一個人喝悶酒,這一幕被李長生看到了,李長生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便移步來到了嶽秀才桌前,端著酒杯安慰道:“嶽秀才,沒想到你今天也會來?”


    嶽秀才冷冷一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落魄之人,腹中饑餓,見到有婚宴,索性就來蹭頓酒吃,沒辦法,能省一頓是一頓吧?”


    李長生聽出了嶽秀才言語間的無奈與心酸,雖然他在自我調侃,可是這字字句句都透露著一個男人的無能為力和無可奈何。


    “嶽兄,其實世間女子都想要個好歸宿,這是人性使然,沒有什麽對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既然無法擁有,倒不如送上祝福,成人之美吧?”李長生說完,給嶽秀才斟滿了酒。


    嶽秀才苦笑著流下了兩行熱淚,他笑著哭,哭著笑,那股心酸與不舍,看的李長生也有些動容。


    “我從來沒有怪秀姑,也沒有怨過她,我隻恨自己無能,不爭氣,老天把秀姑許給我指腹為婚,我卻沒本事留住,更沒本事給她幸福,錯在我,我不恨誰。”嶽秀才擦幹淨眼淚,一口悶了那杯中酒。


    就在這時,身穿紅色長袍的王錦樓走了過來,他看到嶽秀才喝著酒抹著眼淚,心裏也跟著五味雜陳,一股說不上來的別扭堵在心口,王錦樓端起酒杯望著嶽秀才說道:“先生,這杯酒我敬你,希望你能理解王某的無奈。”


    嶽秀才知道並不是王錦樓搶走了秀姑,他心裏更清楚王錦樓壓根就瞧不上這個女子,不過現如今人家卻成了一對兒,嶽秀才心裏雖然憋屈,但依舊頭腦冷靜不失風度的站起身,迴敬了王錦樓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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