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他微微勾唇,


    “重活至今,總歸是在一層層剝開那迷霧。若從前世那般結局去反推,人人都可疑,誰都沒有疑點......誰也都有疑點,可是雲羲和,無論是誰,都攔不住你與本王。攔不住大順盛世太平,攔不住你我長命百歲,更是攔不住你我二人鐵了心要在一起。”


    她臉上綻開笑顏。


    重活這一世,乃是天命,她隻是感慨這層不出窮的陰謀,可憑她與他二人,抽絲剝繭,將那幕後之人揪出來,也並非難事......因為她做得到,他也會站在她身邊。


    日頭透過窗紗勻進殿內,染了一地光輝,和煦安暖,正如雲羲和現在的心境。


    秦玄淩伸手覆上她放在桌麵上的如玉素手,雲羲和下意識地想掙脫,而他則動作輕柔卻不容拒絕地將她的手指往自己的掌心帶了帶,她便隻好隨他去了。


    外頭日頭越升越高,屋裏一片清涼。


    他見她眼神重又恢複淡然,便莞爾笑道,“羲和,太後說了,此次招親,以何種形式來比,便由你來製定。”


    “哦?”


    雲羲和挑了挑眉,大順的招親自來隻有一種方式,便是拋繡球。雖然或許在海選上會設有幾道關卡,卻也無非是比一比詩詞作賦罷了。


    但太後娘娘這意思分明是......若是她提前瞧上了誰,便先挖好蘿卜坑,等著那人往裏跳就是了。


    雲羲和抬眸瞧他,清冷的眼底噙著一絲笑,“......不如就考君子六藝吧。”聽聞秦玄淩自小也是文治武功沒少學的,這應該難不倒他吧?


    君子六藝,乃是禮、樂、射、禦、書、數,倒是每個讀書人多少都涉獵的,但大多數人也隻是學那麽幾樣隻當是附庸風雅。


    尤其是對於家貧讀書都讀不起的人來說,哪有能力去學習六藝,也隻有那些衣食無憂的世家子弟才可以,而綜合起來樣樣都出眾的,更是鳳毛麟角。


    但落在秦玄淩眼裏,便是她特意給自己放水了,他收迴自己的手,舉起麵前的茶水,起身作勢以茶代酒,“倒真是個好主意呢,這樣一來自然而然地就卡掉了一大批人......本王雖一身才華,卻也謝過羲和好意,讓本王少了許多對手。”


    雲羲和不說話了,這就看穿了嗎?行吧,他還是這麽會洞察人心。


    她才收迴自己的手,而那邊的秦玄淩已經放下茶水,順勢朝她身邊挪了一個位置,這下,原本是對桌而坐的兩人,變成了挨在了一起。


    雲羲和滿頭黑線,“王爺不熱嗎?”


    秦玄淩指了指牆角的冰塊,“不熱啊。”


    雲羲和隻好直說,“......你不要挨著我這麽近嘛。”


    秦玄淩眸光一轉,立刻一副很落寞的樣子,


    “我以為羲和心裏是真的喜歡本王的,起碼是不討厭本王的,總歸是願意給本王機會的。結果一切都是本王自作多情罷了......本王好難過......這明明是夏天,本王卻隻覺得一顆心仿佛落在了數九寒天......”


    雲羲和隻覺得重活兩世就沒有見過這樣的難纏的無賴男人,伸手扶額,“好好好,你坐這兒吧!”


    秦玄淩幽幽歎了口氣,又道,“唉,本王知道,羲和到底是討厭本王了。怪隻怪本王......這長相比不得潘安,又沒有銀子,還是病病殃殃的......什麽都得賴著羲和,又偏偏離不開羲和......”


    這個妖孽!明明先前不是這幅樣子的!


    雲羲和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別演了!”


    秦玄淩微微挑唇一笑,大言不慚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那你親我一下。”


    雲羲和伸手將他的臉推了過去,“你中邪了?”


    “本王好痛!”


    “秦玄淩......你夠了!”


    秦玄淩挨了這不輕不重的一巴掌,猶覺得心裏美滋滋的。


    害,見好就收,早晚的事兒。


    二人說了這麽一會兒話,先前派去鴻臚寺傳話的人就迴來了。西涼使團要將拓跋奎接走時,雲羲和作為主人,到底是要出麵去送一送。


    侍衛赤川一臉驚慌地瞧著拓跋奎那一身血衣,“君上?!”


    明明君上昨日離開時隻說是要靠苦肉計來騙得郡主心軟,可也不至於將自己傷到這個程度吧?


    同行來的使臣也很是焦灼,“誰人膽敢對君上不敬?”


    在他們看來,他們的君上要來同大順結盟,那便是大順的貴客。可如今成了這幅模樣,那便是大順沒有盡到地主之誼。


    雲羲和微微蹙了眉心,今日之事可大可小,隻看拓跋奎打算如何收場......真結盟還是假加盟,總歸是瞞不住的。


    而拓跋奎輕飄飄地坐上轎輦,渾身上下的傷口都不同程度地疼著,讓他有些後悔自己昨日對自己下手太重......但他臉上掩飾得非常好。


    “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他做出一副嫌棄表情瞧了那幫使臣一眼,視線繼而又在雲羲和那張清冷的臉上停了片刻,直到從她眼中瞧見了一抹似有若無的擔心,這才心滿意足地笑了,


    “......不過是寡人仰慕羲和郡主高潔,昨日自告奮勇,想去廚房親自為郡主下廚,才不慎傷了自己。”


    他這是極為喪失顏麵的事情,西涼使團那幫不明真相的人,隻聽得眼角抽了抽。


    雲羲和:“......”


    這會兒功夫,她想過千萬種可能,萬萬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隻不過瞧著他那副故作自若的表情,倒是讓她胸口悶了悶。


    她叫小桃將昨日剩下的藥膏藥粉遞了過去,


    “這藥是我一手調製的,對皮外傷見效甚快。拓跋陛下還是要多注意,如今夏日炎熱,快些好起來才是正事。”


    拓跋奎眼眸彎了彎......她真的,是在關心他?!


    姐姐就是姐姐。


    就算她嘴上不承認,可那眼神,和這送藥的行為,就已經十足的說明了,她是在關心他的。


    她隻是有點難以接受。她畢竟在大順生活了二十年,不知道過去的真相,那都不是她的問題。


    拓跋奎眼底的笑意越濃,“羲和郡主,昨日多有叨擾。上次答應帶寡人遊曆長安城,寡人可還記得呢。”


    當著眾人的麵,雲羲和隻好極為客套地笑了笑,“待陛下身體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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