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爺您就別取笑我了。”


    小春不由得紅了臉,不再多說話。


    車行了半晌,在快進國公府的那刻,沈渡迴頭看向他道,“小春,喜歡這種東西,對於我這種人來說,可觸碰,不可得。”


    說罷,他便一步邁進了那座寂靜一眼看不到頭的府中。


    他雖然不懂少爺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也多少知道他若是想和謝小姐在一起,這中間少不得有許多的困難。


    二人之間的身份,就是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


    又是幾天過去,陶春香身上的傷好了不少,她剛準備前去探望謝婉柔,就看到她手中捧著一個盒子,坐在包廂中等她。


    “身上好些了嗎?”


    “丫丫比我嚴重些,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陶春香的臉上掛著笑道。


    “那就好。”


    謝婉柔垂下眼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怎麽了?”


    她看了一眼婉柔手中的盒子,好似想到了什麽。


    “無事,既然你身子好利索了,那我就先走了。”


    謝婉柔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慢著,你真的決定好了嗎?”陶春香追了上去,一臉擔憂的問道。


    她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隨後認真的點了點頭。


    “說了,可再沒有迴頭的那天了。”


    “也許吧。”謝婉柔歎了口氣,“但我不後悔。”


    也正是在這段時間,她才慢慢接受,謝扶子根本不愛自己的事實。


    “當然了,若是隻為了這一件事,我專門跑一趟都是不值當,還有另一件,我父親曾交代給我的事,沒想到,他竟一語成讖。”


    “你去吧,記得早些迴來。”


    陶春香知道她已經下定了決心,索性便不再阻攔。


    “那日...我是相信你的,但是你我之間,得避嫌。”


    想到那日謝婉柔失望的神色,陶春香解釋道。


    “我知道的春香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謝婉柔失笑,同時心中也湧入了些許的感動,也有人在乎自己的,不是嗎?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沈渡的那張臉。


    “走了。”


    她朝著牢中走去。


    “嫂子,你看我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那些補藥我能不能不喝?都胖了!”


    牛丫丫上前牽住她的衣袖,撒嬌道。


    陶春香一臉寵溺的捏了捏她圓圓的臉蛋,話語倒是十分冰冷,“不行。”


    她幹脆的拒絕道。


    “可是那藥真的很苦!”丫丫一臉苦色,祈求少喝些。


    可她的嫂嫂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要不這樣吧,你若是喝完了,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牛丫丫覺得,自己現在吃的飽穿的暖,根本就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東西。


    “這京城中,有一座香山,遠近聞名,不是誰都能進去的,你想不想去?”


    這話倒不是她在誇大,而是事實。


    香山布局特殊,一般人首先不得進入,就哪怕進去了,也很難走出來,更別提裏麵到處都是兇猛的野獸了。


    “這個聽起來倒是有些意思。”


    她雙眼放光,麵上一片興味道。


    “那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容我想想。”


    想到那藥的苦澀,牛丫丫還是猶豫了。


    陶春香並未再過多質問,反正無論如何,自己也是要上山一趟的。


    牢獄。


    謝婉柔看著麵前蓬頭垢麵的母親,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見我的!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對吧?我都打聽過了,隻要多給些錢,我就能過的好些,你快,快給他們!”


    謝扶子在看到她的那刻,眼中閃過了一絲光亮,隨即便是撲了上前道。


    “我不是來救你的。”


    她將手中的盒子打開,將裏麵的幾封信拿了出來,麵上沒有一點波瀾。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婦人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我可是你的親生母親!你竟然見死不救?”


    她大吼著睜大了眼睛,麵露猙獰。


    可無論她如何咒罵,謝婉柔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若不是為了父親寫給你的這幾封信,你?我是見一麵也嫌髒!”


    謝婉柔一向溫柔,她從未說出這般惡毒的話,更何況她的對麵,是謝扶子。


    “你這個逆女!”


    婦人伸手就想打她,可還是沒有觸碰到她的臉頰,手就被攥住了。


    “我告訴你,趁我沒有收買別人毆打你的時候,收起你那惡毒的樣子,耐心聽我把信讀完,從此你我,橋歸橋,路歸路!”


    她壓低了聲音咬牙道,謝婉柔看著她的眼眸中,滿是冰冷。


    這樣的態度倒是將謝扶子嚇到了,她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一下,跌坐在了地上,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


    她不是一直都這樣嗎?怎麽這次自己那好脾氣的女兒就受不了了呢?


    謝扶子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


    “好好聽著,這是我父親要對你說的話.........”


    謝婉柔抬眸看了她一眼,便開口念叨。


    她一封封的拆開,一封封的念完,隨即交到了謝扶子的手中。


    “這些,就是他留下的全部。”她將盒子蓋上,站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對這個女人,她不怨不恨,隻願老死不相往來。


    “等等,我不懂,我做錯什麽了?”


    謝扶子撫摸著信上熟悉的筆跡,輕聲問道,“你能告訴我嗎?”


    謝婉柔長長的出了口氣,“我說無用,隻有你處於我和父親的位置,才能真正明白我們。”


    當晚,她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謝扶子成了謝婉柔。


    她的母親,也就是自己時常偏愛娘家人,對自己不聞不問不說,還時常偷拿家中的補給。


    那麽小的女孩子,竟然連飯都吃不飽,可謝延鵬一家卻是餐餐大魚大肉。


    時間轉瞬即逝,當她再次醒來的那刻,已經將謝婉柔從小到大所遭受的都經曆了個遍。


    “啊!是我的錯,我真是個蠢人!”她嗚咽著,哭的不能自已。


    自己原本可以幸福美滿一生,可是這一切,全都被她給毀了!


    “相公!我下來贖罪了!”


    謝扶子看著那些信,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直接朝著柱子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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